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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到:“你胳膊行不行?” “沒事,”舍嚴說,“快到了?!?/br> “哦?!笔┧鞑辉僬f話,她輕輕趴回去,呆呆地盯著舍嚴的耳垂。 半晌,終于走到了,前方有照明,能聽見人聲,施索拍拍舍嚴,這回舍嚴終于把她放下來。 腳實在太涼了,下地的時候施索不適應地歪了一下,舍嚴順手扶住她的腰,她立刻往前一步避開,把傘舉過舍嚴頭頂問:“車在前面?” “嗯,前面在救援,封路了,你跟著我走,地上都是碎石?!鄙釃勒f。 施索往前望:“救援?塌方很嚴重么,有人被埋了?” 舍嚴看她撐傘費力,把傘拿過來,回答:“有車子被埋,救援隊已經趕到了?!?/br> 施索已經看到了,塌方面積頗大,救援人員來了不少,記者也到了,但看情況到的只是當地縣級電視臺的記者。 “你跟方老師她們說過這里的情況了么?”施索邊問邊解鎖手機。 舍嚴看了她一眼:“沒有?!?/br> 施索打進辦公室電話,正好是邱冰冰接的,她把情況一說,邱冰冰道這邊已經收到消息,正派車過來,但是,“也派人過去了,臭不要的臉車速還比我們快!” 新聞頻道的和經視頻道的同時段播出,是競爭關系,每年爭收視搶廣告,但全省范圍就這點大,每天的新聞也有限,小新聞比噱頭,大新聞就只能靠速度和報道方向來打擂臺。 施索立刻道:“他們能快過我么,我先發圖,隨時聯系!”掛斷電話,她又問舍嚴有沒有帶設備。 “沒有?!鄙釃勒f。 施索用手擦了下手機鏡頭,開始拍攝。舍嚴在旁邊微微擰了擰眉,但沒說什么,他幫施索撐著傘。 施索拍完照又去找救援人員和這里的同行,舍嚴把傘塞回給她,沒多久回到她身邊,抖開一件一次性雨衣。 施索一直在記錄,看見雨衣,她問哪來的,舍嚴回答:“問人拿的?!彼o施索披上,替她拿傘拿手機。 施索一邊套進胳膊,一邊問:“你的呢,就一件么?” “就一件,我待會再去問問?!?/br> “傘你撐著?!笔┧饔挚戳搜凵釃赖氖直?,“你別待在這里了,回車上吧?!?/br> 舍嚴沒聽她的。 兩人一直守在現場,八點半左右的時候總算等來外采車輛,施索沒仔細看車身上貼著的字樣,只看了車型,她立刻跑了過去。 車門打開,一行人出來,施索一眼看到穿著A字裙,腳踩高跟鞋的寧茹久,她利落轉身。 “你怎么又在這里!”寧茹久朝著施索喊。 施索權當沒聽見,走回舍嚴身邊,她聯系上自己的正牌同事,得知外采車在距此處四公里的地方拋錨了,施索皺眉,掛斷電話后又和方老師聯系了一下,確定報道流程。 九點一到,施索和的演播室進行了電話連線,連線畫面是她之前提供的現場照片和視頻。 五六分鐘后,寧茹久所在的團隊進行了SNG連線,現場緊張的救援氛圍通過直播傳輸了出去。 施索遠遠地蹲著,給出兩個評價:“花瓶。興師動眾?!?/br> 舍嚴也蹲了下來,皺眉問:“不舒服?” 施索搖頭,捂著肚子說:“就是餓了,你有沒有吃的?” “我去買?!鄙釃勒f著立刻起身。 施索想去抓他手臂,結果舍嚴起身動作太快,她只抓到了對方的手指,她立刻要松開,下一刻卻被反握了。 舍嚴條件反射,在她的手指碰到他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握住了她,“怎么了?”他問。 施索不適地把手指往外抽,嘴上說著:“別去了,太遠了?!?/br> “不遠,十分鐘應該就能到鎮上?!鄙釃浪砷_她。 施索把手指縮回雨衣袖子,說:“還是別去了,等這邊結束了我們再出去吃?!?/br> 舍嚴彎腰,把雨衣帽子給她蓋上,叮囑:“別淋到了,我很快回來,你可以去他們車上避一下雨?!?/br> 施索叫不住他,只能看著他走遠。 舍嚴從小都是順著她行事的,她指東他就往東,就像這幾天,她讓他休息就休息,讓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當然他也有自己的主張,比如他不想請假養傷,她勉強沒有反對。 她不能肯定她如果強烈反對的話舍嚴會不會聽她的,但直覺告訴她,舍嚴會。 她習慣了舍嚴的順從,也就忽略了舍嚴偶爾的不順,可一旦生活中原本被忽略的事突然被人意識到,就會像深夜的探照燈一樣讓人再無法忽視。 施索不太確定的想,舍嚴順從于她要求的所有事,而舍嚴不順從的所有事,似乎都是關于她本身。 比如她讓他不用趕來這里,比如她讓他別去買吃的,再比如更早之前,她腦中走馬觀花,點滴瑣事全被她翻找了出來。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施索躲在雨衣中,沒有目的地望向遠處。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哪哪都覺得不對,她抱緊膝蓋,用力壓制住這股怪異的情緒。 沒多久舍嚴就回來了,當時施索已經鉆進了的車里,正和車上女同事聊天。 她沒主動問起寧茹久,車上女同事卻主動吐槽起來:“嬌滴滴的大小姐一個,發型不能亂,指甲不能花,還非要凹堅強小白花的人設,不怕吃苦不怕累,像今晚,硬要跟著過來?!迸虏恍嫉仄诚蜍囃?,“偏偏男人就吃她這一套,我真懷疑女媧造人的時候給所有男同胞都少捏了半個腦子?!?/br> 不知道舍嚴少沒少半個腦子,施索昏頭昏腦地想,順便說:“姐,辛苦你了?!?/br> 女同事感嘆:“好想把她扔到你那邊,讓你體會一下我的辛苦?!?/br> “這就不要客氣了?!笔┧骰?。正聊著,施索就看見了舍嚴的車。 舍嚴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把兩個同事也捎了過來。 “車還在原地,正等著修,要不是舍嚴打電話說來接我們,我們還真過不來,這破小鎮出租車都找不到一輛?!蓖卤г?。 施索完全忘了可以把人接過來,她夸舍嚴:“聰明!”又跟同事交換了一下信息。 被埋的有兩部車,一部SUV,一部小轎車,一家八口分坐兩車來這探親過中秋。八個人中六人已經沒事,還剩小轎車中的兩人出不來,一個坐在副駕,另一個坐在后座安全椅上,是個四歲的小孩。 同事帶著攝像機,待會兒就能進行4G連線。 舍嚴等他們說完,才開口:“我買了飯菜,去車上吃?!?/br> “哦?!?/br> 外賣在舍嚴車里,施索上車解塑料袋,順便把腳上的鞋子也蹭了,濕著腳實在難受。 另一邊車門打開,風雨往里灌,下一秒又被擋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