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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梟難聽到‘冰川’兩字之后面色一沉,沒有說話。卜天覺得可能是說到了什么關鍵的部分,接著道:“有一次,你跳進去了?!?/br>裘梟難看著他的眼睛重復道:“你看見我跳進冰川里了?”卜天一下子不知該不該回答,該如何回答,只好輕輕地點了點頭。裘梟難道:“接著說?!?/br>卜天便把零星的夢境轉述給他,邊講邊掂量著應該說到什么程度,他對成峰和葛玲玲均有所保留,卻突然想把這個故事完整的講給裘梟難聽一聽。卜天道:“我在夢里背著葛玲玲的尸體,腳下的冰面下有一棵大樹,你就躺在樹冠上,后來我就醒了,那之后做了幾次和你們一起趕路的片段,在那里見到了崔無敵,我在高中就認識崔無敵,所以一醒過來就通過他找到了你們?!?/br>至于失明和葛玲玲的殺意統統被卜天抹去,并不是卜天不信任裘梟難,而是他在順承著自己在夢境里的意識,在夢里這些事他刻意向裘梟難隱瞞,所以現在他也不打算說。裘梟難并沒有懷疑什么,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卜天一眼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話,這些話不要跟別人說?!?/br>卜天認真地點了點頭。裘梟難又補充道:“現在的世道已經變了,你……的能力很有可能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br>卜天聽到‘能力’這個詞突然想起來般隨手拔了地上的一根草,道:“說起來,崔無敵說這是輪回?!?/br>說話間,卜天手中的草已經度過幾次枯萎再生。裘梟難道:“那可能是有雙能力或者更多?!?/br>卜天道:“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嗎?”裘梟難隨意道:“你大概是不同吧?!?/br>不同?不同在哪里?裘梟難道:“你的覺醒方式和我們都不一樣,能力也是曾經沒有發現過的,還可能有其他的能力,應該和其他的清除者不太一樣,不過最好不要張揚,現在的世道亂得很,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還是別顯露太多的好?!?/br>裘梟難難得嘮叨了幾句,但他顧忌卜天疑心于他,說的比較含蓄。但卜天卻把心眼都收了起來,他說什么都信了。任誰知道自己與眾不同都會有些異樣的感覺,但因為裘梟難說得比較隨意,卜天也沒把這個當回事,他把關注點放到了別處:“你們內部也有紛爭嗎?”裘梟難道:“難免?!?/br>似乎什么事情到了他嘴里都成了小事。卜天覺得自己似乎對他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天然的崇拜,看到他就不想有任何隱瞞,就想掏心掏肺。卜天找了個話題道:“你的能力是什么?”裘梟難道:“沒什么特別的?!眳s突然伸出拳頭擊向卜天臉面,卜天幾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拳風吹的發絲飛揚,他睜開眼睛,看著裘梟難。裘梟難道:“我大概是身體素質好了點?!?/br>絕對不止這樣,卜天心里想,但他什么也沒說。之后,互道晚安后各自休息,劉琴睡在自己的車上,裘梟難把自己車的后座讓給卜天,自己在駕駛座上將就著睡了,地震的第一天,就這么過去了。卜天又做夢了,這次和以往都不一樣,他在一片白光中醒來,什么都看不見,他的手里攥著一條河流,那條河流里流動的俱是數字,卜天放開手,那條由數字組成的河流融入白光消失不見。漸漸地卜天的視線清晰了起來,面前時一片草地,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精神病穿著大一號的病服沖他擺手,他的懷里還抱著一條死魚。那條魚還沒有腐爛嗎?卜天想。精神病笑容明媚,對他道:“卜天?!?/br>卜天緩緩走過去。精神病道:“別難過啦!”卜天腳步一頓。精神病把懷中的魚遞給卜天道:“喏,你要不要抱一抱他?!?/br>卜天沒接,問道:“你是什么人?”精神病道:“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瘋子呀?!?/br>“瘋子嗎?”卜天道:“你怎么會出現在我的夢里?!?/br>精神病歪著頭道:“這為什么是你的夢呢?這明明是我的夢呀?!?/br>卜天順勢道:“那你是夢見我了?”精神病歪著頭看他,似乎在思考。他把頭快歪到了肩膀上,看起來怪異又可怕:“你別哭啦?!?/br>卜天一愣道:“我沒哭?!?/br>精神病把手伸到了他的臉上,卜天下意識往后撤了一下,對方卻像是沒看見他退后了一般手還是伸到原先的位置,在虛空中撫摸了卜天一下。精神病嘻嘻笑道:“反正都會死的不是嗎?”卜天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卜天做的夢,從來不是當天發生的事情的影射,這次是第一次,夢里和現實重合了,或者說是延續了。精神病卻自顧自道:“你希望誰死呢?”卜天一時沒接上話。精神病道:“那我們一起死吧?!?/br>卜天終于明白過來不對了,對方并不是跟他在說話。他左右看了一下,并沒有其他人。而精神病明顯在和另一個人對話,卜天試著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對方并無反映。在最開始,精神病叫了一聲卜天的名字,那么很明顯對方是在和他說話——或者說,未來的他。可……是誰死了呢?幾乎瞬間,裘梟難跳進冰河里畫面就跳了出來。沒等卜天想明白,眼前的畫面已經變了,草地變成了一間略昏暗的房子。葛玲玲將一雙迷彩的手套遞給裘梟難道:“難哥,你手套?!?/br>裘梟難隨手帶上,路過卜天的時候用大手在他頭上揉了揉,眾人都將自己的東西收拾齊全。裘梟難最后掃了他們一眼道:“走吧?!?/br>崔無敵跟在一行人之中,雄赳赳氣昂昂的推開門。最后一個畫面是裘梟難一雙大手護住他,一只胳膊摟著崔無敵,往前一撲,背后是翻滾而來的熱浪。卜天在醒來之前的最后一眼,看到了被血水染得完全變色的一雙手套,那雙手只剩下三根手指。卜天是驚醒的,裘梟難已經下車,蹲在廢墟上思考著什么。卜天走出去:“這么早?!?/br>裘梟難道:“沒睡好?”卜天道:“沒,挺好的?!弊匀皇羌僭?。裘梟難也不說什么,只是道:“最近可能會發生很多事請?!?/br>卜天:“怎么了?”裘梟難卻又換了話題:“你家人要等……發現他們之后才能幫你?!?/br>卜天‘哦’了一聲。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