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擱太久,很快梳洗收拾一番,穿戴齊整離去。最后門帶上的時候,李沉舟撐開酸脹的眼皮,落入眼簾的又是那一圈圈好像永遠延展不完的方格暗紋,雕鏤在永恒慘淡寥落的白色底襯上。他閉上眼,又睡著了。過了晌午,用過午膳的柳隨風坐在商會的辦公室里休息時,心里對于昨晚發生的事情的慍怒還在翻騰。早上一睜眼看見李沉舟那張臉時,他恨不得拿手去掐死他。最后他還是忍住了——他有比掐死李沉舟更好的選擇。事實上仔細想想,經過昨晚上的事他其實處于了一個有利地位。李沉舟強迫了他,他有理由感到憤怒,對李沉舟冷淡——這其實是一個機會,是李沉舟給他這個機會的。他可以抓住機會做很多事,并且理直氣壯,而李沉舟甚至并沒有什么立場來責備他;李沉舟甚至應該感到愧疚和心虛。今后李沉舟會通過一系列事實明白,強迫一個人尤其是強迫柳隨風會得到什么樣的下場。他很快就會明白,柳五是得罪不得的。柳隨風望著窗外筆直的水杉樹,胸中升起一種奇異的自由感。一場情/事過后,他獲得了機會和自由,這可不可以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果真如此,他又是不是付出了可以承受的代價?柳五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幾乎是厭惡地回想起李沉舟那具肌rou過于發達的身體。他或許曾經對那具身體感到過新鮮和熱情,可是到了今天,尤其是經歷過昨晚之后,他感到膩味透了——膩味到極點。真是奇怪,老狐貍看上去卻越來越浪蕩,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也許他可以找些精壯的后生來送給老狐貍,輪流滿足老狐貍那越來越饑渴的屁股……柳五眼里閃過nongnong的譏笑,眼瞼一動,又恢復了原先陰沉的表情。半晌,他從袋里掏出一方草綠色的手絹,用手指輕撫,放到頰邊磨蹭,置于鼻下輕嗅。最后,他終于平靜了下來。當晚,柳隨風沒有回鼓樓過夜,也沒有打電話通報。作為重獲自由的第一步,他把莫艷霞和宋明珠兩人叫著,在中央飯店臨時訂了個房間,過了一個極其yin齤靡香艷的夜晚。他很久沒有嘗試這么做了,從上到下被兩個女人盡心侍候的感覺太過美妙,宋明珠臉上屈辱而隱忍的表情更讓他射了好幾次。想到這兒他不免聯想,也許他對于李沉舟而言就跟宋明珠對他差不多,時間久了,上床就要靠強迫。李沉舟大概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就像他不會覺得強迫宋明珠有什么不對一樣??上н€是有一點不對,他不是宋明珠;宋明珠會忍,他只會爆發。第二天他很晚才去商會,并未覺得有何不妥。后來莫艷霞來告訴他宅子那邊沒有打電話來商會,他揣摩著老狐貍的心思,眼里是琢磨不明的笑。當日放班后他又將莫、宋兩個叫著,去一石居訂了桌菜。三個人吃到很晚才回鼓樓,他跟莫艷霞的興致很好,只有宋明珠一臉憂心忡忡。來開門的女傭見了他們,照例問了好,幫兩個女人拿外套,沒什么特別的表示。柳隨風一路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心里好像在等待著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等?;氐椒恐?,他在意料之中地看到李沉舟房里的燈還亮著。在心里輕笑了一下,他很快沖澡睡覺了。一連三個晚上縱情聲色,他必須好好休息一下。接下來的日子他都是早出晚歸,沒有在宅子里吃一頓飯,自然也沒有見到李沉舟。只是等晚上回來,從窗戶里看見二樓那間臥室的燈亮著,知道有這么個人存在罷了。而李沉舟也一直沒有質詢或露面,似乎他跟柳五是各過各的日子,互不干涉。柳隨風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了——李沉舟感到某種抱歉或心虛,而暫時收起了約束柳五的權威。事實上整個形勢對于李沉舟來說很棘手,如果強行使用權威,再度強迫柳五跟他睡在一起,這會大大降低李沉舟的威信,讓他顯得跟朱順水那條老狗沒什么兩樣。李沉舟也許是個不太喜歡拿道德說事的人,但卻絕對擁有一份堅定的自尊心。長久以來習慣被人追求的李沉舟,一定會在如今這種狀態下不知所措。李沉舟的肌rou很發達,但在為人處事上卻實在缺乏技巧——他甚至不能很自如地跟人調情。柳隨風在心里一點點地輕視著李沉舟,他決定更多地試探李沉舟的底線。譬如,一日他臨出門前吩咐女傭將自己的衣物從老爺的房里全部拿回來。之后的兩三天內,根據女傭的報告,李沉舟沒有任何反應。又譬如,那天晚上他將莫艷霞叫到房里,兩人跟往常一樣在他的床上做齤愛。他干得很賣力,莫艷霞叫得也很大聲,他確信半個宅子里的人都應有所耳聞。他一共干了那女人三次,最后精疲力盡地把人趕下床,讓她回自己的房間睡覺。莫艷霞走后,他撥開窗簾,恰巧看見李沉舟屋里的燈熄滅了。對著那個熄滅了燈火的窗子,他發出了會心的微笑。柳隨風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做一個游戲。這個游戲很有趣,并且自己在這個游戲里占有絕對的優勢,他相信他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游戲的另一個玩家——李沉舟的情緒。這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壓倒一切的滿足。別問他是怎么知曉的,他就是很靈敏地感知到了這一點。這恐怕要歸功于他從未認真地跟人談過一次戀愛——他的初戀至今為趙三小姐保留著。對趙師容,他表現出絕對的忠貞,這足以讓他引以為傲;對其他人,他則可以領略游戲的樂趣,特別在對象為李沉舟的情況下,這種樂趣會加倍。可惜這種樂趣很快到達了某種上限。就在柳隨風肆無忌憚地跟莫艷霞宋明珠或者被什么人引薦給他的某個女人胡天胡地了一段時日之后——有時他甚至將那些女人帶回鼓樓的宅子,他承認他享受到了一種全新的自由,一種無所顧忌的挑釁的快感,以及迅速隨之而來的乏味。乏味的最大原因在于李沉舟就像死人一樣對此沒有任何表示,這不是說柳隨風期待他有什么表示,而是他覺得至少李沉舟應該有所反應,或制止或惱火或大罵一場,可是沒有。要知道李沉舟很早就嚴禁將歡場上的女人帶回宅子過夜,要過夜兩人一起到女人的地方去,不許將人帶回來。能往鼓樓帶或者說能住在鼓樓的女人,像莫艷霞宋明珠高似蘭她們,都必須獲得李沉舟的認可。這次柳五公然挑釁李沉舟定下的規矩,是有意看李沉舟會如何表示的——看一只爪牙逐漸軟化的獅子如何捍衛自己的權威??墒菦]有,什么都沒有。李沉舟似乎波瀾不驚地默認了規矩的廢除,連聲咳嗽都沒有發出。這表明了柳五了勝利——乏味的勝利。他本應該感到得意,卻更多得感到無聊。自從他將衣物從李沉舟的房里搬出,就幾乎間接暗示了兩人關系的結束。李沉舟也似乎默認了,沒有任何異議,這多少讓柳五感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