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吧，很晚了?！?/br>
“我休息，你呢？”韓卓問。

“我睡醒了?！卑钻鼗卮?，“去回幾封郵件?！?/br>
韓卓意外地著看他：“要去工作？”

“不然呢？”白曦揉了揉鼻子，“白天拯救地球，晚上賺錢養家，超人都這樣?！?/br>
“知道嗎？”韓卓雙手扶住他的肩膀，鄭重地說，“你真的讓我很意外?！?/br>
“好還是不好？”白曦問。

“很好，可是又有點……”韓卓考慮了一下用詞，“心疼?！边@些原本都不該是他要面對的東西。

“可至少還有你在，所以不至于對新世界一無所知?！卑钻卣f，“沒事的，我會盡快調整好心態?！?/br>
韓卓點點頭：“加油?！?/br>
深夜，整座城市都變得沉靜起來。高層公寓里，白曦正在專心處理工作，韓卓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隨意翻看著一疊報紙雜志，兩人偶爾視線交接，韓先生就會起身幫他泡一杯茶，準備一小塊點心，熱一杯牛奶，再或者送出一顆昏黃的小星星。

“要多一點?！卑钻厣暾?。

韓卓依言照做，一顆、兩顆、許多許多顆……地上很快就滾滿了小星星，它們一閃一閃連接成片，看起來像是低空懸浮起來的一張暖床。

“它們可以接住我嗎？”白曦突發奇想。

“嗯？”韓先生想了想，然后點頭，“可以?！?/br>
“真的？”白曦又確定了一次。

“真的?！表n卓笑著說，“試試看?！?/br>
白曦站在沙發上，“我要是摔了，你要負責的?！?/br>
韓卓指尖轉了轉，讓小星星彼此之間連接得更加緊密。

那真是一張舒服而又溫暖的床——至少看起來是這樣，而且充滿了夢幻的童話氣息。白曦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絲緊張和興奮，向后仰躺下去。

韓卓拉過一邊的羊毛毯，“嘩啦”一聲抖開，把他準確無誤裹到了自己懷里。

白曦笑著拍他一巴掌：“你果然是騙我?！?/br>
“小星星不可以接住你，小星星的主人可以?！表n卓把他放在地上，“還想玩嗎？”

“你又不是軟綿綿的小星星?！卑钻鼐芙^，不玩了。

韓先生仔細思考了一下，他似乎很喜歡軟綿綿的東西？

比如說小星星。

再比如說史蒂夫老師。

“你困了嗎？”白曦又問。

看著他亮閃閃的眼睛，韓卓搖頭。

“那你介意我問你一些，關于施天的事情嗎？”白曦態度很認真。

韓卓頓了一下，嘆氣道：“我能重復一遍剛才說過的話嗎？你真的，真的讓我很意外?！币馔獾膱詮?，也意外的主動。

“他會找我們的麻煩嗎？”白曦問得很直接，“還有我的父母，還有春春和王先生?！?/br>
“只要我還在，就不會?！表n卓說，“至少也不會是因為這次事件?！?/br>
“我要求詳細說明?！卑钻嘏e起手。

“吳子剛不愿意和我為敵，施天同樣不愿意?！表n卓說，“十個黃靖遠加起來，也比不過我對于他的重要性，更別提還有王遠辰，那可不單單是一張漂亮的臉，更是強悍而又兇殘的異能者，萬里挑一?！?/br>
“那將來呢？”白曦又問，“總有一天，他會發現自己并不能說服你和王先生，到那時候要怎么辦？”

“我會在一切發生之前，就安排白總和白太太出國，暫時離開這里，以及李阿姨，”韓卓說，“還有你的史蒂夫老師?！?/br>
白曦糾正：“史蒂夫老師我要留下?！?/br>
韓先生：“……”

也行吧。

“那他會因為這次事件來找你嗎？”白曦接著問，“我是說施天?！?/br>
“不是他找我，而是我找他?！表n卓說，“明天下午五點?！?/br>
白曦吃驚道：“你怎么不和我商量？”

韓卓說：“別擔心，我一個人去?！?/br>
白曦幽幽看著他。

韓先生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于是自覺補充：“明白，即使我一個人去，也要先和你商量?！?/br>
“在哪里？”白曦問。

“魔之翼酒吧?！表n卓回答。

白曦搖頭，他之前并沒有聽過這個地方。

“老板也是異能者?！表n卓笑了笑，“不過品行相當不端，喜歡sao擾漂亮的客人，克扣員工工資，總之小氣、虛榮、卑鄙，并且熱衷不正當競爭?！?/br>
聽起來就很值得見一見和他一樣卑鄙的施天。

于是在第二天下午，正在吧臺后整理銀幣的胖老板，突然就感覺自己周圍刮起了一陣小規模颶風。抬頭看時，食客已經四散逃逸，如同見到了最兇殘的追捕者——哦不！那真的就是最兇殘的追捕者！

看著推門而入的施天，可憐的老板雙眼一翻，慘烈暈了過去。

韓卓看了眼腕表。

“五分鐘之內，不算遲到?！笔┨熳谒麑γ?，“這個地方真的很糟糕，不過你愿意主動打電話給我，我依舊心情非常好，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欣喜若狂?！彼f這話時，視線一直沒有從韓卓臉上挪開，就好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作品，又或者說韓卓本來就是他的作品，強大到不可思議，卻又失敗到不可思議——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多出來的仁慈和叛逆究竟是從何而來。

“在此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你會和吳子剛的女兒是朋友?！笔┨炖^續說，“或者你已經選擇了和第三實驗室合作，決定要加入那個只能像老鼠一樣躲在陰暗處，得不到任何政府承認的窮困組織？”

“我對你沒興趣，對吳子剛也沒有興趣?！表n卓打開一瓶酒，“我的任務從始至終就只有一個，終止所有殘忍血腥的實驗，不管是哪一方?！?/br>
“相當好?！笔┨禳c頭，“雖然你還是要固執地和我為敵，但我依舊很高興，因為至少我們還能一起對付吳子剛，我不知道他究竟在進行什么實驗，不過今天中午十二點，那位他的前任下屬、被你一槍爆頭的錢寧，他在我的實驗室里復活了?！?/br>
韓卓眉頭微微一皺。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天方夜譚，不過……”施天把手機推到他面前。

白色的手術臺上，錢寧正坐在那里，他的額頭上有一個血洞，雙眼也有些僵直，但卻的確是活著的，活得詭異而又令人悚然。

“我得感謝你?！笔┨煨α诵?，“如果沒有你的那一槍，我大概永遠也得不到這個活體標本，可以來探究一下最近第三實驗室的動作，它們雖然小，但小而密密麻麻的蟑螂，也一樣令人煩躁，不是嗎？”

韓卓沒有回答他。

“這個世界上，在所有強大的異能者里，大概只有你是正義的，又或者說，是自以為正義的?！笔┨焓栈厥謾C，“我等你醒悟的那一天?！?/br>
……

街對面的酒吧里，白曦正在頻頻看時間，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