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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都可以直接來收尸了?!?/br>元清越沒有理會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拌嘴,起身拿起杯盞喝了口茶。將妄將信將疑的放松了警惕,探頭去看縮在床角的寧息言,“欸?”寧息言緩慢而僵硬的側過頭,略顯渾濁的雙眼對上了將妄的目光,片刻之后驟然瞪大眼睛,暴起撲了過來,卻被腳腕上的鐵鏈縛住,險些栽倒。將妄抽身護在蔣謙身前,一掌擊出。蔣謙急道,“你住手!”電光火石之間,元清越身形一閃,張開手臂護在了寧息言身前。將妄的手離她的心口只差三寸,生生頓住。這個早已油盡燈枯的女子,在氣勢上絲毫不輸將妄,決絕的護著身后之人。寧息言大概是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漸漸平靜下來,側頭倚在她背上。蔣謙越發覺得心口堵的難受。伶俐開朗的小花癡成了個沒有心智的行尸走rou。揚名天下的巫族天驕,落得如此衰敗寥落。情字何解?情字無解。“我還有話想跟她說?!笔Y謙端起藥罐塞進將妄手里,“你先回去喂壯壯喝藥?!?/br>“你呢?”“一會就回去!”“不行,我在這看著?!?/br>“…有什么好看的藥已經快涼了!”“不行,這里不安全?!?/br>“……這樣吧,你現在回去喂藥,晚上讓小崽子自己睡?!?/br>話剛說完,將妄已經捧著藥罐子消失在了夜色中。蔣謙翻了個大白眼,一回頭竟然看見元清越微微一笑。這是蔣謙第一次看見元清越笑,即使她已經是這般模樣,笑起來還是格外的好看。原來那種冷艷無雙的氣質,和皮相真的沒多大關系。元清越低聲道,“挺難以置信的?!?/br>“……”蔣謙抿抿嘴,沒說話。她目光轉向門外,眼中帶著一絲荒涼,“往事已矣,珍惜眼前人?!?/br>蔣謙瞬間石化了,半晌才尷尬的摸摸鼻子,“你是不是會讀心?”正文45.瘞玉埋香四在這世上,不想身不由己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足夠強大。這個道理元清越一早就懂。離開寧家后她四處奔波,去找做鞭子用的根筋。勐巴拉娜西有一種毒木之王,叫作見血封喉,她需要的那種百年老樹,只有去雨林最深處才有可能找到。一來一去,耽誤了整整三個月。元氏遠在玉門關外,一個龐大的氏族在風沙中屹立了千百年,說是一座大宅,不如說更像城池。當她回到西域時,在兩丈多高的院墻下看見了一個人。她就像一條被遺棄的小狗,蜷縮在墻角,瘦的只剩一把骨頭,原本細皮嫩rou的臉,讓風沙磨礪的粗糙干裂。元清越還沒走近就知道,她死了,而且已經死了好幾天,沙漠的干燥天氣保全了她的尸體。她不知道寧息言是怎么跑出來的,更不知道她是如何憑著一雙腿走到了玉門關外。她千里迢迢來到這,卻被擋在門外,沒能見到想見的人,孤獨的看著一望無垠的沙漠。元清越不記得后來發生了什么,大抵是抱著寧息言的尸體失了智,不分清紅皂白的殺了許多族人,顫抖著給她種下蠱蟲,帶著她的尸身直奔臨安。她探了她的遺魄,方才知道許家那個大公子許天威非但是個廢物,還是個畜生。紈绔子弟,荒/yin無度,寧息言滿身的傷痕都是他滿足自己的特殊癖好時留下的。因為許天威暴虐無常,寧息言想逃,卻被她爹親自送了回去,賠禮道歉。有了許家做靠山,寧家一方土皇帝做的正瀟灑,更何況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死不了就行。后來,寧息言無意中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給了她一張藥方。她用體幾錢換回了一副假死藥,買通許家的下人,逃了出來。她自小就有厥心痛,常年需要喝藥,雖然這些年在元清越的照顧下好了很多,可是一劑假死藥下去,立馬舊病復發到寸步難行。可她還是咬著牙在走,見人就問玉門關在哪,一路走來如同乞丐,身無長物,甚至淪落到跟狗搶食。即使這般貧病交迫,她也沒舍得腕上那只銀鐲。她好不容易到了玉門關,到了元氏宅前,鞋子早就磨穿了,一雙腳血rou模糊。沙漠里缺食少水,她嘴唇干裂的全是口子,結成血痂,拖著只剩半條命的身子,叩響了元氏的大門。可是不管她說什么,侍衛都不肯放她進去。他們看她渾身破破爛爛的沒個人樣,想來也不可能和他們那個高高在上的未來族長有什么關系,可她又苦苦糾纏,一來二去,不耐煩的將她推倒在地,關上了門。寧息言沒有辦法,只能縮在墻角盡量躲著炎炎烈日,每天望著荒蕪的沙漠,期盼著那個身影能夠策馬而來,像初遇的那天一樣。一天盼過一天,每天眼巴巴的盼望著又失望,日升月落,她能清楚的感覺到生命在流逝。因為她不再覺得餓也不再覺得渴,就連心口的疼痛也消失殆盡。她最后是笑著死的。因為她恍惚間看見了她的清越jiejie來接她,笑的溫柔好看,俯下身子像小時候一樣將她抱在懷里。她真的很累,她睡的很安穩。大漠的風沙迷了元清越的眼,她摟著懷里干瘦的人淚如雨下。許天威好/色成性,男女不忌,在本家胡鬧總是束手束腳,成家后便搬離了祖宅。此舉倒給元清越行了個大大的方便。她手持長鞭,趁夜輕而易舉的屠盡了他宅中四十多口人。許天威廢物的名不虛傳,死前嚇得一地屎尿,不停的磕著頭,“不就是一個女人嗎,我賠你十個,我再送你白銀萬兩,你饒了我?!?/br>元清越越發覺得惡心,一鞭抽瞎了他一雙招子,將他踹倒在地,拿腳碾住了那個肥頭大耳的腦袋。她不肯讓他死的那么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