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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兒個子還沒浴池邊高,踩著邊兒爬上去開了水,卷著袖子的手肘上擦破了皮,看起來也挺慘的,凱文眼波動了一下,沉默著把他拉過來看了下傷勢,只是破了皮,沒什么大礙的。就他這僵硬的舉動,怎么看怎么沒有溫情,可就連平時從不掉金豆子的wave都紅了眼睛,小男孩兒抬起手臂飛快抹了下眼睛,又被泡沫刺激得睜不開眼睛,只能一邊揉一邊語帶哽咽,“凱文mama先泡一會兒,wave拿藥箱……”他那么小的人,怎么拿得動,艾勒安置的這個家很特殊,浴池,客廳,還有地下室,臥室,不管哪里都放著藥物齊全的急救箱,急救箱和子彈一樣,是這個家數量最多的東西,wave花了大力氣也沒把箱子從格子里拖出來,凱文看著看著突然噗嗤就笑了聲,他覺得這世界太可笑了,他為艾勒精心準備了禮物,結果做的盡是些無用功白日夢,可惜那人,到死也死無全尸,可惜這么好的孩子,沒落得個好家庭。“wave……帶著弟弟去睡覺了?!彼麥喩砩l出來的情緒那孩子約莫也察覺到了,現在正縮在門邊怯生生的朝這看,一臉委屈又不敢哭出來,凱文坐著沒動,有些心灰意冷。殺意和恨談不上,但也是完全的冷淡了。wave轉頭看看站在門口強忍著不撲進來的弟弟,又看了看神情恍惚的凱文,吸了吸鼻子眨眨眼睛把眼淚逼回去,蹲在地上費力的打開箱子,從里面拿出噴霧,小步跑到凱文旁邊,洗了手,拿紗布把凱文手臂上的擦傷擦干凈,他力道太小,著實清理了一會兒,等藥擦上去裹好紗布后,小家伙的手指在凱文折了的手臂上捏了一會兒,但凡凱文皺一下眉頭,他就拿噴霧劑給噴一點,再不痛不癢的揉一揉,凱文見他做得有條不紊,啞著聲音問,“誰教你做這些的?”“地下室有爸爸留下的書,凱文mama,爸爸是不是經常受傷,家里好多藥……mama疼不疼?”孩子最是能趨利避害,他們不靠知識不靠推斷,只靠直覺,知道說什么才能讓別人高興。凱文撐著額頭笑了一下,稍微有了點精神,“嗯,經常受傷,也不知道疼,以后不讓他干那些了?!?/br>縮在門后紅腫著眼睛的小家伙憋著哭,一躡一躡的慢慢挪進來靠在凱文膝頭,也不敢亂動,只抱著凱文給他買的布娃娃乖乖坐著,好一會兒了約莫是覺得適合開口了才亮著眼睛問,“爸爸會玩槍么?比不比mama厲害?”“嗯唔?!眲P文這次是真的笑出了聲,虛弱但明亮,“這倫敦城,就沒誰敢排在他前面,呵呵?!?/br>他這么厲害,不還是死了。凱文頭暈眼花的甩了甩頭,拉起兩個正縮在膝蓋前小孩兒,扶住墻壁喘了一會兒氣說,“快去睡覺?!?/br>還不到他膝蓋的小孩兒跟在后面亦步亦趨,仰著頭說,“凱文mama別擔心,Apple知道爸爸沒事,他只是睡著了,Apple有時候能夢見爸爸,還有一頭叫杰拉的黑豹,Apple不會說謊的?!?/br>小孩兒稚嫩的聲音像是會催眠一樣,凱文勉力撐著眼皮想聽得清楚一些,過多失血外加精神不濟,多少讓他有些力不從心,從浴池到客廳不過幾步路,他都走得天旋地轉的,“wave,聽話?!?/br>他只來得及吩咐這么一句,就徹底失去了意識,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他是被電話吵醒的,客廳里的光線亮得刺眼,兩個孩子青黑著眼圈,守在旁邊點著腦袋,凱文伸手蓋住有些腫脹的眼睛和額頭,記憶模模糊糊的斷成了碎片,最后停留在昏睡前Apple的話上。凱文猛然從地板上坐起來,顧不得身上重新被拉扯開的口子,凱文把正吸氣揉眼睛的Apple抱來身前,臉色潮紅地發問,,“Apple,你看見杰拉了么?”他和艾勒徹底沒了關系,可Apple不一樣,他不但是向導,身上還流著艾勒的血,能感應到艾勒的精神體再尋常不過,凱文雙手握著Apple的肩膀,心跳都快停止了,“Apple?”“什么?mama?”Apple甩甩腦袋,揉揉眼睛不解的問,“凱文mama好一點了么?”凱文想再問清楚些,可電話鈴聲像催命一樣不依不饒,凱文伸手從沙發頭拿過電話,波爾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凱文,沒想到你真沒來,現場可是鬧翻了天,打開電視看看吧?!?/br>凱文秉著呼吸,墻上的掛鐘顯示七月一日十點整,他才乍然想起今天就是首席哨兵加冕的日子。他一顆心吊在半空起起落落,高高低低的沒一秒落在實處,手里的電話掉在地上,凱文僵著身體抖著手按了遙控器,正播著新聞時事,淚水就這樣模糊了眼睛。鏡頭給了足夠的特寫。“艾勒長官,請問您和斯威特將軍是什么關系?”“艾勒長官,能說說您是如何剿滅毒梟總部的呢?”“艾勒長官,圣所就在向導之家旁邊,您有意屬的向導么?”電視里的吵鬧聲織成了一張讓人暈眩的網,心跳鼓動著耳膜,蹦蹦蹦一下一下的讓他覺得自己凝結的血液都動了起來,漸漸的越流越快幾乎要壓迫得他不能呼吸,讓他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耳邊嗡嗡嗡的只聽得見他的名字,只看見他的臉。真的是他,面無表情,挺拔修長,又瘦又堅毅,真的是他。凱文秉著呼吸盯著電視機里那張他印在靈魂中的臉,突然有些不確定這是不是又是夜半天的一場夢,他一醒,那人就不見了。電話急促的鈴聲讓他驚了一下,隨后見電視里那人還在,他再也忍不住笑起來,連帶著臉上的氣色都好了不少。“喂?”凱文接起了電話,他眼睛還盯著電視,咬著唇也壓不下唇邊彎曲的弧度,“艾勒回來了,他回來了?!彼浪辉撨@樣,搞得像傻瓜一樣見人就說這件事,可他就是忍不住,凱文從地上站起來,赤著腳在客廳里繞來繞去,不知疲倦,“艾勒回來了!他還活著!我就說他沒事!”“???嗯?凱文先生,是的。您說的是艾勒斯威特將軍么?”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錯愣,隨后接著也笑起來,“整個倫敦都在為哨兵陛下的回歸歡呼,孩子,今晚女王陛下排的歡迎晚會,請準時參加?!?/br>“如果有時間的話?!眲P文幾乎是笑著回答的,這世上的每一寸呼吸都讓人覺得甜美,他沒理會梅麗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