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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晚好,快請進內屋,娘娘剛備了茶您就過來了,可見是有緣的?!?/br> 不歸挑眉,便進去坐坐了。 說來也奇,姚蓉分明不知道她會乍然來訪的,可見了她卻是沒有半分訝異神色,還親和地招手道:“不歸來坐,吃點心么?” 她正在解頭飾,青絲落了滿肩,隨隨便便一個回頭笑臉也叫人驚為天人,不歸對她素顏的樣子比較有好感,索性就坐不遠處,饒有興趣地看美人卸妝:“叨擾了?!?/br> 姚蓉看著鏡子里那只瑩瑩藍眼,隨口問:“不歸看著心情不太好,怎么了?” 不歸瞬間把表情放松:“沒有的事,閑暇無事來麗妃這坐坐罷了?!?/br> 姚蓉卻沒放過:“要說宮里有本事惹你不痛快的,怕是只有小公子吧?” 不歸頓時不自在,嘆氣想,看來一和那崽子有關,自己道行就不行了。 好在姚蓉實在是伶俐人,等宮女料理完了屏退下,只剩兩人時才繼續閑聊。 她提著那支象牙藏花煙桿,笑說:“先前就收到了你送來的寶物,一直找不到好機會道謝。這一柄比我先前的還好用,多謝你費心了?!?/br> “你若喜歡最好不過了?!辈粴w端起一旁的茶,聞出是捧雪,便喝上了。 “為道謝,我很是愿意傾聽不歸的煩心事,說不準聽完我還能出三兩對策呢。你也不必猶豫,我不會再與你爭奪小公子的撫養權,我既然接手了點內政,我們的交易便已經達成了?!?/br> 不歸不置可否,繞過斗爭只問瑣事:“怎么,麗妃帶過小孩?” “沒有,作為小孩被帶過?!币θ睾菬熭p笑,“歲數也是相差無幾,我很是頑劣,常惹表姐無可奈何?!?/br> 不歸起了興趣:“看不出麗妃竟有調皮搗蛋的童年?!?/br> “私下里叫我名字便可,你愿意踏進來,不正是愿意與我結盟么?”她笑過,“我母親早逝,父親忙于官事,幼年曾寄養叔伯家,那時大人各有各的忙處,我大多時間都是他帶的。不歸知道小孩子為何容易鬧脾氣么?” “愿聞其詳?!?/br> “不是你對她不好,是你的好落到了她的痛處。不必總拿哄稚兒的那一套來關照她,你讓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蠢物?!?/br> “……舉個例子可以么?” “比如我問他,對我是哪一種好,他答,”姚蓉抽一口,笑,“待女兒那般的好?!?/br> 不歸像被踩了一腳的貓:“你聽完也朝你表姐發脾氣了?” “是呀,上一瞬我還親親熱熱地拉他的手,下一刻我便狠狠咬了他,然后跑了?!币θ卦跓熿F里瞇起眼睛,忽然覺得不太對:“什么叫也?” 不歸無奈,想了想也不是什么難為情的,便如實答了:“沒什么,只是這例子相似。我說疼他如兒,他便鬧了?!?/br> 姚蓉眉眼舒展,笑得花枝亂顫:“人生何處不相似?” 不歸嘆氣:“你當孤是來給你制造樂子是嗎?拜托了,解釋一下你們鬧的緣故?!?/br> 姚蓉笑了片刻,又想起了另外要緊的,斂了神色:“雖挺相似,但又有些不同,就在不久前,我便聽到這樣一個傳聞,說你們關系將變成如此?!?/br> 不歸原本想聽她解釋一下楚思遠的心理,聽此有些反應不過來:“后句是何意?” 姚蓉一敲煙桿,揚起了眉眼:“有宮女偷偷造謠,說陛下欲改廣梧為中宮,侄女為后,私生子為儲?!?/br> ☆、第二十章 姚蓉仔細打量她的神色,只見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笑,且笑得很是肆意坦蕩,連森冷的冰藍眼眸都柔和了,完全把這當成個貨真價實的笑話那樣肆意。 她想,大約只有被毫無陰霾地疼大,又以澄澈雙眼見慣爾虞我詐,才能坦然于自身殘疾與周遭的陰謀詭計,始終如此坦蕩高傲,坦蕩不屑。 不歸笑到險些岔氣:“當真這樣傳?” 姚蓉跟著她揚唇:“不歸也覺得可笑吧?” “豈止可笑,孤都可憐想出造這謠的人了?!辈粴w抬手揉揉左眼,笑得太厲害了點,眼睛有些糊,姚蓉拿一柄玉如意過來親自替她按摩臉,說:“你這話何意呢?” 那如意溫滑,伺候的又是第一美人,不歸便停了手,坦然自若地接受了:“孤未滿兩歲時便由舅舅親自撫養,他對自己的親生孩兒都比不過對孤這樣的關切,宮中待了有些年歲的人都知道,當今陛下實則是個不太有趣的帝王,他沒有什么嗜好,瞧著親和實則不好親近,骨子里是個真正疏離的冰冷帝王。唯一的例外就是孤,他所有顯而易見的偏愛都源自于孤,討孤歡心幾乎等同奉陛下意?!?/br> “孤雙親俱早喪,他對孤的疼愛,從始至終都是一個權蓋天下的長輩傾盡所有給予的慈愛,如父如師。如今有人來這樣編排,將世上最無私仁愛的舐犢之情與男女之情劃同,其心得有多扭曲?將輝煌皇宮看作什么了?” 內心有一點點扭曲的姚蓉點頭:“不歸清者自清,受教了。但他人卻不同你一樣坦蕩,你準備如何料理這謠言?” 她按臉的手法實在舒服,不歸閉了一只眼歪頭,一邊想一邊風淡云輕地笑:“跳梁小鬼的戲碼,皇家的威嚴豈是容得他們意yin的。不就是垂涎帝恩與后位么?可憐人,這兩樣都不曾得,竟這樣肆意歪曲。不過是一塊印章的去落,讓他們嚼,嚼得狠了把舌頭吞下去才可笑?!?/br> 不歸看向姚蓉:“三日后就是其他三位娘娘來這拜坐,勞煩麗妃先盯一下,此事三天之內必有最盛時,過了就波瀾不起了。屆時孤當眾送你一塊印章,你蓋一張發送宮人的紙,把行徑輕的趕出去,重的當眾人面行點掌刑,罰其九族不準再入宮,族里為官的把名額留下,孤去請舅舅削其官位?!?/br> 姚蓉詫異:“陛下能允準?” “怎么不能?這宮里的人過得□□逸,隔三差五就需肅清宮紀,整頓人心。順帶為你樹一樹威嚴,一舉兩得的好事?!辈粴w瞇眼,“但這謠言先不能讓舅父知道,否則天子動怒,就不是孤以上的溫和懲罰了。越是皇室謠言,越不必被有心人帶著節奏跑,他們高高舉起,我們只需輕罰,當作個無稽之談就已足夠。他人起初或許還心有疑慮,然隨事實屢出,自然便越發確鑿清正?!?/br> 可笑,連這種齷齪念頭都編排得出來,那她便先把那徒有其表的漂亮鳳印送給姚蓉,讓她做個副后,再等到年宴,屆時兩道大封齊下,他們才心服口服,才會真正了解,什么叫恃寵而遮天。 姚蓉敏銳地捉到話里的舅父二字,心中數道思緒才順解,握玉如意的手一錯,這才醒悟到這丫頭緣何肆意妄為。 她真心實意道:“先前沒和殿下爭小公子,真是我識時務了?!?/br> 不歸道:“是呢,如今他的大名都由孤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