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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人見他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才肯收手。 帶頭的男生用力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腳,還想繼續打,但被同伴拉住。 “好了好了,他都這樣了,別鬧出人命?!?/br> “對對對,報復一下讓他嘗嘗拳頭的厲害就行了?!?/br> …… 帶頭男生往裴辭這邊呸了一聲,心里還有氣沒發泄完,可也只能暫時罷手。 外頭的喊聲越來越遠,他們收拾家伙,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出巷子。 被遺留在這巷子深處的裴辭,無聲陷進這雨夜的黑暗之中。 - 桑榆一路喊著裴辭,從壽司店的方向一直到小超市,剛好與那群人錯開。 他拎著打包盒急匆匆跑進小超市,見著桑茵就問:“姐,大哥回來了嗎?” ? 桑茵愣一下,不明白地問:“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 “我們是一起去的,然后他去買壽司,我就在餐館等他??墒俏业攘撕镁?,都沒等到他回來?!?/br> “那可能是去別的地方了吧,你聯系他了嗎?” “聯系了,都沒回應,而且——” 桑榆著急地不行:“我在路上看到了他的傘,但是只有傘,他人不知道去哪了——” “他那么大個人了,不會出什么事的。也許一會就回來了?!?/br> “可我預感很不好,我——我還是去找找吧——” “你別去了,我去?!?/br> 桑茵拉住桑榆,外面雨大,她不放心他一個人跑出去。 她從他手里接過雨傘,說:“你在這待著,要是裴辭回來了,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出去找一下?!?/br> “姐——” “在這待著?!?/br> 不由分說的,桑茵把雨傘撐開,走進這雨幕之中。 桑榆沒辦法,只好讓她去。 因為放假,學校附近幾乎都沒什么人。 幾條巷道也是安安靜靜,只有雨聲。 桑茵冒雨在路上走了好久,一直沒看到裴辭的身影。 帆布鞋已經濕透,身上衣服也沒好到哪去。單薄的衣服濕漉漉地貼在皮膚上,冷的不行。 理智告訴桑茵,裴辭那么大的人不可能會出什么事,說不定就是突然有事走了,或者去了什么別的地方—— 可是情感又讓她無法不去想一些有的沒的。 萬一真出什么事呢? 這么大的雨,不可能把傘都給丟了。 桑茵來回走了一圈,再往前走,就是深不見底的小巷子。 那兒平時幾乎沒什么人去,都是等著被拆的老房子。 四周都有微亮燈光,只有那兒沒有。 黑暗讓桑茵頓足。 幾秒后,她不知哪來的想法,試探地喊了一聲:“裴辭?” “裴辭你在里面嗎?” “裴辭你聽得到嗎?” 巷子深處,裴辭的臉貼在地上,地面雨水湍湍。 他的腦子混沌,眼前黑暗不明。 血絲交雜著雨水的味道,刺激斷裂神經。 他似乎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似乎是桑茵的聲音。 裴辭。 裴辭。 一聲接著一聲。 沉重的眼皮無力掀開,細密的雨絲落在眼前,幾乎看不清一切。 可漸漸的,在這朦朧之中,似乎有個小小的身影在跳動。 她在朝他走來,一步一步,在稍微的停頓之后,就丟了傘飛奔而來。 “裴辭——” 裴辭的眼皮動了動,再沒其他力氣。 在閉眼以前,他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屬于自己的光。 是他在這個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 是來,拯救他的。 桑茵冒雨沖上來,真的看清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裴辭后,驚慌到手足無措。 心臟收緊,心底浮起一層驚慌。 她盡力維持著冷靜,想扶起他,可又不敢隨便亂動。 他一身的傷,衣服凌亂,臉已經不能看。 桑茵在他身邊跪蹲下來,顫抖著手,秉著最后的理智冷靜檢查了一下生命體征,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撥打120。 掛完電話,她小心地把他扶起,把他的上半身抱在懷里。 在桑茵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慌亂。 “裴辭?你聽得到嗎?醫生很快就會來了,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救護車來得很快,醫生護士用擔架把裴辭送到了救護車上,桑茵跟著去了醫院。 市立醫院是離他們最近的醫院,裴辭直接被送進了急救室。 桑茵全身濕漉地坐在急救室外,冷得發顫。 在等待的過程中,她想起還在家里等的桑榆,本想打電話跟桑榆說,可又怕他擔心,就發了微信。 【你大哥回家了,沒事。我順路去見朋友,你把店門關了去樓上吧,早點睡,不用等我?!?/br> 桑榆秒回了很多條,不是問裴辭為什么突然回家就是埋怨桑茵把他一個人丟在家里。 看著桑榆罵自己沒良心,桑茵無力反駁。 在等裴辭從急救室出來的時間里,她冷得不行,醫院的墻壁和瓷磚地面又冰涼涼,整個人都開始發抖了。 說不上到底是因為淋了雨冷,還是因為擔心急救室里面的裴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桑茵大腦停滯了許久,在見到醫生出來的時候,才終于有所反應。 她連忙跑上去問:“醫生,剛剛送來的那個病人沒事吧?” 醫生摘下口罩,簡單地交代著:“手臂和腿有骨折,腦部有輕微腦震蕩,傷得不輕?!?/br> 桑茵的心一下子被提起來。 臉都白了。 醫生又說:“現在沒什么事,家屬先去繳費辦住院手續,待會就能轉到普通病房?!?/br> “好,好……”桑茵下意識地應著,忍不住往急救室里看。 可是她只看到護士來來往往忙碌的身影,看不到裴辭。 桑茵去辦住院手續的時候,一直處于恍惚狀態。 護士要裴辭的身份資料,桑茵除了知道裴辭的名字,別的都不大清楚。 雖然看過身份證,但是根本沒記住身份證號碼。 時間緊迫,她干脆用了桑榆的姓名和身份證號。 預繳完三天的住院費和醫療費后,沒多久,裴辭也從急救室出來,轉進了普通病房。 夜里的雨,下得更大。 雙人間,另一個床位還沒有人住進來。 空蕩蕩的病房,桑茵坐在床邊,看著病床上的裴辭發愣。 裴辭的頭上纏著紗布,臉上滿是淤青,左手手臂和小腿也打著石膏,右手放在被子外面,正輸著液。 怎么就突然變成這樣了呢。 怎么會傷成這樣。 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躺在了這。 受傷的時候,他一定很痛吧。 肯定會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