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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飯店打工的時候,老板多問了一句,這才發現他沒地方住,趕緊介紹到了這里。然而這個地方條件差也算了,關鍵是地方偏,沒人氣,野貓又多,再加上他自己本來就是招引亡靈的體質……徐錚然越想越覺得冷,也不知道是不是水降溫了。他沖干凈身上的肥皂沫,急急地擦起了身子,忽然聽見簾布外面,傳來了嘎嘣嘎嘣的聲音。徐錚然愣了一下,隨即便怒了。那些野貓,偷了他的飯還不算,現在是連他最后的一點儲備糧都不放過嗎!他將毛巾一甩,顧不得穿上褲子就氣沖沖地撩起簾布沖了出去:“死貓!沒完了是吧!信不信我……誒?”他站在原地,傻乎乎地看著面前的景象。只見一個虎背熊腰穿著唐裝的男人,正背對著自己,搖著屁股撅著腚,湊在盆前吃貓糧。徐錚然:“???!”等等,這種情況下,他是不是應該先……還沒等徐錚然想好是應該先報警還是先喝止還是先穿褲子,對方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動靜,“唔”了一聲轉過頭來,腮幫子尚填得鼓鼓的。徐錚然的呼吸頓時一滯,旋即便感到一陣眩暈。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瞬,他看到的,是男人充滿威嚴與殺氣的金色眼睛。第20章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徐錚然知道,他又在做夢了。那個女孩的記憶——連她自己也不愿意記起的、帶著死亡氣味的記憶,又一次滲進了他的意識。他看到自己再次坐在那個古樸精致的梳妝鏡前,鏡子里是溫和茫然的小鹿眼。“不,不要……放過我吧,求求你饒了我……”他聽見自己喉頭發出細弱而顫抖的聲音,像是要哭出來。她在求饒,對某個東西,徐錚然直覺覺得那個東西應該就在自己身后,想要轉身卻辦不到,只能怔怔地看著鏡子里自己。一把黯淡的銀梳正在女孩的長發間穿梭來去,用一種機械的頻率不斷抬起、插入、滑下,然而那個執著梳子的人,徐錚然卻無法從鏡中窺見他的身影。他只能看到,隨著梳子的一遍遍滑下,女孩的黑發開始漸漸轉白,相對應的,那把黯淡的銀梳,卻在循環往復的動作中漸漸變得明亮起來。隱隱地,徐錚然覺得自己聽到了樹枝生長與黃鸝鳴叫的聲音。“別殺我!”鏡子里的面龐終于無法忍受地哭了出來,“求求你,求你你別殺我!我還不想死啊……我才剛上大學,我mama就我一個孩子……媽!mama,救我??!救救我??!”冥冥中傳來碎裂的聲響,一切倏然停住。徐錚然愣在原地,耳畔仍回響著女孩最后的哭叫,一陣怒火忽然無法抑制地涌了上來。他大聲地罵了一句,隨手抓起個方匣子,一把砸碎了鏡面,緊接著起身回頭,手上又從梳妝臺上抄起個不知什么東西,憑著直覺就往下砸!然而他砸了空。萬籟俱寂。徐錚然下意識地抬頭,看到空中懸著一雙翠綠的繡花鞋。繡花鞋向上,是飄蕩的裙擺,再往上,就都隱沒在了黑暗里。徐錚然警惕而困惑地上前,想要看得在仔細些,碎裂的聲響卻再度響起,整個空間開始被黑暗吞沒。他急了,顧不得細想,跳起來就想去夠那雙繡花鞋,一陣淡而清甜的桃花香忽然襲面而來,轉瞬又具現化成了無數的桃花花瓣,紛揚如雨,灼灼其華,遮擋住了徐錚然的視線,忽然有一片點上了他的眉心,沁出一絲涼意。