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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已不是我一個老婦人能揣度的,你們都長大了,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吧?!?/br>老人擺擺手,嘆了口氣,“我一個當娘的,唯一的心愿不過是希望自己兒子過得順心,順不順心只有你自己知道。老四娶了自己喜歡的人,可以白頭偕老,現如今析秋也懷了身孕,所幸母子平安無甚大事,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就只是你了……”老人的目光深深看了一眼蕭延禮,“當年佟氏是我為你定的親,如今這沈氏,是皇命難為……倘若你那個心上人也對你有意,母親便是傾我蕭家全力,也要為你求娶她?!?/br>蕭延禮微微彎了彎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母親,兒子沒有心上人?!?/br>“延禮……”蕭老太君喚了一聲。只見蕭延禮從懷里拿出一張揉皺了的宣紙,展開,輕輕看了一眼,然后站起身,走到一盞燈前,拿開燈罩,將畫放在了燭火之上。看著火苗吞噬著那幅畫紙,火光映得蕭延禮的臉有些冷硬,眸色深沉,像是含著悲傷。他背對著蕭老太君,緩緩說道:“母親,從這一刻起,兒子再沒有心上人了?!?/br>“延禮,你干什么呀?”蕭老太君的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蕭四郎幾乎下意識地沖過去,想攔住蕭延禮,但到了跟前,才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他訥訥道:“二哥,你不喜歡那個沈承寧,我們蕭家休了她便是,何苦為了她把畫都燒了呢?”蕭延禮回答:“她是我的妻子,不為了她,還為了誰?”他眼看著手里的畫一點點消失殆盡,直到指尖的一角都化為了灰燼。蕭延禮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皺了皺眉,像是極力在忍耐什么。蕭老太君拿手背將眼淚抹盡,保留著世家主母的風范,情緒收斂到了極致。看起來像是沒有哭過一樣。蕭四郎轉頭問蕭老太君,“母親,你為何要逼二哥?”蕭老太君淡淡地說:“我沒有逼你二哥,我原以為你二哥會跟他親娘和親弟弟坦露心聲,但他不肯,我還能怎么辦呢?他寧愿與那個姓沈的女人重歸于好,寧愿去修復他們所謂的夫妻感情,也不肯將那人的名字告知你我,你大概也明白那個人會是什么人了吧。不是不愿,而是不能,世間感情唯有愛不能求不得,才是最折磨人的,我早已猜到一些端倪,但你二哥不肯要我們分擔,我們再問又有什么用,徒增傷悲罷了?!?/br>“二哥……”蕭四郎語言又止。蕭延禮轉身,朝蕭老太君行了一個禮,“多謝母親成全?!?/br>除了地上落了一些灰燼,整個大堂里仍是那樣金碧輝煌,端莊肅穆。蕭延禮仍是一如既往地溫文爾雅,連表情都是那么完美,讓人挑不出一丁點錯來。蕭四郎想不明白,但見此,也知道不必再多說什么了。就在這時,蕭府一個老管家敲了敲門,老太君揚聲問道:“什么事?”“回老太君,奉安伯府的任三公子求見?!?/br>蕭老太君愣了一下,“這任家的小崽子他來做什么?他不是幾個月都不出門么,今兒過來想干什么?”蕭老太君下意識就看向了蕭延禮,蕭延禮沒什么表情。蕭四郎道:“讓他從哪兒來回哪兒去,誰稀罕見他?”蕭老太君道:“來福,跟任三公子說,我蕭家人不便見他,讓他回去好好休息吧?!?/br>來福管家道:“老太君,任三公子料到您不會見他,說是偷偷摸摸過來的,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與你和二爺四爺商量,請您務必親自見他一面?!?/br>蕭老太君冷哼一聲:“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不過是跟世子夫人有關,我蕭家的事還不需要外人插手,之前在我們蕭家門前鬧得還不夠嗎,還想鬧到什么時候?看得他都心煩!”蕭四郎連忙道:“母親息怒,兒子這就出去打發了那不識相的小崽子,二哥,與我一起吧?!?/br>蕭延禮嗯了一聲,跟蕭四郎一同告退。任懷風在蕭家東側門等著,這里正好在當風口,風很大,任懷風覺得骨頭縫里都灌了風,冷得厲害。豬毛勸道:“二爺,我看蕭家并不想見咱們,咱們何苦自討沒趣,在這兒站著受罪,回去吧?!?/br>任懷風干脆:“不回去?!?/br>豬毛道:“你這身子不比以前了,自從在這兒被冷水泡了一宿,半年都沒養回來,你不怕冷么,咋還這么犟呢?”任懷風白了他一眼,“你是爺還是我是爺?”豬毛畢恭畢敬:“你是爺?!?/br>“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當然是三爺您說了算啊,可是……”“這不就得了!”任懷風懶得跟他廢話,“我可告訴你,跟蕭延禮有關的事,你他媽都別勸我,勸我也沒用,連我自己都勸不了我自己,更何況你這熊玩意兒?”任懷風順帶將豬毛鄙視了一番,豬毛便悶聲不吭了。默默替任懷風擋風。任懷風才將這番話說完,蕭家兩兄弟便出現在了門口,自然那些話也聽到了七七八八。但兩人也沒什么反應,蕭四郎就覺得這丫還真不害臊。“你又來干什么?”蕭四郎沒好氣地問。任懷風笑道:“不請我進去坐坐?站在這門口多冷???”蕭四郎不表態,蕭延禮溫聲道:“有什么話還請任三公子長話短說吧?!?/br>任懷風自從蕭延禮出現的第一眼,就看著他不想看別人了。幾個月沒見了,這人還是那么好看。樣子一點都沒變,連眉目間的表情都還是原來那個模樣。任懷風癡癡地看了一會兒,才道:“蕭家的事,我聽說了?!?/br>蕭四郎欲開口,任懷風搶先:“我知道了,自然傳到別人家的閑言閑語也不會少?,F在沈家勢大,在朝廷中一呼百應不敢不從,慎郡王父子倆還手握重兵,他們家唯一的女兒還是宣寧侯府的世子夫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宣寧侯府也應該是站在沈家的一方的?!?/br>任懷風掃了蕭延禮一眼,繼續說:“但宣寧侯府與慎郡王府的關系,目前只是維持著表面的平和,若是沒有承寧郡主嫁進宣寧侯府,恐怕此刻連表面的平和都做不到,畢竟蕭家樹大招風,又是實實在在的?;逝?,立場從一開始就與親家對立,這沒得說?!?/br>“承寧郡主之于這場博弈而言,就是一顆暫時穩住局面的棋子,如果蕭家想要拔掉這個棋子,絕不是在現在這個時候。但事實往往就是這么湊巧,沈承寧自己作死要害蕭四夫人,蕭家自然不可能縱容,否則還有什么面目面對列宗列宗???蕭家幾代英烈,在刀光劍影的沙場上都不怕死,難不成還怕了一個弱女子?”任懷風說著,露出一個嘲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