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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指著我,指尖微微顫抖著,好像窗外寒風里的枝條。我沒有任何反應地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他站了一會,表情復雜地怒視著我,最后嘆了口氣,又坐了回去。“你還是和原來一樣,做什么都一意孤行,從來不懂得審時度勢?!?/br>我感覺頸椎又不舒服起來,轉著脖子問:“你什么意思?”他抬起頭,表情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平靜,“沒什么。我只是曾經以為人都是會變的,別管他原來有多軸,最終都是會變的?!?/br>他喝了口茶,又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后說道:“你可能覺得我說這話很沒底線,但是我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跟那女孩分手,同美雪恢復關系,別的我可能給不了你,但如果這種改變能買賣的話,我愿意出一個價格?!?/br>我笑了笑,對他的建議感覺不可思議。“我不想跟美雪離婚,也不想把關系鬧僵,坦白地講,她需要一個長期穩定的情人,而這個情人當然最好是我信任的人。這樣的話,無論是對她,還是對我,都是最好的選擇?!?/br>“季總,那我可能要辜負你的信任了?!蔽铱粗?,笑著回答道。他也笑了笑,用手彈了彈我衣領上的一點污漬。“裴葉,其實我最怕跟你們這些搞文學的人打交道,尤其是你。以你家里的條件,根本不怕被解雇;如果我跟你講道理的話,你又往往早早地占據了道德的制高點。所以對我這種商人來講,有很多事,如果用錢搞不定的話,那就很難搞了?!?/br>我說:“季總,我就是個寫劇本的,我寫的不是文學?!?/br>他轉過身看了看我,說:“都差不多?!?/br>送他下樓時,我發現其他店員都在好奇地向這邊張望,只有店長一個人在認真地擦著吧臺,一臉漠不關心的表情。我突然想起剛才的疑問來,向季燃確認道:“季總,您不會在我這安排了個內jian吧?”季燃的身體輕·顫了一下,腳步一停,隨后又馬上走了起來。他最終也沒有給我想要的回答。·送走季燃后,我回到工作室繼續修改劇本,中間給晚晚打了個電話,晚晚正一個人住在我在臨市買的別墅里。“小區供暖了吧?”我問。“嗯,供了,挺暖和的?!彼f。“這幾天你怎么吃的飯?”“我每天早晨出門買菜,回來自己做,沒事的時候就彈彈吉他,唱唱歌,錄下來,放到網上?!?/br>“嗯?!?/br>“爺,你什么時候回來?”她的嗓音突然換了另一種腔調,變得疲憊而甜蜜,“我想你了!”我站在窗邊,望著窗外茫茫的雪夜,突然感到一股陌生的暖流正從身邊流過。“等把這個劇本交上去之后,我可能要去劇組待幾天,討論通過后我就回去?!?/br>“嗯?!彼郧傻貞兄?,然后一個人突然傻傻地笑了起來。“你笑什么呢?”“我期待著他快點長大,快點從里面踹我一腳呢?!彼A艘幌?,又問:“爺,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都行?!?/br>“爺,自從有了孩子,我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切都是有希望的,原來等待一個人,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br>“嗯,如果覺得累了就跟我說,我請假回去陪你?!?/br>“不用,爺,你忙你的,不用管我?!?/br>關上手機,我望向窗外,雪還在沸沸揚揚的下著。盡管它下得如此努力,也并沒有讓黑夜變成白晝,但是那黑夜,似乎比平常亮了一些。·第二天一早,我便進了劇組,和劇組的編劇一起討論了各個環節的布景,服裝,道具,以及特效數量,雖然劇本被我修改了多次,但是中間還是有不少問題沒有考慮周全。一周后的一個清晨,我剛從賓館的床·上爬起來,拉開窗簾,發現天上又飄起了小雪,我給晚晚打了電話,想告訴她我可能還要再待幾天,如果她方便的話可以過來找我。結果晚晚的手機一直無人接聽,最后竟然關機了。我給小區物業打了電話,保安也去敲了房門,但是一直無人應答。我感到一陣心慌,接著讓保安查了監控,監控顯示晚晚是昨天早上一早出的門,一直沒有回來。我連忙請了假,開車往臨市趕。到達別墅后,先在屋里找了一圈,最后在茶幾上發現了晚晚的手機,手機因為沒電已經自動關機了。我報了警,警察沿著晚晚從別墅到菜市場買菜的路徑調取了沿途的監控,很快有了發現。經過對比兩個超市在同一個時間段內的視頻資料,發現晚晚只經過了離別墅最近的那間,而兩個超市之間的距離不過百米,中間并不岔路,晚晚就是在這百米之內的監控盲區里失蹤的。·“請問你女朋友平時做什么工作,都跟什么人接觸,你有沒有想到有什么人可能綁架她?”一個做案件登記的警官問道。“她偶爾在酒吧唱歌,接觸的人群比較雜,至于有沒有人想綁架她……”我停了停,在心里篩選著可疑的對象,不知道為什么,我第一個想起的竟然是季燃。“至于有沒有人想綁架她,據我所知沒有?!蔽易詈髲娬{道。從派出所出來,我便給季燃打了電話。“季總,人是不是你綁的?”我沒有跟他客套,直接單刀直入地問道。“人?什么人?”他語調平靜地問。也可能是心理作用,我感覺自己從那平靜中察覺到了一種故作鎮定的慌亂。“到底是不是你綁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彼琅f平靜地回答著。我卻感覺自己像一頭身上被·插滿了標槍的公牛,已經被他的無情和淡漠刺激得渾身發抖。“你他媽還有沒有人性,她就是個孕婦,你綁她有什么用,有種你沖我來啊?!蔽液鸬?。“你瘋了吧,裴葉,怎么跟瘋狗一樣,我這幾天我一直在家,連你說的什么都不清楚,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br>他突然把電話掛斷了。我無助地蹲在街角一片尚未融化的雪地里,雖然身上穿了厚厚的棉服,卻仍然被凍得瑟瑟發抖。我沉思了片刻,又給美雪打了電話。“裴葉這幾天在家嗎?”我問。“他今天剛回來,你問這干嘛?”她語調微弱,好像還沒睡醒。“晚晚失蹤了,我覺得是他干的?!?/br>美雪很久沒有出聲,大概是被嚇了一跳。“失蹤多長時間了?”她說話的聲調突然緊張了起來。“到現在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了?!?/br>我感覺她好像突然松了一口氣一樣,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