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最近有些課程聽不懂嗎，我來給你講?！?/br>
“你？”

“你以為我跟著你去聽課是白聽的嗎?！卑字倮艘话岩巫幼?，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課本和習題集拿出來?！?/br>
——

丟人，居然要一只貓給自己講題。

白仲的手真好看。

脖子也好看。

他身上好香……

“你在想什么？”白仲捏了下鐘軼的鼻子，“我先和你說清楚，講一道題換一包小魚干，講第二遍加換妙鮮包?！?/br>
鐘軼震驚道：“你怎么不去搶？”

“嗯？”白仲側過臉看他。

“……沒事?！?/br>
雖說白仲是貓，但是白仲不用上學，步入社會比鐘軼要早，再加上白仲的身高要高出自己二十多公分，鐘軼有時會覺得比起寵物和朋友，白仲更像是一位長輩。

這時候，鐘軼的mama敲了敲門道：“小軼，吃蘋果嗎？”

鐘軼和白仲猛地對視一眼。白仲的衣服突然癟下去，一只白色的貓咪從散落一地的衣物里躥出來，躲進鐘軼的衛衣里。

鐘軼一邊把白仲的衣服收進書桌柜子里一邊向門外喊道：“吃，媽你拿進來吧?！?/br>
鐘軼mama將一盤切好的蘋果放在桌子上道：“你剛才在做什么啊這么大動靜。不許一邊寫作業一邊玩手機啊?！?/br>
“我沒有?！?/br>
“哎，你肚子上鼓鼓囊囊那一堆是什么？”

團在鐘軼衛衣里的白仲聞言被嚇得一僵。

“這個啊，”鐘軼隔著衣服將手放在白仲身上，“是我買的暖手寶。擱肚子上暖和?！?/br>
“又亂買東西，家里面還缺暖手寶嗎?！眒ama說著向門外走去。

“媽?！辩娸W叫住她。

“怎么了？”

“這次考試考好的話，能漲零花錢嗎？”

“又漲？上次你考了班級前十不是才漲過嗎?！眒ama想了想，“這次要考年紀前十才能加零花錢。你可不要亂花錢啊?！?/br>
“知道了?！辈恢蕾I妙鮮包算不算亂花錢。

白仲聽見鐘軼mama關門的聲音，從鐘軼的領口探出腦袋抖了抖毛。

“剛才真是嚇死我了?！辩娸W道。

白仲蹬爪子按了按鐘軼的胸口。

“你也感覺到我心跳加速了對嗎?！辩娸W說著低頭去看白仲，他發覺白仲一直臉朝著蘋果的方向，便把果盤放在白仲的面前。他先抽了一張餐巾紙墊在自己的領口，以防白仲把蘋果汁濺到自己身上，之后才拿起一塊蘋果，掰了一小塊遞給白仲。

鐘軼支著腦袋低下頭，看著白仲喵啊喵啊地啃蘋果，忍不住問道：“你一只貓，跟人吃一樣的東西真的可以嗎?！?/br>
白仲抬爪按了按自己的臉，又按了按鐘軼的下巴，表示自己和鐘軼一樣都是人類。

鐘軼和白仲相處這么久，自然能夠理解白仲的意思。他說道：“想吃別的就說自己是人，想吃小魚干和妙鮮包就說自己是貓，你可真行?！?/br>
“喵?！蹦憧僧?。

第4章04.

04.

“鐘軼，放學一起打籃球嗎？”

鐘軼還沒來得及回話，他的同桌就替他回答道：“鐘軼放學從來不打球，有人等他一起回家的?！?/br>
鐘軼對同桌笑了笑。同桌好奇道：“這都到初三了，怎么還有人天天接你回家？放心不下你？”

“不，他只是閑的慌?！?/br>
“那人誰??？說是你哥吧，長得跟你也不像。說是你朋友……怎么可能有朋友一連好幾年接你回家??？”

鐘軼笑道：“長得跟我不像？”

“你倆長得都好看。但是你朋友長得……怎么說，比較漂亮?！蓖赖哪猩竽X勺，“比我姐還漂亮?！?/br>
鐘軼看著對方有些害羞的表情，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冷冷道：“讓讓，我要出去?！?/br>
鐘軼走出校門，遠遠地就望見白仲站在路邊研究電線桿上的小廣告。他半仰著頭，栗色的頭發被夕陽染成溫柔的蜂蜜色，蒼白的膚色近乎透明。穿著校服的女生路過他時都忍不住要多瞟幾眼，再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笑。

鐘軼抿著嘴走上前去，一把拉過白仲的手道：“回去了?！?/br>
白仲的手掌很溫暖，像貓咪軟軟的rou墊。鐘軼忍不住暗暗將白仲的手握緊了些，白仲回過頭看了鐘軼一眼，不明所以地抓了抓鐘軼的手。

路過電子用品店時，白仲拉著鐘軼走進去，挑挑揀揀選了一副耳機，對老板說：“要這個?！?/br>
“你買這個做什么，又沒有電子設備，怎么聽歌啊?！辩娸W莫名其妙地從書包里掏出錢包，“這個很貴的，給你買了就個把月不能吃妙鮮包了啊?！?/br>
白仲按了按鐘軼拿錢的手，自己從口袋里取出錢付款。

鐘軼愣住了。

白仲把耳機放進鐘軼的書包里說：“給你的?！彼α诵?，有些得意的樣子，“我自己賺的錢?！?/br>
“你……賺的？”

“嗯，我在做小學生的家教，學生的成績進步的話還會漲工資?！卑字俚?，“買了耳機之后剩下的錢還夠我買一大包小魚干，最近樓下超市小魚干特價?！彼笾笥X地看著鐘軼，“你怎么不高興？”白仲想了想，“你說過喜歡這個型號的耳機啊，我記錯了嗎？”

“沒有?！辩娸W向上扯了下嘴角道，“謝謝你?！彼f著想去摸白仲的頭發，剛剛抬起手，白仲突然道：“啊，今天是周三吧。我得去給一個學生做家教，你先回去吧?！卑字僬f著走遠，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睡前不要忘記給我留窗?！?/br>
鐘軼抬起的手在空中抓了抓，又放回自己的口袋里。

這樣其實很好。

不管白仲是貓還是妖精，他總歸是以人的形態存在的，融入人類社會是很正常的事。他會和人交流，會找到工作，也會因為太過出眾的容貌被女孩子議論和喜歡。

可是白仲是他的貓啊。這樣的白仲，哪里還會在意他攢下零花錢買的妙鮮包，留戀冬日里自己房間的溫暖氣息，在自己的掌心瞇著眼睛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呢？

——

夜晚，白仲在一片黑暗中爬進窗戶來。他輕輕地關上窗戶，回頭看見鐘軼躺在床上，一張臉被手機屏照得慘白，被嚇得幾乎要坐在地上。

鐘軼擰開床頭燈道：“你怎么就這樣來了？這是七樓??！你怎么爬上來的？！”

“不會摔下去的?！卑字贀崞阶约旱囊路溃骸皠偛虐⒁探o了我工資，我怕弄丟了?！彼f著從口袋里掏出一把被揉皺的紅票子，在鐘軼的書包里找到錢包，把自己的錢展平了，鄭重地放進去。

鐘軼表情復雜地看著他：“你自己賺的錢，拿著自己花就行?！?/br>
“我想給你啊?！卑字倩剡^頭看著鐘軼，向上彎了彎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