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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了馬車簾子,清冷的夜風迎面吹來,原本暈乎乎的意識瞬間清醒了些許。 畫扇原本是坐在車轅上,見她探出頭來,嚇了一跳,面上閃過驚慌之色,很快又強自鎮定下來,道:“怎么出來了?主子呢?” 小魚道:“主子睡下了?!?/br> 說完她便覺得有些不對,這里離郡主府也就半條街的路程,怎么這么久還未到地方? 小魚抬起眼看了一會,驚訝地發現這不是去郡主府的路,道上很是僻靜,還黑燈瞎火的,什么也看不真切,她連忙喝止車夫,道:“走錯路了,快轉回去!” 豈料那車夫并不理會,兀自趕著車往前走,甚至還抽了馬鞭,馬車跑得更快了,小魚以為他沒聽見,有些急了,伸手去拍他的肩:“停下——” 沒等她碰到那車夫,旁邊突然一股大力撞過來,小魚猝不及防,驚呼一聲,竟然被一下子就推下了馬車,在地上翻滾幾圈,不動了。 那車夫終于有了反應,放慢些速度,壓低聲音道:“不用管她了?” 畫扇回頭看了一眼,見小魚躺在地上半天沒動,顯然是昏厥過去了,她冷冷地道:“不用管,正事要緊,快走?!?/br> 車夫聽了,揮動馬鞭,低喝一聲,馬車疾馳而去,車內載著沉睡的秦雪衣,很快便消失在了長街的盡頭。 空氣再次恢復了寂靜,過了一會,這寂靜便被一聲咳嗽打破了,地上原本躺著的小魚動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撐起身子,爬了起來。 她晃了晃劇痛的頭,額上有殷紅的血順著臉頰蜿蜒而下,小魚起初還有些發懵,只覺得額頭和后腦勺鈍鈍的疼,渾身哪里都痛,好像被人打了一頓似的。 過了一會,她才漸漸反應過來,剛剛是畫扇將她推下了馬車,可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沒等小魚細想,她突然驚懼地叫了一聲,道:“主子!” 她的郡主還在車上! 馬車不是往郡主府去的,畫扇和那個車夫要把郡主帶去哪里?! 小魚嚇得六神無主,她連忙爬起身,還沒站起來,便覺得左腿一陣劇痛,驚呼一聲,險些又跌倒。 “好痛——” 小魚的眼淚都要忍不住了,既絕望又焦灼,她年紀還小,頭一次碰到這種事情,惶然無措,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但是一想想下落不明的秦雪衣,小魚便強忍著痛意站起身來,看了看自己的腳,無視那劇痛,快步往前走去,她現在得去找人幫忙。 越快越好! …… 暮色四合,燈火次第亮起來,整座京師都陷入了夜色之中,遠處深色的天幕盡頭,有一只孤鳥冉冉飛過。 秦雪衣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腦子混混沌沌的,連思索都有些不太順暢,頭昏沉無比,入目是一片朦朧的水紅色,上面繡著鴛鴦戲水,并蒂蓮花的圖案。 她迷迷糊糊地想,府里何時有這樣俗氣的床帳子? 秦雪衣扶著額頭,坐了起來,覺得口有些渴,欲尋些水來喝,待頭重腳輕地下了床,她的腳步便停住了,驚疑不定地四下打量,雕花大木床上掛著水紅色的床帳,窗邊是古香古色的妝臺,上面擺著許多妝匣,燭臺靜靜地燃燒著。 這地方陌生得很,分明不是她的屋子。 秦雪衣輕輕叫了一聲:“小魚?” 無人應答,小魚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心里的疑惑也越來越濃,回想起睡覺之前的事情來。 她離開長公主府后,便乘車回郡主府,路上犯起了困,便睡過去了,一覺醒來,小魚不見了,她卻到了這么一個奇怪的地方。 怎么看都有些不對勁,秦雪衣覺得自己手腳莫名有些虛軟,像是使不上力道,于是心里本能地升起了幾分戒備與警惕,正在這時,她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了隱約的人聲,模模糊糊的,聽不真切。 秦雪衣心中一動,輕輕走過去,靠得近了,便聽見那些對話,一個男人聲音道:“人交給你了,事情你要辦妥當?!?/br> 女人聲音遲疑道:“這……隨便找個人就可以了?” “隨便誰都可以,”男人道:“給她開個苞,這三百兩銀子就是你的了?!?/br> 開|苞?秦雪衣眉頭登時一挑。 那女人的聲音里染上幾分喜悅:“好好好,這事兒奴家最是在行,咱們歡喜樓做的就是這皮rou生意,爺您放一百個心!” 皮rou生意?!歡喜樓?秦雪衣的眼里閃過震驚之色,這他喵的竟然是個妓院! 有人想要搞她! 秦雪衣心里的火氣騰地一下子就沖上了腦門,順手挽了挽袖子,四下掃視,準備找一樣趁手的武器。 門外的人大約是已經談妥了,沒了聲音,緊接著,腳步聲便往這邊來了,秦雪衣閃身躲到了門后,見手邊的置物架上放著一個花瓶,便拿在了手中,渾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經都繃了起來。 下一刻,門被推開了,一個身著艷紅色衣裳的女人走了進來,回頭正欲把門合上,恰巧與門后的秦雪衣對視了一個正著,她瞪著眼睛,仿佛見了鬼。 秦雪衣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一花瓶砸過去,那女人挨了重重一下,翻個白眼一頭栽倒在地,昏厥了。 秦雪衣走過去,拎起她來,對準那張臉就是叭叭兩巴掌,清脆無比,留下了兩個巴掌印,以rou眼看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她甩了甩生疼虛軟的手,看見那女人悠悠醒轉,秦雪衣這才冷聲問道:“我的婢女呢?” 那女人終于反應過來,面露驚恐之色,連忙爬起來想退后,豈料被秦雪衣一腳踩住了裙擺,她只好道:“什么婢女?我沒看見過?!?/br> 秦雪衣擔憂小魚和畫扇她們幾個的安危,心里頭本就焦灼,見她不肯說,只以為她裝傻,頓時一股怒火拱起,二話不說,一手揪住她的頭發,揮手又是啪啪兩巴掌,直打的她鼻子都流出了血,痛叫不已。 那妓院老板還是頭一次碰到這樣的路數,心里大是叫苦,今天晚上算是栽了,這看起來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姐模樣,打起人來毫不手軟,比個男人的力道還大。 她心里埋怨起那個販子來,怎么這種厲害貨色也敢往她這里送? 眼看秦雪衣還想再打,那女人怕得只好用手遮住頭臉,連連求饒道:“別打了,別打了,姑奶奶,祖宗,奴家真的沒有見過您的婢女??!” 秦雪衣手腳發軟,本來是沒什么力氣了,見嚇住了她,心里稍定,隨手拔下她頭上的金釵,尖利的釵子對著她的臉,嚇得那女人聲音都變了調,眼睛瞪得老大,屏住呼吸道:“別!別!奴家說的都是真話,比真金還真!奴家真的沒有見過您的婢女,一個都沒見過??!” 都到這個份上了,秦雪衣也沒再懷疑她的話,便道:“剛剛在外頭與你說話的那個人是誰?” 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