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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房,吃了早餐直奔旅館外的網吧,處理了英國那邊幾份郵件,又在msn上聯系了陳助理,讓他立即把自己在倫敦大學的證書掃描了發到他郵箱。老陳知道他將這些東西都放在市內那套復式公寓里,于是驅車過去取了,不到一小時就幫他辦完這件事?;羲褂枵揖W吧的人幫忙打印出來,付了十塊錢,隨后拿著這兩張東西直奔周子璋所在的那個什么兒童中心。他貓著腰躲著周子璋,直接找那個負責人陳老師,只說自己剛剛回國,想利用假期打工,一口流利的倫敦腔說下來,當即讓陳老師拍板,同意先讓他試試,月薪跟周子璋一樣,但是不包住的地方。霍斯予拿著預知的一半薪酬先回去找了元寶蠟燭店的老板娘,他昨天已經打聽好了,這女人在周子璋住的隔壁騎樓一層也有間單間出租,因為采光很差,又潮濕,所以沒租出去,月租只要五百而已?;羲褂杞o了老板娘五百塊,定下住的地方。那間小房子透著一股霉味,里頭的床板桌椅都長了毛,要換以前,霍斯予進都不會進這種地方??墒乾F在,看著這個地方,他忽然覺得離周子璋又近了點,心里又酸又疼,原來,一個平民老百姓沒錢沒勢,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竟然會這么窘迫。自己現在裝窮不過是暫時的,所以心理上沒有那種絕望和無助感,但是當初周子璋一個人,卻該有多難捱?聽說還出了車禍,還在醫院一躺就好久。他對那黎家兄弟,忽然也不太厭惡了,如果不是他們,他不敢想象,周子璋會遭遇什么。那天晚上,霍斯予躺在洗了幾遍也還透著霉味的鐵床上,腦后連個像樣的枕頭都沒有,身上湊合蓋的,是自己當日穿的西服外套。他忽然有個奇怪的念頭,G市比他到過的任何一個城市都空曠,都大,原來一座城市你之所以覺得它大,不是空間上的意義,而是你從哪個角度去看他:你習慣了從高處往下看,那么自然萬千風景盡收眼底,有金錢權勢做底子,自然覺得此間萬物,不過探囊取物,要什么,就是什么;但如果你從社會底層看,它就如一座建筑嚴謹,壁壘森嚴的大型建筑,你抬頭拼命仰望都看不到頂,一輩子往上爬,也不過徘徊在那特定的幾層而已。霍斯予從來沒覺得自己姓霍有多了不起,但這一刻,他禁不住想,如果自己不是霍五,就算仍然具備現在的能力和智力,那還能這么風光嗎?風光到呼風喚雨,談笑間就決定了許多人的生活和命運,你囂張慣了,從沒想過對你來說無所謂的很多事,對那些蠅營狗茍的普通人而言,卻是天塌下來一般的大事。霍斯予這時候是真的后悔了,悔得想哭,他想,如果早知道周子璋以前的生活,原來不是一兩句簡單的陳述,而是一步步真實而艱難地堅持,他不會那么開始他們的關系,他會好好疼那個男人,珍惜他,了解他,愛他。原來尊重對方這四個字,不是一個隨便的說辭,這個詞份量很重,它意味著,你得真的進入別人的生活,走他走過的路,明白他吃過的苦,知道他為什么高興,懂得他為什么堅持。他睜著眼,翻來覆去沒睡著,終于忍不住穿上衣服跑出去,他跑到隔壁騎樓,對著周子璋住的那個房所在的窗戶,抽著煙看著。他想喊,我錯了,給個機會我,我他媽的真能給你幸福。但他沒出聲,他只能看著。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是霍斯予的心理變化,我覺得蠻重要的,所以請大家耐心看,某水又要去當壯丁了,匆忙寫的,晚上回來我爭取更下面的吧。第87章又一次失眠,直到天亮時分,才迷迷糊糊睡了個覺,周子璋夢見一個這樣的景象:下著雨,就在那濕漉漉的石板小巷里,兩旁墻皮都斑駁老舊,青苔點點爬上條石門檻,就在那里,有個男人蜷著腿一動不動。周子璋走過去,那人猛地一抬頭,卻是霍斯予的臉。他嚇了一大跳,忙慌不擇路地跑開,遠遠回過頭去,那個男人還是一動不動,就那么坐著看他,目光凄然。沒有來由,周子璋心里憋悶得快喘不過氣來,他猛然睜開眼,窗外倒真的是雨聲潺潺,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雨,居然還隱隱有雷聲。他突然覺得可能窗外有衣服沒收,急沖沖地從床上爬起,下了閣樓扶梯,來到底下,沖到窗戶前才想起,自己昨晚臨睡前早已將該收的衣服收好,按他向來的性格,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微微喘氣,靠著書桌坐下,總覺得心神不寧,有些什么事會發生一樣。天色還早,但已經沒法回去睡回籠覺了。周子璋揉揉發疼的腿,刷牙漱口,給自己做了過多的早餐,做完了才發現沒有胃口,開了收音機,在聽不甚明白的粵語中慢慢吃完自己碗里的東西,收拾碗筷,換了衣服,這才出門。街上人因下雨反倒顯得多了,公車比平常的擁擠,路邊兩旁隨處可見焦急等著打車的人。周子璋撐著傘,速度緩慢地走過這熟悉的街景,他的眼角冷不防瞥到那一日丟下霍斯予不管的小巷口,也不知道那王八蛋被自己甩了那一百塊,會不會惱羞成怒,從此銷聲匿跡?如果那樣的話,他在這里怎么說也是人生地不熟,怎么捱過這么幾天,還真是個問題。周子璋還沒想完便啞然失笑,差點把霍斯予當成自己這樣百無一用的書生了。其實,姓霍的也就在自己面前才示弱裝可憐,要擱旁人那,就算他再落魄,骨子里的蠻橫和jian詐,又怎么可能會讓自己吃虧?他的腿骨又開始隱隱作痛,沒法走快。腳上的劣質皮鞋進了水,襪子都濕透,仿佛沒走一步都帶來嘎吱聲響。雨越下越大了,傘能遮擋的部分好像越來越小,不一會,他半邊身子就被淋濕,同時,褲子緊緊貼在腿上,仿佛加了層枷鎖,那寒氣浸透了過去,骨頭更疼了。周子璋皺了眉,盡量加快腳步,拐角處有半條街被淹了,水積了到人腿肚子上,過路行人均狼狽不堪,仿佛跋山涉水。周子璋一看就頭大如斗,他的腿這種天氣可不能浸雨水,但怎么過去呢?周子璋躊躇了會,終于彎下腰,學著旁邊的人,慢慢往上挽起褲腳,露出半截小腿來。鞋襪顧不上了,反正已經濕了,他咬咬牙,正要去淌水,身體忽然飛馳過來一輛自行車,噶的一聲停在他身邊,車上的人伸下來一條長腿支著車子,笑嘻嘻地說:“呦呵,子璋,你這是要過草地還是爬雪山啊,瞧這小臉繃的……”這種無賴樣的痞笑,滿嘴地道的北方話,不是霍斯予,又是哪個?周子璋詫異地抬頭看他,幾天不見,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