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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小少爺的手段太粗糙,竟然覺得把人關在廁所里倒桶水,或者鎖在保健室的鐵柜子里就是懲罰?!?/br> “……如果您將中也送來……”他努力按捺住自己的幸災樂禍,“我一定會好好幫助他的?!?/br> “幫他融入新集體?!?/br> 距離格里芬事件過了一個月,白瀨骨子里的惡劣又死灰復燃,他固然恐懼于中原中也的力量,同時也再清楚不過的意識到,中也永遠不會對普通人動手。 安和欣慰地想:私立學校果然是大染缸,起碼白瀨的思維能力進步不少。 不過…… “你遇見中也了?” 白瀨還沒學會情緒控制,他也不屑于在安和面前表現出跟中也“兄友弟恭”的模樣,被問及就嘿嘿一笑說:“不是,我遇見了黑澤?!?/br> “他們想坑中也呢?!?/br> 接下來解釋一番黑澤是誰,羊組織成員的心思被分析得透透的,白瀨好歹是小頭目,腦瓜夠靈活:“可憐的中也,要被自己養的狗反咬一口了?!?/br> 安和失笑,覺得白瀨把自己給忘了。 可看見心愛的學生在面前如此坦誠,甚至不隱瞞自己的小心思,他心情還是不錯的。 “我喜歡誠實的孩子?!彼勝p似的摸摸白瀨的頭。 “可有點怪?!卑诪|又說,“以黑澤他們的腦瓜,給十輩子都想不到坑中也,能仰仗他鼻息過活就不錯了,中也也不會刻意露出失控的一面?!?/br>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二者對話。 “失禮了?!卑蔡倜滥巫犹筋^。 與謝野晶子像尊玩偶,無聲無息地坐在沙發上,雜志卷曲的頁面,久久未翻動。 …… 如何在橫濱活下來? 大友左衛門齜出一口黃牙,他的外形堪稱警界之恥,將軍腹、大黃牙、半球形的腦袋亮得能反光,可他邏輯清晰,工作能力不弱,又慣會巴結上峰,調職往橫濱除了站隊出錯外,也有點以毒攻毒的意思,總之他與橫濱的地方勢力相安無事,安分在職位上呆過第四年。 第四年末出了點問題,以往與他最交好的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可隨著病情越發加重,首領也成了老糊涂,就差對著警署大門開槍掃射,大友恨恨罵幾句,只能去找新的靠山。 與其他城市不同,橫濱的水很深,除了本土勢力外,這里還存在島上最后一片租界區,占優的是上次戰爭的戰勝國,法租界與英租界的屬地最多,七八年前法國人甚至在這里建立了科研機構,實驗失敗后爆破出擂缽街。 秘密接觸后,他選擇有法背景的“地中海實驗中心”做新的合作對象,他們的實驗內容非常統一,都是異能力開發相關,一開始大友左衛門的任務是提供港口黑手黨下屬搜集的無名異能力者資料,發展到后來,他甚至參與異能力者的秘密綁架活動。 開發出新毒/品后,他舔舐的羹更多,地中海實驗許諾分給他10%的利益,這可是讓大友心動不已的巨款。 同時,他們提出新的要求。 “我們需要羊之王,中原中也?!?/br> 大友犯難了:“身份倒沒問題,只是普通孤兒,可他的異能力……就算是港口黑手黨都不敢侵犯?!?/br> 地中海實驗的人不置可否,只說:“再加15%的利潤?!?/br> 他們終于從擂缽街遺址中發現了黑匣子,魏爾倫遺留的信息訴說中原中也的身份,又有人說看見過蘭波的鬼魂。 如果魏爾倫的遺言是真的,那他們就是造出了活著的神明。 “荒”到底是不是中原中也還待定,以前段時間格里芬會社的慘狀來看,是他的可能性很高。 “讓我好好想想?!?/br> 掛斷電話后,大友憂郁了幾天,直到下屬相田來報案,說是撿到了走失兒童。 “橫濱遍地都是流浪兒,走失兒童算什么?!彼荒蜔┑負]揮手,“送福利院就是了?!?/br> 相田怵道:“不是普通的走失兒童?!?/br> “說是仙臺地方華族的小姐?!?/br> 華族在日本歷史已久,多數在戰后落魄了,只在閑談時提兩句“祖上本是佩刀武士”,眼下還能自稱華族的,多保留著貴族的家風與尊嚴。 然就算是走失,礙于面子也不會大張旗鼓找人,大友上警視廳內網一查,果然找到了山岸美奈子,招呼相田道:“你來看是不是她?!?/br> “是、是?!?/br> 山岸家在本州島頗具權勢,大友又會鉆營,想著哪怕無法幫他調職,結下善緣也不錯,趕忙催促道:“你快把山岸家的小姐請過來?!?/br> 美奈子的形象比大友想得好許多,小臉素白,套了件肥大的運動服,漂洗得還算干凈,右手手腕處纏了條藍色絲帶。 大友暗自收在心上,視線卻沒多停留:“請放心,山岸小姐,我們警方不日就會互送你回到仙臺?!?/br> 她怯怯地應了聲,似乎是被先前顛沛流離生活嚇破膽。 美奈子的演技算不上多好,可成年人本就不認同孩童的思想高度,總覺得自己多吃了米鹽,便高人一等起來。 大友以為自己才是話題的主導者:“看您手上的黃絲帶,是加入了自衛組織羊嗎,那群小鬼沒冒犯到您吧?!?/br> “不,”她眼神躲閃,“中也君很好,是他救我出來的……”順帶著將格里芬會社綁架事件一同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