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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一張臉乍看之下是端正的,仔細再看,卻發現那白而無光的皮膚和總是上下飄忽的眼神。鼻挺而長,下唇稍厚,似乎不是個擅長辭令的角色——這位便是如今朱大天王手下的一大紅人、同樣在海關供職的雍希羽了。“順爺,有三件事?!庇合S鹉昙o并不大,說話的聲音卻低緩至極,還有種抑揚頓挫的朗誦般的風格。朱順水一聽見他的聲音,就擰起了眉。“按照時間順序,首先,上周海關查驗過的那批貨,不知怎的,晚上接到通知,說要復檢,安排了好幾位專家,明早幾個地方同時開箱檢查,要開上次沒開過的箱子,檢查時間至少要三天……”朱順水又開始擼腿間的rou坨,“于是你什么都做不了,專門跑來告訴我這個壞消息,害得我的小老幺嚇得都不敢動彈了……”小老幺,指的就是他腿間的那個東西。雍希羽道:“這只是表象,大趨勢是政府缺錢,需要拿各大幫會商會開刀,秦淮商會就已經出事了?!?/br>朱順水專心致志地侍候著他的小老幺,沒有反應。雍希羽看著朱順水隔著層睡褲將那/話兒擠得一副呼之欲出的模樣,司空見慣又不為所動,“然后,就是接到南京那邊的消息,說是梁斗的兒子梁襄不見了,梁斗已經報警,秦淮商會在南京協助搜索?!?/br>朱順水臉上這才浮出一絲笑,眼珠子亮亮的,幾根黑白相間的頭發耷拉在耳上,“嘿嘿……”他手上使了力,腿間的薄布濡濕了,顯出一小塊深色的印跡,“小嫩rou,梁斗的小嫩rou……那滋味,光想想就叫我……”頭上的粗筋爆出,腿張著,小老幺的頭昂昂鏘鏘。雍希羽心里忖度了一下,“順爺,梁襄可以綁架,不過如何利用梁襄來取得利益最大化,卻是個不小的難題?!?/br>朱順水瞥了一眼,合上眼皮,腹部往前拱,語不成聲,“誰說我要綁架梁襄了?……我在想象中cao干梁斗的寶貝兒子,把他那幼嫩的后門,干得紅紅的往外翻,扔到梁斗面前,嘿嘿……看他那張追求體面的正人君子的臉,往哪里擱?……”雍希羽垂下眼瞼,下唇彎垂,屋子里只有朱順水呼呼呵呵的自yin聲,腿間的褲襠越發得潮濕了。“這最后一件,”雍希羽低緩的聲音就像是天邊欲行欲近的滾雷,“就是關于前杜幫主、幫主夫人和小少爺的祭日,我派去翻修墓地的人說,墓地被人盜過,墓碑移了位,骨灰壇也不見了……”啪!——朱順水擼滑了手,怪眼一睜,力道過大,小老幺受驚,提前泄精了。幾秒內,朱順水的褲襠就濕乎乎地癱了下去。“不見了?”朱順水道。“是,”雍希羽做出一副誠懇的理解神情,“相鄰的好幾個闊人的墓地也遭了賊手,陪葬的金銀首飾、上好的骨灰壇也消失一空?!?/br>朱順水曲著雙腿,訥訥道:“盜墓賊?”“目前看是這樣,問題是,下個月前杜幫主的祭日該怎么辦?”朱順水瞟了他一眼,迅速而深不可測的一眼。雍希羽臉上風平浪靜,是個替上峰擔憂而又事不關己的恰當的表情,朱順水沒看出什么來,無法證實心中的懷疑,他呆坐了半晌。“先給我全力追回大哥、大嫂還有我那小侄兒墓里的東西,尤其是骨灰,”朱順水瞪著半空,“在祭日前給我追回來,逮到盜墓人后,把他從□□開始拿刀剖成十八段,扔到江里喂魚去!……至于我,當日我親自到大哥墓前,向大哥賠罪,賠罪……”雍希羽深深地點著頭,臉上仍是副事不關己的神色,他從里袋里摸出小號記事本,取筆寫了幾筆。其間朱順水就那么坐著,眼睛直瞪瞪地勾向對面的墻,好像要把墻給看穿。雍希羽把記事本放回,理理衣服站起,“夜深了,我就不打擾順爺休息了?!敝祉標窒虏唤懈傻许槧數牟欢?,雍希羽卻是其中一個。朱順水向上翻起眼睛,點點頭。等雍希羽離開,婁小葉從側門溜進來,“干爹,該歇息了,梁少爺還在你房里呢……”最后一句,似乎微微泛著酸意。朱順水再次翻起水泡眼,婁小葉松松地套著冰絲睡袍,站在燈光下,燈光為他白凈的面皮染上一層艷異。“把他弄到春江藏好,送點食物和水,他還有大用場……”朱順水的眉眼活泛了一下,他忽略了來自婁小葉身體的暗示,“還有那個雍希羽,派人給我盯著他,順便搜下他在玫瑰酒吧那邊的房子,看看他都在跟什么人往來……”婁小葉眨了下眼,“干爹你懷疑雍大哥?”朱順水干笑一聲,“不叫我干爹的人,我都不放心?!?/br>雍希羽坐車離開朱順水的宅子,筆直開了一段路,然后拐彎在巷口停下。一會兒,一個酒保打扮的人從斜路趕上來,附在半開的車窗上道:“雍大哥,宅子里似乎的確多了個人,有仆人聽到朱順水在里面跟人說話來著,就是沒人瞧見那人長得什么樣?!?/br>雍希羽攏起手,當著風點起支煙,“你們繼續盯著,宅子里要是有車出來,就跟上,看開去哪里,做些什么……”“知道了,雍大哥?!?/br>“去吧,小心一點,留心朱順水的動向?!?/br>“是?!?/br>短暫的對話后,人車分別向相反的方向離去。車子又開了一段,拐上條繁華的大路,在一個叫做玫瑰酒吧的門前停下。司機轉過身,“雍大哥?!庇合S饖A著煙下車,“你回去吧,告訴高小姐,梁襄的確在朱順水那里,不過朱順水暫時不會將他怎么樣了。我已經派人監視著那邊。梁襄一旦被換了地方,我第一時間通知他們?!?/br>司機應了,想一想,忍不住道:“雍大哥,什么時候能動手,扳倒朱順水?”雍希羽一只腳踩到地上,按了按禮帽,“老于,報仇這件事,最是急不得。前面不妨做得細致些,慢一些,到那最后一刻,機關全開,一擊即中。相信我,我比你更想看到朱順水被千刀萬剮的那一刻……”叫老于的司機抿住了嘴,他的親弟弟三年前被朱順水強/暴后,至今神經衰弱、神情恍惚,他的母親也是因為此事一病不起,今年中秋節之前去的世。霓虹燈五彩的映射中,雍希羽看見了老于眼中的神情。他彎腰,在地面上按滅了香煙,回頭道,“今年冬天,將是朱順水所過的最后一個冬天?!?/br>老于狠狠點了下頭,目送雍希羽走進酒吧大門,然后發動車子,消失在夜色中。雍希羽脫帽并卸下外套,穿過酒吧煙霧迷離、樂聲舒緩的前堂,一一向跟他打招呼的服務生和客人點頭致意。他走過一屋子的紅男綠女,臉上的神情仿佛走過闃寂的荒漠,是種凜冽的安然。他莊重地上樓,背挺得筆直,一直上到三樓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