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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那些頭發長見識短的婦人覺得女孩子學的好不如嫁的好,顧秋蘭絲毫沒動搖,力排眾議出了學費。 顧秋蘭雖然也覺得女孩子就算學歷高,一旦結婚生子都避免不了被捆綁在家庭里,不過她更認為:學的好才能嫁的好。 后來商儀嫁給陸吟遲,更佐證了這一觀點。 商儀晚上下班直接開車過去,顧秋蘭做好飯菜等著,因為商從業晚上不回來吃,只做了兩菜一湯。 綠瑩瑩的菠菜葉子,上面飄浮兩三片雞蛋白,湯倒不是多么新鮮的東西,只不過喝了太多次,承載著商儀從小到大的記憶,許久沒喝,熟悉的味道讓人留戀。 顧秋蘭打商儀進門狀態就有些不對,商儀低頭喝湯她也不動筷子,一條腿曲起來踩凳子上,拄著臉,盯著餐桌一側的白墻皮看。 商儀明白兒子蹲局子情況不明朗,當娘的自然沒有胃口吃飯,忍不住勸了一句:“媽,你想開點?!?/br> 話音還沒落,顧秋蘭兩眼一閉,餐巾紙蓋住眼角便開始大滴大滴落淚。 她也沒跟商儀客氣,直接了當說:“女婿今早給我來電話問好,我聽他語氣沙啞就覺得不對勁,問了半天才知道……你說你到底想做什么吧,你是不是生怕我活太久?” 商儀:“……” 告狀精! 作者有話要說: 二非:今天兩更哦,評論區一百個紅包吧 ☆、第 10 章 商儀沒想到顧秋蘭今晚本來就打算叫她回來吃飯,為了甕中捉鱉準備策劃一場鴻門宴。 關鍵是這鴻門宴如此簡樸,連個rou星子都沒有。 她默默放下筷子,垂著眼眸咬緊牙關,微微縮起肩膀,瞬間變成了一只小鵪鶉。 商儀對顧秋蘭的恭敬畢竟深入骨子里,不管她內心再反抗,也不敢當面頂撞。 商儀不敢跟顧秋蘭頂撞其實也是出于孝心,商家一直都不太平,商從業這一代總是出短命鬼,先是二伯身體不好時跟別人發生口角,一時想不開上吊,后是二姑跟丈夫夫妻不合因為一個沒必要的矛盾投井。 導致商儀從小就怕顧秋蘭生氣,更怕顧秋蘭生氣了獨自出門。 當然商尚那個狼心狗肺的人算個例外,商儀也不明白父母都是老實本分、勤儉持家的人,而他的性格隨誰。 剛才顧秋蘭都把話題深入談到“你是不是生怕我活太久”這個層次,商儀自然大氣也不敢出。 “你對女婿有什么不滿意?” “沒有不滿意?!?/br> “那你是對我有什么不滿意?” “我哪敢……” “我看你敢的事多著呢!” “……” 顧秋蘭不斷在類似問題上重復質問,商儀悶頭沉默,鬢角悄悄滲出汗珠,時不時看一眼餐桌上的鐘表。 指針從6變成9這段時間,商儀紅著眼眶,暗自把陸吟遲那些不在世的長輩挨個問候了一下。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桌子上菠菜湯涼透凝固了一層冷皮,一盤沒怎么動筷子的素炒藕在空氣中被氧化成黑紫色,散發出一股剩菜特有的不太美妙的味道,顧秋蘭的火氣終于有慢慢消散的勢頭。 其實商儀小時候念初中那段時間,曾經因為顧秋蘭對商尚舍不得打舍不得罵,而對她動輒就是臭罵有過質疑。 她甚至問同桌:“你說我有沒有可能不是親生的?” 同桌當時跟她分析:“傻子,你也說了你媽喜歡兒子,你已經有一個jiejie了,如果你不是親生的,你媽為什么會要你?!?/br> 商儀覺得這段分析特別有道理,于是就打消了這個可笑念頭。 她跟陸吟遲結婚之前,還曾特別迷惘無助地問過顧秋蘭,“我對這個男人沒什么感覺,就這樣結婚會不會不好?” 顧秋蘭拿自己的人生做例子,說她的婚姻也是父母包辦,從結婚跟父親就見過兩次面,說過一次話,雖然她看不太上父親的某些行為,但這些年也都相安無事過來了。 相比之下,商儀跟陸吟遲從訂婚到結婚起碼還有半年緩沖期,盡管這半年陸吟遲拓展海外業務,經常不在國內,兩人一個月頂多見一回。 可惜顧秋蘭有件事沒搞明白,她那個年代自由戀愛自由婚姻還不盛行,尤其是某些偏遠不發達地區,而如今的時代,講究個體主義。 商儀回神,從餐桌上站起,顧秋蘭畢竟一把年紀,罵完人體力消耗,此刻正躺在床上順氣,身上蓋著一條淡花色的單薄涼被。 她扶著木制門框站立片刻,想要安慰她,或者說些什么她愛聽的話,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么。 思來想去她給jiejie打了一個電話,低聲說:“我惹媽生氣了,你有空嗎?有空過來一趟?!?/br> 商娣應該是還在忙,頓了幾秒才問:“因為什么事惹媽生氣?” 商儀清清嗓子,不自在說:“感情方面的事,沒想到會被媽知道……” 商娣倒是沒多問,“嗯”一聲就掛了。 —— 陸吟遲半夜驅車去了水景園,是婚前他從家里搬出來獨住的地方,距離公司很近,臨水湖畔西側,環境比較清幽。 當然跟為了結婚置辦的公寓不一個檔次,不僅沒有濕地森林,也沒有水上公園。 他沒想到婚后還有經常過來落腳的機會,幸虧家政沒辭,隔幾天就定期過來打掃。 翌日,陸吟遲在公司忙了一上午,他有個孤僻又自虐的習慣,就是心情不佳的時候不喜歡說話,只想全身心調動起來,不知疲倦沉迷工作。 晚上在星宸娛樂會所負一樓宴客廳有個派對,一般鮮少有人把這種娛樂活動安排在會所,所以請客的東家思維不一般。 在南喬市,能讓陸吟遲這么給面子的人自然不多,其實李太子爺并沒有這個能耐,只是沾了家族的榮光,圈內人心知肚明,只要掛著太子爺頭銜,就證明還沒正式接手家族產業。就好比陸吟遲露面參加應酬,大家都喊“陸總”,沒哪個不長眼的還叫太子爺,那是以前沒入駐公司時,背地里的尊稱。 說來也巧,商尚這次打人之所以鬧那么大,跟李家也有一星半點牽扯,被打的人是李之光長女的外甥,也就是今晚請客的這位姓李名月白,全名李月白的一個遠房同輩。 李月白自然不參與八竿子打不著的某親戚家的家事,陸吟遲更不想管如爛泥一般扶不上墻的小舅子,所以氣氛融洽。 陸吟遲帶著助理周穆然剛到場,就受到李月白的真誠接待,陸家在圈子內相當有頭臉,他不聲不響低調到場,還是不可避免引來不少人舉杯。 派對安排在娛樂會所,侍應又都是清一色的年輕姑娘,顯然別有用心。 陸吟遲留下周穆然獨自出去透風,走廊燈火通明,大廳一旁沙發上坐定,前臺點了一杯低濃度香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