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按部就班地進行, 給足對方面子。

        她走出更衣室。

        郁錚把一雙細高跟鞋子放在她跟前。

        鞋子比衣服深一個色號。喬瑞踏進去，尺寸剛剛好，來回踱了幾步, 很舒適，之后，她在穿衣鏡前站定。

        “瘦了?！弊匀欢坏?，他雙手扣住她纖細的腰肢，量出現在的腰圍, “能不能吃回之前的尺寸”她瘦的時候, 會第一時間反應到面部、腰圍, 別處倒是不會有明顯變化。

        “誰知道?！?/br>
        “弱不勝衣又明白一個成語的意思?！彼幻嬲f著，一面把多余的衣料攏到她腰后，用夾子固定住。

        喬瑞笑著整理衣服，“跟你想的效果有出入吧”

        他抬手捋了捋她的頭發，“不?！?/br>
        鏡中的女孩，漆黑濃密的發絲自然垂落到頸部，大眼睛如亮晶晶的寶石，唇色是本有的嫣紅；胸部線條美好，腰肢不盈一握，整個人顯得輕盈、飄逸而高雅。

        紫色系很難駕馭，像她一樣，真正與這顏色相得益彰的人，氣質、膚色定是得天獨厚。由此，其他色系通常來說都不在話下，需要斟酌的，只有款式。

        “很美?！彼p聲補充。

        她凝視著鏡子里的他，揚了揚唇角，“衣服很美?！?/br>
        “因為我有最適合我的模特?！?/br>
        笑意到了喬瑞眼中，她轉身，不規則花邊下擺在空氣中劃出無形的漣漪。

        郁錚對她打個手勢，“稍等一下?！?/br>
        喬瑞動作謹慎地坐到高腳椅上，“郁氏告賀既明侵權的資料，康哥前幾天拿給我一份。我看完了?！?/br>
        “什么看法”郁錚找出一條珍珠手鏈，走到工作臺前，找出一個絲絨盒子，取出里面的鉆石胸針。

        “單就資料來說，賀氏沒有任何勝算?！眴倘鹑鐚嵉?，“他們現在該做的，是開庭前和解?！?/br>
        “沒和解的可能?！庇翦P看著胸針，眉宇間現出猶豫之色。

        喬瑞說“我只是不明白，你們怎么會有那么有力的證據?！?/br>
        “對那幾個設計師來說，在當時，事情的性質是做私活兒。賀既明私下拋出誘人的條件，有人覺得劃算，就把并不是很得意的作品讓給他，他二次加工之后，以自己新作品的名義推出?！庇翦P走到她面前，幫她戴上手鏈。

        “原來是這樣?！眴倘疳屓?，猜測道，“后來，你要整垮賀既明，查到了這些事，或者，干脆就是那幾個設計師主動招了?！?/br>
        “差不多?！?/br>
        “早報上賀既明的事呢你知情么”喬瑞抬了眼瞼，凝視著近在咫尺的他的俊臉。

        “一清二楚?！庇翦P給她戴上胸針，“我心里有數。你要是擔心我添亂，以后有什么安排，可以事先打個招呼。我這邊，有較大的動作之前，會告訴沈律師?！?/br>
        喬瑞輕輕透一口氣，“好?！?/br>
        “仔細看看這枚胸針?！庇翦P用手機拍下胸針，遞給她看。

        喬瑞看了兩眼，就把圖片放大，觀察細節。

        花葉形，銀質，鑲嵌碎鉆和十顆小小的珍珠。

        一模一樣的胸針，她有過一個，十九歲那一年，央央送她的圣誕節禮物。

        結婚后，有一次，郁江、伍美寧在酒店舉辦私人聚會，她和他、郁薇都有到場。到中途，幾個富二代喝多了，圍著她說這說那，一個個都站不穩，不時需要她扶，或是下意識地扶著她。

        她用了好一陣才得以脫身，隨后卻發現胸針不見了。找了許久，最后找到的東西，已被人踩踏得不成形。

        不是多昂貴的東西，央央也一直跟自己如親人一般，心里還是很生氣。最氣的是自己，不該把珍視的禮物戴到不靠譜的場合。

        事后給央央打電話道歉，央央就笑，說你要是不提，我真忘記那回事了，怎么著，要我再送你一個一樣的啊我可沒那時間，牌子都忘了。別當回事，等我送你更好的。

        她聽了，也就沒了火氣。

        郁錚找出煙和火，點上一支煙，倚著工作臺，跟她說起胸針的來處“爸送你的?！?/br>
        “嗯”她看著他，沒掩飾意外的情緒。

        他把昨晚的事、父親中午找他的原委言簡意賅地告訴她，末了，如實復述了父親對她的歉意。

        喬瑞用指關節蹭著下巴上的疤痕，若有所思。

        一年多說短也短，說長也長。郁江記起來，并找到了相同的款式，算是很用心了。

        如果，這是婚姻生活中發生的事，該多好她想。

        如果，這是他失去她之前發生的事，該多好中午，他這么想的時候，難受至極。

        “我”手機屏幕暗了，她下意識地出于習慣按鍵，屏幕亮了，入目的屏保，是果果和她在沙發上膩歪的一張照片，她笑得開心，果果吊在她脖子上，張著嘴巴要啃她的架勢。她深緩地吸進一口氣，“替我謝謝他。這禮物，我收了?！?/br>
        “那我替他謝謝你?！?/br>
        “客氣了?！眴倘鹉曋帘?，“阿錚?！?/br>
        “嗯?！彼?。

        她望著他清瘦的輪廓、仍然沒刮的胡茬，笑一下，生生地把話咽下，輕咳一聲才繼續說道，“你給果果買了那么多東西，它很開心?！?/br>
        “就沖著那些紙箱，它也會特別高興?！必堖渥屓藷o解的事情之一，就是喜歡在一堆紙箱間爬上爬下、鉆來鉆去。

        喬瑞莞爾。到此刻，她要跟他說的事已說完，該告辭了。

        郁錚用下巴點一點白色禮服，“試一下?！?/br>
        “不用了吧”太美的作品，她不想碰觸。

        “幫幫忙，好么”郁錚把煙按熄在水晶煙缸里，走過去拿給她，“你不穿，這就只是一堆成型的衣料?！?/br>
        “好?！彼櫫税櫭?，把手機拋回給他，走向更衣室的時候，嘀咕著，“最討厭試衣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庇绕溥@樣的衣服，穿的時候要小心翼翼。要是放在秀場后臺，可是需要好幾個人伺候著的。

        “不用小心，當居家服穿上就行?！彼o她取來一雙白軟緞平跟鞋子。

        喬瑞牽了牽唇，接過簇新的鞋子，一并拿進更衣室。

        郁錚安靜地等到她走出的那一刻。

        一字領樣式，完全符合他針對她不暴露但也不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