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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溫厚的?!彼滩蛔「锌?,“他們這幾位將來的大人物,性子怎么都這樣離奇呢?” “宮里養出來的能不離奇嘛?!?/br> 采靈笑:“可不正應該是些稀世奇葩么?要不怎么叫人惦記呢?” 女孩們咯咯笑起來,來到傾鸞宮門口。阿箬令身邊的婢女前去和門衛說,沒過一會,便有宮女來請她們三人進去。 都說皇宮中有三處地方最為華貴,一是皇帝寢宮養正殿,二是公主之廣梧,隨后便是麗妃的傾鸞。與前兩處的雅不同,傾鸞重在華美,饒是見識不淺的三個小千金也不由得心里嘩然,嘆其顯貴富麗。 采靈此來是為人所托,早聽過麗妃美貌驚人,心里也有所準備。等進了那殿,先見一個著婢女宮裝的少女如松站著,容身秀雅,轉過來的臉龐英氣柔美兼并,五官勻稱,氣質出眾。她眼睛隨之一亮,暗想連個婢女都這樣與眾不同,正主果然不尋常。 少女恭敬行禮問候,阿箬恍然大悟,擠著眉笑道:“羅沁?原來是你在這啊?!彼α艘粫?,給采靈和她介紹:“這是公主身邊的貼身宮女,廣梧宮的人。羅沁,這位是宰相家的采靈小姐?!?/br> 羅沁一禮:“奴婢羅沁見過劉小姐。我家殿下常說這一代臣貴有馮劉雙姝,宗親有縣主獨占風sao,今日得至緣同時面見三位,才知殿下所言極是?!?/br> 采靈回憶起曾在國子監驚鴻一瞥的那冰藍左眼,對這羅沁倍有好感,遂請她不必多禮。 宛妗好奇:“你怎么在這呢?不歸jiejie近來總不在宮里,她幾時得閑呢?” 羅沁剛要回答,身后傳來悅耳笑聲:“不知今兒是什么好日子,才能引來這么多的毓秀精靈,真叫我這陋室蓬蓽生輝了?!?/br> 眾人目光而去,只見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意興闌珊地撥開簾子出來,隨意的一笑,便叫周遭都失了色,生了香。 采靈是第一次見姚蓉,楞了好一會,心里的驚嘆歇下后便是惆悵的嘆息,料想如此美人,女子見了都難以忘懷,何況是公子呢? 只是君臣橫亙,兩廂天地,他念念不忘,又是何苦呢。 眾人行禮道拜見娘娘,姚蓉挨個扶起,引到椅子上坐了,香茶點心沒一會兒就擺上。只有羅沁推卻了:“奴婢已打擾娘娘多時,就不再叨擾了?!闭f完又朝她們福身:“殿下再過幾日便可清閑上一陣,屆時諸位如果不嫌棄,廣梧宮中虛席以待,只等群芳來?!?/br> 姚蓉笑道:“也有本宮的一份么?” 羅沁微笑:“豈能沒有您的花座?” “好姑娘,回去同殿下講,本宮來日定去鬧一鬧她的廣梧,入宮以來還沒去過呢?!?/br> “奴婢一定帶到?!绷_沁恭敬退下,接過姚蓉宮女捧出的文書,帶著來時的廣梧奴婢徐徐退出了傾鸞宮。 她拿著那些資料預備回廣梧,沒走出多遠,一個潑皮就跳出來大張手臂攔路:“可叫我逮著啦!” 羅沁腳步一頓,掃了他一眼便移開了視線,禮數周到地開口:“二公子有事么?” 思鴻連忙挨上去:“有天大的要緊事哩,阿沁,我好久沒瞧見你了?!?/br> 不過二十來天不見,有什么的。羅沁想著,腳往后一退拉開距離:“既然二公子沒什么正事,那么奴婢先告退了?!?/br> 她往旁一走,思鴻就往哪攔住,語氣很是委屈:“我想你了,這難道不是最最要緊的正經事么?” 羅沁被纏得沒法,嘆了口氣:“你待怎的?” 思鴻命令她身后的小宮女:“轉個頭,不許偷看?!?/br> 小宮女連忙背身,并自覺地捂住了耳朵。 他又掃了四周一圈,確定暫時沒人出現了,便朝她湊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了一下她的鬢角。 羅沁手里還拿著文書,已在原地呆成了石柱。 思鴻臉也紅了,撓撓臉輕聲重復了一句:“阿沁,我真的很想你?!闭f完他自己好像也無地自容了,掩臉轉身就跑了。 等他跑遠了,羅沁才遲鈍地手一僵,掉了一地的文書。 她手忙腳亂地蹲下去收拾,臉后知后覺地發燙,心里突突地意識到,他似乎已經和自己一般高了。 回去的路上她走得有點躊躇,也有點飄。一進門就聽見了貓叫聲,羅沁探頭一看,只見兩位主子都回來了,小公子擼著袖子抓花貓,殿下坐在搖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扇子,那愜意神情和眼睛更像一只大貓。 那花貓沒逃過小公子魔性的手,乖乖被順著毛抱在懷里,全身綁著各式蝴蝶結,生無可戀地被抱到殿下面前。 小公子這才站直,捻走了殿下頭上的一根什么羽毛,而后低下頭——依著羅沁的角度所猜測,他似乎是飛快地吻了殿下的發髻。 羅沁頓住腳,心想,公子他,貌似也不能再冠個小字在前頭稱呼了。 可是,殿下有意識到么? ☆、第四十三章 三月春回之際, 三年一度的科舉終于落幕了。 馮觀文照例是第一個交了卷預備出去, 但被守衛攔住, 因是最后一場,只能等到結束再走。 馮觀文嘖了一聲,只好百無聊賴地等著時間,看著高處那大鐘, 漫無目的地想著東西。三天下來,他自覺無人能勝自己,榜首之位志在必得,日后仕途也不憂愁,有太師爹御史大哥在,還能差到哪去? 他自生下來一直順風順水,要說釘子, 碰到的也就那么幾個。 “吾乃東海龍王,你這貓兒吃我水族甚多, 我今日特來找你算賬……” “龍王?那可稀奇。這皇宮里真龍不少,有的是現成的和將來的王, 你這東海的戲水戶算得什么?孤便吃定你族又如何?過來!我倒要看看是龍王還是龍王八,蒸來是否能比眾魚更美味!” 他笑出了聲,隨手摘了朵藍花玩,眼前還閃爍著那布條摘落, 乍然叫天光失色的藍眼睛。 一只白鴿滑過上空,停在了大鐘上,而后悄無聲息地飛向了考場之外, 落在了孔雀袍加身的不歸身旁。 趙康取下信箋遞給她,其上只一句:“馮家無人有意與殿下結親?!?/br> 不歸揚唇:“孤想也是?!?/br> 笑完她想起幺兒與馮家宛妗,笑容又有些凝固。 罷了,他如今也還小,大楚貴女又那般多,何愁找不到良緣。 鐘聲大震,不歸理了理衣袖,與威親王、眾官員匯合,向門口走去。 馮觀文丟了花站起,場中考生陸陸續續走出,有些相熟的上來與他打招呼,不一會姚左牧、于爾征也與之匯合,眾人說著話等待大門敞開。不管考得如何,在場比完的站著的都是好漢,即便來日不幸落榜,來過國都長丹,經歷過太學清談、國監科考,已經足以后生津津樂道。 “兄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