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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向導之家’專有的建筑標志。這里是圣所,但只是一個偏僻的角落,估計是圣所用來打發這批雞肋一樣的偽哨兵,裝修簡單開闊,燈光昏暗,房間里一股悶熱的霉味,倒像是一個堆雜貨的地方。“都杵著干什么,全部都出來!”進來的哨兵一見死了人,臉色一變,聲音也嚴厲了不少。凱文連同一伙人被帶到了大廳,一路走來燈光越來越明亮,凱文甚至聽見了隱隱約約的奏鳴曲,似乎是c大調,被刻意放輕了強度和力度,讓整個曲子聽起來婉轉又悠揚,凱文這才發現天色都晚了……太陽掛在天邊,有一種遲暮的美。他連同一伙人被帶了進去,目光的聚集多少讓其他人有些不自在,被捆著的人胡亂的扭動被強制禁制,凱文垂著視線,聽著哨兵朝上級報告。“報告長官,死了一個c級哨兵,照初步判斷,是打斗中產生的意外傷亡?!毙l兵稍微遲疑了一下,才接著說,“他們似乎是掠了一個向導?!?/br>“奧,上帝,凱文——”從人群那邊傳來了盧比的驚呼聲,凱文順著聲音看去,渾身一震視線凝在某個地方再挪不開半分,繃緊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拍打著耳膜,眼前一片白霧什么都看不清,凱文張了張嘴想叫那人的名字,卻又什么話都說不出來,雙腿灌了鉛一樣,不能挪動分毫。從他身上傳出來的一喜一悲,委屈難過,思念纏綿的氣息很快感染了這一堂子的人,先前報告的那哨兵連同這堂子里的所有哨兵一起,臉上都露出了不忍心的表情,他猶豫了一會兒冒死開口求情說,“長官,依現場的情況來看,只不過是過失殺人,更何況他也是被迫的不得已?!?/br>他的話惹來眾人頻頻點頭,但有人不這么認為,有人接收到眼神的示意后便立馬站出來了,說得頭頭是道,“向導殺死了哨兵,這在法令上有明文規定執行死刑的,雖然事出有因,但也不能這么隨便處理了,至起碼還得朝上級交代一下過一過程序的場?!?/br>他的話一出,不少明白人都變了臉色,這事說來可大可小,一來作為受害人,凱文在精神狂亂中失手殺死了個人,尤其是一個極有可能是惡棍,并且不受社會待見的人,做做樣子就此揭過也不無可能,說大,這是放在現在的特殊時期,偽哨兵和正統哨兵的爭斗已經抬在明面上了,在圣所死了個人,掌權的怎么都得給個交代順一順狗腿子的毛,逼急了,在不該跳墻的時候跳了,得不償失。“如果他是待結合的向導,那么這件事完全只能怪在哨兵的頭上,長官,您看?”幾乎所有的哨兵都能看出這個正神思不屬的青年是個沒結合的向導,這讓在場的一大半哨兵看著凱文的目光熱切了許多,這么一個迫切需要人保護的小東西,在是否有牢獄之災性命之憂和當場選擇一個哨兵之間,一定只會選擇后者。波爾站在稍微靠后的地方,稍微抬了抬酒杯,他是稍微給了點暗示,沒想到這幫蠢貨不但愚蠢地把人帶來,還挑了個這么不湊巧的時間,讓黑暗哨兵直接揪了出來……波爾瞥了眼對面站著正癡癡站著淚眼朦朧的人,又瞥了眼旁邊面無表情的人,眼里的笑意閃了一下,心里倒是生出些熱切來。誰贏誰輸還不一定。“長官,您看?”“既然要走程序,現居倫敦,還未結合的哨兵都在這里,問問誰是他的哨兵,讓人領回家,這一團伙全壓進蘇格蘭場,他們都干了什么,不消片刻馬上就能弄明白?!睆陌丈砩仙l出黑暗哨兵絕對的存在感,即便是規則之外的偽哨兵也無法抗拒,他的話無疑是最合適的一種了,通情達理有人情味,偏生一副冷冷淡淡毫不關心的漠然樣,自然能引得在場那些小向導仰慕的驚呼聲。“你說什么?”凱文身體晃了一下,手掌按上旁邊的酒杯塔,指尖被尖銳的玻璃劃破,流出了血,他卻似乎一點都沒察覺,打翻了一地的紅酒沾濕了他破爛帶血的白襯衣,冰涼的觸感透過薄薄的布料一路滲透進他的心里,凍結了他的心跳和呼吸,他以為昨晚是他最絕望的時候,現在才知道不是,面前那人正說什么呢,他怎么能問誰是他的哨兵呢?凱文慘白著臉,唇瓣干裂沒有一絲血色,他定定看著穿著一身軍裝的人,眼神亮得驚人,里面跳動著火花,他死死盯著,像是把一輩子的積攢在一起,想一次性燒光所有的感情。他不認識這樣的艾勒,像冰塊一樣,冷漠,漠不關心,像大理石一樣,冷得讓人心涼。艾勒的話一出,就有人躍躍欲試了,凱文盯著艾勒轉身就走的背影,臉上揚起了比哭還難看的笑,他怎么能這么輕易地就放他走?是他的樣子太慘,掩蓋了原本的模樣,那人才沒認出他,還是他的聲音變得太快,那人隔得太遠分離的時間太長,他才沒認出他?凱文趕在其他哨兵出口前大聲喊了一下,“等一下!”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包括就要走向圣所深處的艾勒,和表情復雜的波爾。“既然這樣,我可以自己選一個哨兵!”整個會場一片嘩然,這甚至引起了不少人不屑的吸氣聲,還有部分哨兵們的口哨聲,凱文在一片嘲弄中繃直了背,卻沒低下頭。他親耳聽到艾勒好看濃密的眉幾不可覺的皺了一下才點頭說,“也不無不可。你想選誰,哨兵愿意的話,你們自便吧?!?/br>凱文幾乎輕笑了一下,這華麗的會場上彌漫著甜美醉人的酒香,過道上裝飾著紅艷動人的火玫瑰,地上鋪著干凈豪華的紅毯,他沒想到,他和艾勒會終結在這樣的地方,不是因為生和死,也不是因為愛和恨,在布置得像婚宴一樣的地方,這倒也算華麗落幕了。螞蟻蝕骨的心痛讓他幾乎挪不動腳步,他其實不想這樣的,他最想立馬撲到那人懷里,委委屈屈的賴在他懷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這就是他最后一次任性了。凱文走到艾勒面前,這人還和以前一樣高,他要仰著頭才能看清楚,凱文臉上掛起最燦爛的笑,淚水卻從眼角滑進他臟兮兮的發根,轉瞬即逝,“我選你!怎么樣?艾勒斯威特!”他說的時候輕快無比,卻仿佛含著說不完的悲苦和絕望,孤注一擲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那一字一句仿佛都在喉嚨間來回燙了幾個小時,出口的時候,都帶著能灼燒人的力量。艾勒幾乎是有些迷惑地看著眼前的人,他可以肯定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