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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付這些?!?/br>我捂著肚子,痛得連話也說不利索:“你知道……他在哪里?酆都不是已經……已經毀了嗎?”“酆都是毀了沒錯?!迸芸焓┓?,“但他不會離開尊上左右,只要找到尊上的痕跡,就能找到他?!?/br>正說著,虛空中又出現熟悉的漩渦,而我的意識已經在疼痛中逐漸模糊,不知蕪菁將我帶向哪里。又不知過了多久,我只感到一陣詭異的靈力侵入我的腹內,似乎在與那吞噬魔力的黑洞斗爭,我全身上下忽冷忽熱,意識也是無比混沌,只覺得這兩股力量斗來斗去,攪得我不得安寧,終于,在那股詭異的靈力猛然變強后,腹中的那個東西消停了下來,不再榨取我已經枯竭的魔力。我也得以喘息休整,精神一松,便徹底昏睡了過去。許久后,魔力再度充盈了我的身體,我從昏睡中醒來,一陣和暖的風正穿過窗欞,吹落了搭在床頭的我的外袍。我從窄窄的床榻上起身,撿起外袍,穿戴整齊,向窗外瞟了一眼。外面桃李正開得無比繁茂,粉紅雪白的花瓣紛紛飄落下來,在地上堆了厚厚一層,如同積雪一般,空氣中到處都是甜膩的花香,比我從前聞到過的香味濃郁很多,卻意外地不惹人討厭。有一個黑衣的男人背對窗子,坐在樹下,背影有幾分熟悉。我推開小木屋的門,走到外面。第46章翳星回過頭來,依舊是那樣的蒼白瘦削,甚至比上次我見到他時更甚,但是他不再戴那黑色面具了,一張俊美的臉露在外面,少了許多陰沉氣息。我當然還記得那只企圖取我心臟的手,因此與他目光相接時,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但他的眼睛不再是冷冽濃黑,神色也十分復雜。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想謝他救我一命,又不知如何開口,只好手足無措地站著,沒一會,花瓣就落滿了我的肩頭。“蕪菁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弊詈筮€是他先開口打破這沉默尷尬的氣氛,“你現在感覺還好么?”我第一次聽他這樣和藹地說話,竟有種受寵若驚地感覺,畢竟雨神也是傳說中的人物了。“身體已經沒什么不舒服了?!蔽艺f,還是拘禁地站著。他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淺得幾乎無法察覺,但那張蒼白淡漠的臉卻一下子生動起來,然后沖我招手:“不要站著,過來坐吧?!?/br>當他褪去身上那層冷硬的氣息時,我對他的畏懼一下少了很多,再一想,按照蕪菁的說法,翳星可能是我的祖父或者曾祖父,雖然依舊有點奇怪,但距離感卻消弭了很多。于是大著膽子在翳星對面坐下。翳星重變出一個白瓷杯子,倒了杯茶,遞給我。我接過喝了一口,茶這玩意我一向喝不出好壞來,干脆一飲而盡,說:“謝謝你救了我?!?/br>他微微搖頭:“我本該早些提醒你?!?/br>“什么意思?”“上次在魔宮見到你時,我就已經知道了?!?/br>“知道什么?”我有些反應遲滯,又立刻意識到他的意思,指了指肚子:“你是說……這個?”他面有愧色:“我該早些警告你,也許事態就不會這樣不可扭轉了?!?/br>我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已經這樣了,說點實在的吧。這玩意要怎么對付?能打掉嗎?”“我只能暫時地壓制它,卻沒有辦法去除它。如果有的話……如果有的話……”他的聲音低落下去,神色中些許恍惚。——如果有的話,也許魔尊就不會戰死,也許一切就會被改寫,不過那樣也就沒有我了。“你說暫時壓制是什么意思?”我追問。“就是減緩魔子成長的速度,讓它不至于把你榨干,如果再配合我的輔助,還有一些丹藥,也許你能平安地把它生下來?!?/br>“生下來?!”我竟然完全沒有想過這個選項,“要怎么生?”一想到這件事,我就感到渾身別扭,“難道要從后面?”這也太離譜了吧!“不是?!濒栊堑拿嫔俣汝幊料聛?,“我翻閱遍典籍,也沒有男性魔人生子的記錄?!?/br>我總覺得他這話沒有說完:“然后?”“當年我趕到尊上的身邊時,他腹部有一道極深極長的傷口,我以為那是天帝造成的,現在想來,那大概是孩子出生時的傷口?!?/br>“你的意思是——”我只覺得血液飛快地從我臉上褪去,心跳跟著飆升,“它會從我的肚子里爬出來?!它是怪獸嗎?!”“你說的是你的母親或者父親?!焙谝履腥说纳袂樗ㄒ话愕乇粨崞?。我做了幾個深呼吸,平定心情,問出了我最關心的問題:“它出來之后,我還有活頭嗎?”翳星搖頭,再次露出傷痛的裂痕:“我不知道。我至今不知道,是孩子的出生造成了尊上的過世,還是尊上死后,孩子被迫爬了出來?!?/br>林中又是一陣死寂,只有花瓣飄落的簌簌聲。翳星起身:“你先在這里休整幾日,不管怎樣,我會竭力護你周全?!闭f完,便自顧自離開,往這林子的深處去了。桌上擺著兩個杯子,一個是翳星的,另一個不知是誰的,許久了,還裊裊地冒著熱氣。直到暮色蒼茫,他都沒有回來,我往林中去尋他,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他一人呆坐在一座墳冢前。墳冢沒有立碑,然而不用問,我也能猜到,這就是魔尊的埋骨處。心里百般滋味,十分復雜。對于翳星來說,真相就是把已經結疤的傷口再撕裂一次。魔尊那樣強大,尚且沒能逃過這劫,我一個小小魔物,又能做什么掙扎呢?命運要我去何方,我也唯有乖乖遵循。是死是活,也只能到時候再見分曉了。我偷偷嘆了口氣,不愿去打擾他,轉身回了小屋。如果能知道現在發生的一切,我一定不會在見到浮黎的時候停下腳步,然而過去不能改變,現狀已經如此,我只能坦然接受。我停下了推門的手,按在我的肚子上,那里幾乎沒有任何異樣,如果不是別人告訴我,也許我還要幾十年,或者被吸光魔力、瀕死的時候才會發現。“你真的在這里嗎?”我低聲問,問完又覺得自己像個傻逼。唉,傻逼就傻逼吧,反正也沒有別人,我開始放任自我:“你真的想要我的命嗎?”回答我的依舊是一片寂靜。沒準是個安靜的兒子呢。我想。那時候的我并不知道,這個深埋在腹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