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狀，可以想見，再來一次余震就能輕松地把他徹底摧毀。

卜天在cao場上，給家里打了一個電話，沒人接。

倒是鐘涵接到了范志遠的電話，他和劉輕舟兩人皆是平安。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他媽。

劉琴道：“天天，天天你還好嗎！”

卜天點頭，然后道：“我好，家里……”

劉琴趕緊道：“我在車上！我很好……你爸爸他……應該在你奶奶家，我聯系不上他們?！?/br>
卜天心瞬間緊繃：“誰都聯系不上嗎？”

劉琴道：“你別急，別急……保護好自己?！闭f道最后聲音里也是帶了哭腔。

卜天道：“別哭?！?/br>
劉琴道：“嗯，不哭，卜天，你要堅強?！?/br>
卜天道：“你也是?！?/br>
這個故事會有怎樣的結局，卜天想都不敢想。

電話又響了，卜天接通。

裘梟難道：“在哪？”

裘梟難的聲音冷靜地讓卜天以為這一切不過是他的一場夢。

可這不是夢。

卜天道：“cao場上?！?/br>
裘梟難道：“等我過去?！?/br>
卜天做了這樣的一個決定，他在還在隱隱地醞釀著震動的cao場上，見到了裘梟難，然后在未來的一生中，都再也無法走出這個人帶給他的巨大的幸福和痛苦。

裘梟難穿著一件迷彩軍綠色大衣，深色牛仔褲，登山鞋，面色沉著冷靜，就像是這個悲慘世界的救世主，他走過來拍了一下卜天的肩膀道：“又見面了?！?/br>
卜天道：“嗯，又見面了?！?/br>
上次見面，不算友好，兩人默契地翻篇。

裘梟難問候了一句：“聯系家里人了嗎？”

卜天勉強點頭。

裘梟難一看便知情況了，他用手捏了捏卜天的肩膀道：“振作?！?/br>
☆、地震（二）

裘梟難一看便知情況了，他用手捏了捏卜天的肩膀道：“振作?！?/br>
話音剛落，卜天身后的一根路燈哐地砸在了他腳邊，裘梟難一把把他拽過來，玻璃四散飛開。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卜天想。

耳朵里都是倒塌和喊叫聲，那就是死亡的聲音，眼前就是世界末日。

鐘涵站在一邊打女朋友的電話。

裘梟難道：“今天這樣也談不成了，改天吧?！?/br>
卜天看著他道：“這場地震和你要說的事情有關嗎？”

裘梟難猶豫了一下，還是誠懇地道：“算是有吧?！?/br>
卜天道：“你……知道會發生這場地震？”

裘梟難搖頭。

卜天莫名地松了一口氣。

裘梟難道：“我今天要去黃粱一次，如果你想回家看看可以聯系我，打我電話就行了?！?/br>
卜天想也不想道：“我要回去?！?/br>
半小時后，兩人已經上了高速。

劉琴中途來了兩個電話，都不是好消息。

卜天的奶奶家樓房是一棟老房子，住在五層，這么強的地震，家里還有兩個老人……

卜天情緒十分不好，裘梟難途中一句話都沒說，腳下把油門踩到底。

路上遇上兩次余震，那種感覺有點像卜天小時候坐過的拖拉機。

卜天奶奶家在黃粱邊上的一個小鎮里，全鎮的樓房不超過六層，在這場地震中幾乎沒有一座是完整的。

全塌了。

卜天和裘梟難在路上的這三個小時，地震已經把大部分建筑物摧毀了，離開時還好好的城市，再下車時只是一片廢墟了。

卜天看見了坐在一棟倒塌的房屋前的劉琴。

劉琴頹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堆廢墟，雙目放空，心如死灰。

卜天遲遲不敢走上前去，他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周圍是嘈雜的人群，帶著黃色安全帽的警衛在廢墟里挖人，帶著血的人追著救護車想要上去，還有就是趴在廢墟上嚎啕大哭的。

卜天終于走上去，他站到劉琴身旁道：“媽……”

劉琴緊緊地抱住他的腿，失聲慟哭。

卜天抬頭，想要憋住眼淚。

卜天道：“別哭了媽?！?/br>
裘梟難回車里拿了兩副手套，他把一副遞給卜天道：“別哭了，大概在哪個位置，挖?！?/br>
卜天雙手抹了把眼淚對劉琴道：“媽，你先回車上待會?！?/br>
劉琴道：“我跟你們一起……”

卜天道：“媽，我求你了，回車上去吧?！?/br>
劉琴道：“我就看著你?！?/br>
“伯母，”裘梟難道：“還有余震，這不安全，你在這我們沒辦法安心救人?！?/br>
劉琴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立刻明白了過來，回了車上。

有幾個帶著安全帽的男人沖他倆喊道：“你倆干啥呢？！”

裘梟難對卜天道：“不用理，借著挖?！?/br>
幾人見他們不說話，竟也真的不管了，天災如此，秩序和道德還算個屁。

裘梟難將外套脫下來扔在一邊，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帶著手套把大的水泥塊搬開，卜天刨出小的碎石，很艱難的一項任務，因為很多樓層沒有完全碎裂，成了一塊巨大的障礙。

卜天一聲不吭悶頭搬石頭。

在他要回黃粱的時候，他并不相信他家里真的會出事，現在事情發生在他眼前的，他仍然不敢相信，這堆廢墟里埋著自己的至親，他一塊一塊地搬走石頭，但他并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恍若夢境。

兩人遇到了一塊巨大的鋼筋水泥，大概有三米的長度，里面的鋼筋猙獰的露出來，連著稍微小一些的水泥塊。

卜天抬頭看著裘梟難。

裘梟難道：“把旁邊的撿一撿?！?/br>
裘梟難蹲在一旁，找了個好使力的角度，手扶著借力點，肩膀跟著往上頂，咬緊牙一使勁，石塊松動了。

卜天趕緊上前幫忙，石塊的重量超乎他的預期，盡管他也用盡氣力，卻覺得自己并沒有幫上什么忙。

裘梟難短暫的休息片刻，又是一個使勁將石塊翻了過去，他晃了晃自己的肩膀對卜天道：“繼續?！?/br>
卜天指著他的脖子道：“出血了?！?/br>
在裘梟難搬石頭的時候，石塊上的鋼筋在翻過去的同時劃傷了裘梟難的脖子。

裘梟難‘哦’了一聲不欲再理。

腳下又傳來了一陣晃動，裘梟難一把抓住卜天的胳膊讓他站穩，然后道：“小心?！?/br>
卜天一動不敢動，他心里想：求求你了別再震了。他的腳下石塊不斷晃動，他心里總是感覺疼的厲害，覺得自己正踩在自己至親的身上，然而這些石頭卻還在不停地動。

余震時間不長就停了下來，卜天又蹲下來繼續干活，過了半天打破沉默道：“謝謝?！?/br>
裘梟難貓著腰把一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