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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蕭延禮斥道:“作何慌亂?退下!”小廝畏懼地后退,緊跟著身后沖進來一個人。打眼仔細一瞧,竟是豬毛。豬毛是急趕著回來的,直沖著蕭延禮而來。蕭延禮坐在椅子上,騰的一下站起來。“宣寧侯,我家三爺有封信要我務必交給你?!?/br>豬毛呈上一塊破布,蕭延禮接過,他便像松了勁兒似的倒在地上。蕭四郎連忙去照應他,“怎么成了這個樣子?任三那小子呢?”豬毛癱在地上,小廝抱著他腦袋,只見他費力地搖了搖頭:“我離開的時候,三爺已經被沈淳包圍了,這是三爺臨死之前寫下的血書,讓我一定要交到宣寧侯手上?!?/br>“你說什么?”蕭四郎質問。蕭延禮沒理豬毛,迫不及待地攤開了破布,只見上面只有一行字。“春風十里不如你?!?/br>蕭延禮身形踉蹌了一下,仿佛一下子失了魂。豬毛說:“三爺胸口中了一箭,強撐著沒倒下,箭頭都沒拔掉,他讓我把箭羽折了,說是沒有時間。就這么撐了兩天,我們實在撐不下去了,三爺讓我走,那時候他滿身鮮血,扯了身上一塊白布,就著血草草寫了幾個字。他讓我一定得交到宣寧侯手里,說這是他的遺言?!?/br>豬毛說著已經哭了起來,滿臉淚水。“我知道三爺他活不成了,三爺他……他……”蕭延禮攥著那張白布,身形搖晃地往外走,走到門口,他扶了扶墻,頓了頓,又繼續往外走。眾人就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眼前。突然,外面傳來一聲響。他們奔出去,看到蕭延禮倒在了地上。作者有話要說:想BE了……可是不能第28章第28章半月后,蕭四郎奇兵突襲斬殺了沈淳,沈淳叛黨節節敗退,落荒而逃。蕭四郎親手割下了沈淳的頭顱,將其置于城門之上懸掛七日示威。叛亂者,下場如此!京城里還流傳著奉安伯府風流世子的傳言,這傳言自豬毛回來的第二天開始,慢慢傳得眾人皆知。蕭四郎私下里查過,沒有幕后指使之人,真的是有人從前方戰場傳回來的。他們說,任懷風被沈淳俘虜,沈淳對其恨之入骨。將其釘在城門之上,用極長的鐵釬生生釘進身體里,足足釘了十二根,任懷風才血盡而亡。沒人知道事情的真假,蕭四郎攻下城池之后,也曾在那里聽到人們的談論,他在城門處站了一個時辰,想象著任懷風是如何被釘死在這里。他不敢想,心里還懷著一絲希冀,也許傳言都是假的,也許任懷風逃脫了。可是他派人出去找了半月有余,也沒能找到任懷風的影子,哪怕是尸體。他問過沈淳,沈淳閉口不言,問多了沈淳便回答:“蕭四公子,你沒見到城門之下那一片黑土嗎,全是被鮮血浸漬的?!?/br>蕭四郎氣極,殘忍地割了沈淳的腦袋,讓他也在城門之上享受享受這等殊榮。回到京城,蕭四郎不敢跟蕭延禮多說一個字,但他知道,蕭延禮必然心里清楚。只是他這位二哥向來不愛開口吐露心聲,蕭四郎就更不會多提一個字,連蕭老太君都命宣寧侯府的下人們小心行事。在外人看來,蕭延禮還是那個穩重自持嚴謹克制的宣寧侯,正常吃飯,正常做事,甚至還有替蕭延禮慶幸的,倘若任懷風活著回來,蕭延禮豈不是要應了當初那道婚旨,與任懷風拜堂成親?兩個男人,違背綱常倫理,像什么話?所幸現在任懷風戰死沙場,蕭延禮自不必再委曲求全了。而蕭延禮自己怎么想的,旁人就不知道了,這人心思太沉,猜不透,也不肯說。一年后,國家逐漸安定,蕭四郎與蕭延禮分別收復嘉林關與風陽關邊境,班師回朝。又是一次大朝會。皇帝突然提起要為蕭延禮賜婚,說是任懷風出征之前的唯一心愿,他必然要幫蕭延禮找個合適的人。蕭延禮拒絕了,他說:“臣心有所屬,還請皇上不必賜婚?!?/br>皇帝追問:“宣寧侯心屬何人,朕親自為你做媒?!?/br>蕭延禮緩緩道:“他已經死了,皇上做不了媒?!?/br>皇帝尷尬地不再追問,只道:“宣寧侯節哀,世上還有更好的女子,切莫過分沉浸于悲痛之中?!?/br>“臣自有分寸?!?/br>那天回到宣寧侯府,蕭延禮便跪在了蕭老太君的面前,蕭老太君吃驚道:“延禮,你這是做什么?”蕭延禮道:“母親,兒子此生已不能再娶妻生子,還望母親原諒兒子?!?/br>蕭老太君仰面抹了一把淚,嘆息道:“母親不逼你,這世上沒人逼得了你。只是你才三十歲,余下大半生你該如何過???”蕭延禮閉了閉眼睛,仿佛想起那人的樣子。“我也怕,再過幾年便忘了他的樣子,這一年以來我一直在畫,想把他的樣子畫下來,永遠地記下來?!?/br>蕭老太君問:“倘若以后你忘了他,是不是就能……”蕭延禮沒讓蕭老太君說完,他苦笑一聲,“有時候記憶模糊了,那份感情反而更深刻了,母親,我真的做不到了?!?/br>“我覺得自己像是得了什么病,好不了,總是翻來覆去地折騰,我想夢見他,卻又夢不見他,前兩天四郎還跟我說,夢見他又在大街上欺負良家婦女了??墒俏?,我怎么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呢……”蕭延禮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蕭老太君伸手抱住蕭延禮,在這一刻,她才發現蕭延禮瘦了一大圈,衣服底下都變得空蕩蕩了。蕭老太君忍不住淚如泉涌,這個頂天立地的兒子,這個風光無限的蕭家家主,愛不能求不得,此刻像是只哀傷的鳥,壓抑的低泣著,無聲地痛哭著。余生他能活多久,便要想那人多久,念那人多久,愛那人多久。只是他的愛,那人永不會知道了。半生孤寂,念念不忘。*十年后,蕭延禮偶然去了任懷風戰死的那個地方,城門已經重建,城墻底下是郁郁蔥蔥的小草,長得十分茂盛。蕭延禮駐足看了一會兒,隨行的官員諂媚地問他:“侯爺看什么呢?!?/br>蕭延禮沒有回答。看故人。【正文完,以下為番外結局】*在那墻角根兒,窩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蓬頭垢面,癱坐在地上,好事的小孩去逗他玩,笑他是個大傻子。他也只是嘿嘿一笑,也不生氣。他仿佛站不起來,別人扔給他半個饅頭,他便爬著過去撿來吃。樣子實在可憐。蕭延禮突然注意到了,走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