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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的衰落。殺父之仇在先,又因宗門衰敗在往后的日子里看盡白眼。此等血海深仇,讓葉安近乎喪心病狂,看見將妄恨不得齜牙先咬下他塊rou。將妄下巴微揚,臉上是許久未曾有過的倨傲,“人鬼妖仙各占一道,我好歹是一方鬼王,即便只是按輩分你也該稱一聲師叔,哪來的膽子直呼我名諱?”葉安憤恨冷哼,二話不說抬手一揮,身后隨行眾人整齊劃一的拔劍出鞘。“布劍陣!”銀光乍起,一眾灰袍術士身形如游龍般飛身下馬,將二人團團圍住,手中長劍不斷在空中劃出瑩白的弧度。霎時間劍氣四溢,陣內罡氣肆虐,劍風掠過四周的事物和來不及逃命的人們,無差別的留下道道劍痕。葉安卻絲毫沒有猶豫的繼續催動劍陣。他不在乎這些賤如螻蟻的性命,一心只癡想著他若是能誅殺鬼王…自此以后必會名揚天下。更何況他是在除魔衛道,有一些小小的犧牲也未嘗不可。將妄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們,眼中的陰狠一閃而過,整個眼眶瞬間被漆黑的瞳孔所占據。陰森寒意怵然四散開來,兇戾的鬼影嘶鳴著,攜著鋪天蓋地之勢壓迫萬物,仿佛是九泉之下的亡魂,皆與他應聲相和。將妄小心翼翼的把蔣謙護在懷里,毫不收斂的任由身周的凌厲之氣鋒芒畢露。“我是想走,你們又能怎樣?”正文33.山雨欲來四瞬間所有的劍氣都被鬼影所壓制。他被封印了兩百年,人又總是會忘記自己不愿記住的事,所以鬼王的可怕就那樣淡去了,而他們也莫名的生出一種自信——或許可以與他一較高下。這種可笑的自信瞬間就被現實擊碎。鬼王就是鬼王,再封一千年,再種一百畝地的菜,他依然擁有讓人膽寒的力量。鬼霧彌漫,護在了那些沒來得及逃開的人面前。他們此刻,大概真的相信了是鬼王顯靈。看著眾生如此不堪一擊,蔣謙突然開始理解他們,像這樣俯瞰天下又有誰不渴望呢。葉安卻不肯罷休,劍光裹著靈流破開重重鬼影,直指兩人。“今日定要讓你為家父償命!”將妄擁著蔣謙跳下馬去,漠然回首看向襲面而來的微顫劍尖,臉色灰暗陰沉。劍至面前時,他方才出掌劈開劍身,那只骨節分明的手一揚,死死攥住了葉安的脖子。將妄額間隱隱有青筋暴起,“不如去九泉之下問問你爹,欠過我什么!”蔣謙見葉安的臉已經憋成了豬肝色,連忙出來打圓場攪混水。他其實并沒有想好這種陳年舊怨怎么化解,如此交織錯亂的冤冤相報何時了,換誰來都說不明白。“你們先住手,無論從前有什么恩怨,讓無辜的人走了再說?!?/br>葉安是不想住手也得住手,將妄則是不得不聽話,冷哼一聲松開了手。葉安也算明白了掙扎無用,退了一步,捂著脖子劇烈的咳了起來。蔣謙一臉欣慰的背過身子去轟那些人,忽然覺得心口一涼。葉安手里的劍已當胸穿過。四下安靜了片刻,似乎是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葉安悶哼一聲將劍從他的血rou中抽出,帶起一灘血霧。“殺了他,讓你痛苦也是一樣!”蔣謙有些迷糊,渾渾噩噩的看見將妄好像發了瘋,許久才感覺到一陣劇痛襲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在他失去意識前還怨念不已——要將妄不僅什么都干不了,還特別會拉仇恨。將妄回手一掌劈的葉安筋骨碎裂,一把接住蔣謙,張皇失措的想以真氣護住他的心脈,卻又擔心陰氣太過反而會傷了他,神情恍惚的抱起蔣謙策馬而去,絲毫沒有在意身后如煉獄般的屠殺。蒼極宗所有的人,都為這一劍付出了代價。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人緩步而來,看著滿地被鬼手撕成碎rou的殘骸,嘖嘖了兩聲。他彎下腰耐心的一一翻看尸體,終于從其中一人身上摸出了塊玉玨,拿在手里掂了掂,輕輕一笑,“多容易?!?/br>在找回將妄之后,蔣謙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崔玉榮說的沒錯,有些事,由不得他愿不愿意記起。即便是多么不堪,那也是屬于他們的過去。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這句話是尹上靈對將未名說的。這句話將妄也一直銘記于心。當時的沉玉太天真,一心念著什么一生一世一馬一鞍,竟然未去想他將妄是什么人,又何來一生一世。他們命系一處,只要鬼王不死不朽,他的人生也會和他定格在同樣的年紀,無休無止。旁人來看,他可是撿了個天大的便宜。可是凡人的情愛不過須臾之間,即便幾十年都難以維持,更何況他們的所謂一生根本一眼望不到盡頭。那一年元宵節見到離吟之后,沉玉暈了過去,醒來時已經回到了千秋鬼域,從那之后他身子一直不太好,也一直沒有再見到將妄。蕭淳說他受了傷正閉關,沉玉苦笑,他受沒受傷自己還會不清楚嗎?可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等。這樣一等,就等了半個月。之前的十多年,就是這樣孤獨著過來的,如今到覺得格外難熬。或許是感受過溫暖的人會更怕冷。轉眼間春寒料峭,千秋鬼域一片銀裝素裹,裹著裘皮的少年在茫茫白雪中顯得有些單薄。常年不近人間煙火,沉玉意外的被養出了一種出塵脫俗的氣質,站在雪中飄然若仙。呆呆的看著遠處許久,像是下定決心一樣,轉身離開。他要去見一個人。溫延澤出了名的愛研究奇詭秘術,平時人也陰沉沉的不愛和人打交道,久而久之,也沒有人愿意招惹他,總是獨來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