徐錚然整個人都抖了一下,意識終于落回了現實。眼皮仍處在一種黏糊糊的狀態中,他迷迷糊糊地努力了好幾次,終于將眼睛睜開。眼簾甫一掀起,便看到一個男人在看著他笑。那男人很俊,眉目英朗,唇角的線條有些鋒利,眼睛卻有些圓,眼角微微上斜,鼻梁高挺,臉上掛著傻乎乎的笑。“你醒啦?!彼麩崆檠笠绲貨_徐錚然打招呼,沖過來就要抱,“要把你弄醒好不容易啊?!?/br>“什么弄醒?”徐錚然的腦子還有些懵,眉間的一點涼意仍揮之不去,“你在說什……喂,你等等!別過……我擦??!”肌膚相接的觸感陌生又驚悚,徐錚然幾乎是從床上跳了起來:“我擦!我擦擦擦!你沒穿衣服!”男人鎮定地看著同樣赤條條的徐錚然手忙腳亂地到處找衣服,嗯嗯地點頭:“對的,沒穿衣服?!?/br>想了想,他又補了一句:“不用你擦?!?/br>我擦!誰要擦!徐錚然單腳跳著套上褲子,邊跳邊沖那男人吼:“你誰啊你!怎么在我床上……”等等,在床上?還沒穿衣服?兩個?徐錚然的臉黑了。昨天到底發生了啥?他沒印象了,他就記得自己在洗澡……“你被我弄暈了?!蹦腥苏f著,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太餓了,沒控制好。下次注意?!?/br>他的眼睛是很淺的茶褐色,與徐錚然自己的瞳色非常接近。徐錚然卻沒空關注這些,他的腦海中只反反復復播放著男人剛才的幾句話,難以置信道:“你……你你迷……”迷后面那個字兒他實在說不出口,迷了半天,他憤怒地踹了下木板床:“你到底對我干了什么!”“我和你睡覺?!蹦腥说?,又指了指徐錚然的腳:“別踹,會痛?!?/br>你管我!徐錚然氣呼呼地又踹了下床。這回真痛了,踢到了小指。他抱著腳嘶嘶地叫著,樣子宛如在斗雞,男人搖了搖頭,手腳并用爬到了床尾,抬頭看他:“你看,我說吧?!?/br>“你滾!”徐錚然腳趾痛了下,人反而冷靜下來了。他自我感覺身體沒啥奇怪的感覺,又看看男子奇怪的舉動,心里漸漸有了些猜測。“喂!”他喊男人,“你不是人類吧?!?/br>男人正在舔手背,聽到了他這話,身體一僵,臉上顯出些窘迫:“我是的?!?/br>“是你個鬼?!毙戾P然罵了一句,轉身拿了個裝滿鹽的塑料瓶,警惕地打量著男人。他往男人身下看了一眼,影子倒是有,不過很淡?!澳闶莻€啥?亡靈?鬼靈?看你動作不像人……動物的亡靈?貓科動物?”“獅子!”男人歡快地回答道,渾忘了自己幾十秒前還是個人。“我擦,有點來頭啊,難怪這么橫?!毙戾P然一副“可惜我比你更橫”的架勢,“我管你獅子還是豹子,現在給我穿好衣服,出去?!?/br>男人點了點頭,又皺了皺眉:“不高興穿衣服?!?/br>“給我穿!”徐錚然惡狠狠道。媽的一身腱子rou了不起啊。男人委屈地看他一眼,很不樂意地起身開始穿衣服。他衣服很簡單,就一套白色唐裝,上下兩件,連內褲都沒有,拿起來就往身上套。徐錚然看得嘴角抽搐:“你這衣服是哪兒偷的?”男人這回連謊都不撒了,直接道:“從主人那里拿的。主人好多這種衣服?!?/br>“哦。原來還有主人?!毙戾P然了然地點點頭,然后一指門外:“行了,穿好了就給我出去?!?/br>男人“誒”了一聲,歡快地蹦出去了。徐錚然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