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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臨下,掃射得更為得力。高似蘭沉著臉,躲在欄桿之后,觀察屋子的設計。她發現了個儲物間,小門窄窄的,她把槍插好,潛了過去。突突突突,機槍往上掃;突突突突,上面的機槍回擊。雍希羽的人帶著仇恨,帶著忠心,卻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仇恨當不了飯吃,光憑仇恨也殺不了敵。春江的側墻,長滿了常青藤。常青藤上,攀著李沉舟。他在里面打完了槍里的子彈,活動了身子骨,便躍到外面,踩著窗臺向上攀援。雙臂的膂力支撐起整個身體,一個引體便上去一點。他不喜歡□□,但十分清楚子彈的厲害,所以想另辟蹊徑,直接登頂。春江有三層,他很快就要到了。儲物間里,高似蘭找到了頭頂上的暗層,暗層之上,就是二樓。暗層中空,看樣子,能到達其他出口。她踩在架子上,鉆了進去。剛鉆進去的一剎那,架子倒了,又是一聲驚雷!整個樓內就聽見一個聲音在叫:“雍希羽,今天我叫你給梁斗陪葬!”原來朱順水坐鎮二樓半,瀟灑著指揮著,剛才是往一樓丟了兩顆小型手榴彈,機槍旁的人倒了一片。彼時雍希羽剛進門,撲臥在地,勉強爬到沙發后。朱順水大笑,“留過洋又怎么樣?!還不是被老子打得動彈不得?!”耳里卻聽得一聲清晰的“干爹——”,戛然而止。從風口處傳來,是羅海牛的聲音。朱順水心中一跳,“你們守著!”回身上三樓。他離開后一剎那,高似蘭突然從二樓一個房間現了身,兩只勃朗寧,前后左右,將二樓的機槍手掃了四五個。她一路前進,一路射擊,眼神里跳著冷靜的火焰。她也有仇恨,卻不單單是梁斗之死的仇恨。她本來就不是個柔和的女人,此時此刻則更加不柔和。死者旁的機槍,被她端在了手里,倚著墻,把動槍栓,突突地對著二樓的環形走廊一陣猛掃。“小心!”她一愣,原來雍希羽已經沖上二樓,揚手撂倒了一個門后的槍手。一樓大廳里的人登時直沖而上,高似蘭皺著眉,又放了幾槍,咔嗒一聲,左手的勃朗寧子彈空了。“李幫主呢?”雍希羽扔給她一溜子彈,問道。“往上面去了!”她飛快地裝子彈,“朱順水也上去了!”雍希羽聽了,轉身跨上樓梯。李沉舟攀附在藤蔓上,發現面前的窗戶已被封死。深吸口氣,身子后蕩,揚臂直揮,嘩啦啦——玻璃片子斜潑進屋!松開手,順勢跳入,一個地滾,碾著碎玻璃站到地上。抬起頭來,入眼的一幕觸目驚心——兩個人裸著屁股,身上鮮血長流!其中持利器的一個,臉上從左至右一道長口子,皮rou外翻,露出了鼻骨,若不是李沉舟瞧得仔細,怕是看不出這人原是梁襄!原來朱順水去后,羅海牛擠著下/體,要強行破門,梁襄騰出手來,痛擊他太陽xue!羅海牛腦袋暈了一暈,揪著他胸前皮rou往死里擰,梁襄忍痛,屈起膝蓋,撞向那顆腦袋!羅海牛一滯的工夫,梁襄出脫下地,撲向朱順水錦榻上的小碗,丟手砸破了,露出鋒利的一邊,反手對自己的臉就是一劃——下了重手的一劃,劃得越徹底越好!羅海牛驚得呆了一呆,再看那張臉已是不忍卒睹。噴著氣追了來,要奪他手上的碎片!梁襄拼著命不撒手,羅海牛眼里全是那道翻了血rou的口子,精神不集中,兩人扭打在一處。便在此時,窗戶破了,躍進個人來!“襄兒——”李沉舟奔了梁襄去,外衫一脫,將人囫圇裹住,摟了他一下,“沒事!”腳步一轉,向仍愣在那邊的羅海牛沖過去。羅海牛認出李沉舟來,如臨大敵,剛來得及吼出聲“干爹——”當胸便是一下悶響,喉頭一甜,人向后面彎倒。李沉舟上躍,沉力下墜,堪堪踩在他兩個膝蓋骨上,腳腕一錯,再一碾,羅海牛的腿便報了廢!雙拳對舉,沖著羅海牛兩個太陽xue,一個“金箔和鳴”,把羅海牛眼珠子打得凸出來,鼻血噗噗直噴!朱順水進門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袄畛林?!”天王發了怒,眼里射出精光。有人在上樓,朱順水曉得不妙,搶過倚在墻邊的長拐,反肘向后搗去!來人正按在欄桿上翻越,不想長拐斜刺里殺來,一下被搗中腹部,失卻平衡,跌回樓梯上。“雍先生!”高似蘭也趕來了,上來扶起雍希羽。朱順水見此形勢,丟拐而逃,李沉舟追出門來,對著樓梯上的二人道:“襄兒在里面!好好照看他!”朝著朱順水跑走的方向,飛步而去。雍、高兩個搶進門,猛然見到梁襄的模樣,雙雙怔了一怔。高似蘭走上前,叫了聲:“襄兒!”這是她第一次這么叫他。雍希羽則道:“梁少爺,此時此刻,請務必保持堅強!”又抬腕看表,“狙擊手該就位了?!?/br>高似蘭知道眼下不是敘話的時候,不再多言語,跟雍希羽一人架一邊,帶梁襄離開了房間。“雍大哥!”老于一頭一臉的血,沖上樓梯,“朱順水的援兵到了!”雍希羽一努嘴,食指上舉,“你聽!”強勁的機關槍掃射聲,從六個方位瞄準了春江。除了毗鄰黃浦江的那一面沒有安排狙擊手之外,三面的建筑上,都架起了軍用機關槍。凡是在庭院里空地上的人,被機關槍掃著,無一幸免。老于扯塊桌布,捂住頭上的血,他最關心的是,“朱順水死了沒有?”雍希羽這才想起,朱順水和李沉舟都不見了。李沉舟緊跟住朱順水,躍上跳下,一路追到狹長的走廊盡頭。盡頭的窗簾飄飛,黃浦江的腥風灌進,堵住了朱順水的去路。朱大天王本是彪悍無懼的,奈何前幾日被個死鬼燕狂徒抓壞了下/體,影響了身手。不過,他是不會坐以待斃的,他能撕掉燕狂徒,就能同樣撕掉他的兒子李沉舟!他是朱順水朱大天王,生于棚戶區,卻始終高高在上!那些阻擋他的,必將死去,輕蔑他的,必將滅亡——被jian辱磨折而亡!朱順水沖著窗子疾馳,到了盡頭處,一個急剎,旋身出掌,企望李沉舟緩得一緩,讓他喘息而令圖他謀。如果李沉舟自撞上來,那就更好,天底下能吃得住他一掌的活人,怕是不出三個!他盡了九成力的這一掌,是他保命的絕招!李沉舟鼓胸迎上,被朱順水的手掌打得結結實實!朱順水大喜,嘴咧到一半,李沉舟雙拳從邊上劃來,對著他伸直了的胳膊肘彎處,就是傷筋動骨的兩下!僅兩下,小臂就錯了位,骨頭突出來,吊在半空。肘彎處的酸筋,仍在隱隱震蕩。李沉舟讓步,捂住胸腹,大口地喘氣。唇上的顏色慢慢地恢復,他一根根按著胸骨,沒按出不對來。再看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