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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調的布藝沙發,沙發和臥室之間隔著一堵墻,臥室里的衣柜是嵌入式的,大床下面鋪著一張毛茸茸的地毯,這樣就算季遙大冬天的坐在地上也不會覺得手腳冰涼,臥室的兩扇窗戶之間的墻角放置著一個四層的書柜,與人視線齊平的那一層放著一張季澤和季遙以前的合照。季澤起床之后看了看時間,附近的菜市場已經開門了,他打算去買點材料回來給季遙煮粥,于是換好衣服就輕手輕腳地出門了。他回到家的時候季遙已經起來了,一副迷迷糊糊還沒醒全的樣子,從浴室里出來在廚房里繞了一圈,又在客廳里轉了轉,神情焦慮好像弄丟了什么東西一樣,季澤把手上的東西放在鞋柜上,幾步走到他身旁,“遙遙,你在找什么呢?”季遙一回頭看到季澤,驚訝了一下,然后臉上的茫然無措頓時褪了下去,手背似有似無地貼著季澤,聲線里還帶著朦朧的睡意,“我在找你?!?/br>于是季澤幾乎立刻就可以想象得出季遙醒過來的時候發現第一眼看不到自己就開始在房子里一圈一圈地打轉到處找的模樣,心臟好像被人捅了一棍似的,想也沒想就把季遙摟住了,“放心,哥哥就在這里,不會離開你的?!?/br>季遙愣了幾秒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么,又好像覺得哪里不妥似的擰著眉頭把季澤推開了。季澤在廚房燒開水把洗過的大米放入鍋里以后就去房間里給季遙找藥了,那天他們到家以后他哄季遙睡著了開始整理他的行李,發現他半年前被送走的時候帶的心臟病藥連包裝都沒開封,他那對養父母跟他完全無法溝通,估計也不可能管得住他吃藥。季遙正挨在沙發上看,絮絮叨叨的不知道主角想干什么,一會兒看不慣這個一會兒覺得那個有毛病,看得他心情莫名煩躁。季澤把藥片放在茶幾上,給季遙倒了一杯入口溫度適宜的水,“遙遙,快點把藥吃了,下午等我下班了帶你去醫生那里檢查一下?!?/br>“嗯?!奔具b很敷衍地隨口應了一聲,眼睛也沒抬,趁著季澤去廚房的時候一把抓起桌上的藥片就走入衛生間丟進馬桶里沖水,一回頭季澤就站在門外沉著臉看他,有點嚴厲地問道,“季遙,你怎么回事?”季遙不吭聲,神情漠然地和季澤直視,那種孩童時期純粹的全心信賴的眼神消失了,坦蕩得仿佛藥片是自己跑到馬桶里去的和他完全無關一樣。“為什么不吃藥?”季澤又問他一句。“不想吃,吃了也沒用?!奔具b語氣有點不耐煩,就是不為什么,那些藥吃了也是治不好的就是死得慢點而已,他本來在被季澤的家人送走的時候就注定治不好了,而且說不定哪天哥哥又要走了,死得慢點只會更加孤獨一點。季澤眼里有怒色,可是轉瞬間又冷下去了,他從前就沒對季遙說過一句重話,現在心里藏了個秘密更加舍不得對他發火,于是只好悶著氣地去廚房里給他盛粥,季遙吃粥的時候偷偷看季澤的臉色,但是季澤在他對面一直低頭玩手機,等他吃完了就讓他換衣服,然后帶他去上班了,沒再跟他廢話半句。季澤自己搬出來以后他家里給他的是一個人的生活費,但是他要照顧季遙的話那點錢就有點少了,開口問家里要又怕被懷疑,所以他就做兩份兼職掙錢,一份給高中生補習一份在學校旁邊的星巴克打工。這段時間趁著季遙放寒假就每天帶著他,先上班泡咖啡,下班再把補習的學生約到店里補習,同時還可以寸步不離地陪著季遙。學校附近的店到了假期一般都不算繁忙,寒假在春節前后所以更加清閑了,不過這天季澤上班的時候店里來了一堆高中同學,還有葉斐的表妹。葉斐的表妹上高三了,數學本來一直穩定在及格線以下,跟著季澤補習了一個月這次期末考終于及格了,而且比及格線高出十分,對她來說簡直四舍五入就是一個億,聽表哥說他們班同學聚會在季澤那里也跟著來了。表妹把及格的數學卷子拿給季澤看,嘰嘰喳喳地對季澤表示感激,不知怎么的話題就繞到別處去了,她偷偷看了看坐到在角落默不作聲低頭玩季澤手機的季遙,坐到了他旁邊,友善地和他搭話,“季遙弟弟,你哥哥真的好厲害啊,我也認你哥哥做哥哥行不行???”季遙一聽這話就滿眼戒備地抬起頭了,手里在玩的游戲立馬就輸了,旁邊的高中同學突然開始起哄,蘇子沐還是帶頭那個,“葉斐啊,你心機好重啊,季澤把你當兄弟你把人家當妹夫?!?/br>葉斐找個抱枕去丟他的臉,投三分投習慣了一丟一個準,“我表妹是說認哥哥又不是給季澤做童養媳?!?/br>在他旁邊的矮個子班長舉手發言,“我也想認季澤做哥哥,以后來這里都可以蹭免費咖啡?!?/br>旁邊有個包子臉的女生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要不要臉,你比季澤還大兩個月?!?/br>班里年齡最小的那個萌萌的男生恍然大悟地說:“那我可以,我比季澤小一歲,季遙弟弟,你覺得多一個哥哥怎么樣???”季澤滿不在乎地對他們揮揮手,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不用問他,反正他也不想要我這個哥哥了,他都不吃藥了,這樣說不定哪天我突然就沒弟弟了,早點有別的弟弟meimei頂替他的位置也是好的?!?/br>那些話語吵吵嚷嚷卻一字不落地跑入季遙的耳朵里,他瞪著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緊緊盯著季澤,目光黑幽幽地投過去,手機里的游戲輸了又輸輸了又輸,他攥著手機的手心不知什么時候蒙了一層薄薄的汗。季澤把臉轉開了,臉上仍然帶著很欠揍的笑容,看向葉斐的表妹,“我同意了,meimei你想喝點什么,哥哥給你做,抹茶拿鐵好嗎?”季遙在一旁咬著牙說:“哥哥,我口渴了,我想喝水?!?/br>可是沒人理他,季澤直接就忽略他了,壓根沒聽到似的走開了。所有人都洋溢在歡聲笑語的氛圍里嬉笑打鬧著,連咖啡杯里的心形奶沫都是快樂的,連融化不掉的黃砂糖都是快樂的,他被隔絕在外了。季遙怔愣地坐在原處發了一會兒呆,一言不發地從椅子上起來推門進了洗手間,關上門以后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蹲得腿麻了扶著墻壁站起來,膝蓋上面的布料多了兩小塊水漬。季澤本來杵在吧臺裝模作樣地搗鼓抹茶拿鐵,眼角瞥見季遙走開了連忙推著堵在吧臺的同事,“起開起開,我弟弟走了?!?/br>季遙洗了把臉從洗手間出來,眼睛還是紅紅的,一出來就被季澤堵在了洗手間門口,一路別別扭扭地被拉到外面去。走到半路季遙忽然停住了腳步,他模模糊糊覺得自己犯錯了惹哥哥生氣了,可是又不知道自己錯哪了,他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