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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將他攬進懷里,頭埋在他的頸窩,身子居然有些輕顫,“沉玉…”蔣謙哄孩子一樣拍拍他,“都過去了?!?/br>可是過去的事情,真的過去了嗎?他們正欲出門,鬼王廟中曾見過的那個戲子迎了來,已經卸了濃妝換了素衣,發冠未束,頗有雌雄難辨的美感,對著他幾人盈盈一揖,“在下兮照,特來替戲班子里的兄弟姐妹們多謝幾位救命之恩?!?/br>夢鱗卻不客氣,“一個戲園子居然藏了那樣多暗道,誰知道你和他們是不是一伙的?!?/br>兮照也不惱,“我們平日里都是走南闖北的,很少在一個地方停留,湊巧在這搭了個戲臺子…誰成想第一天就出了這種事?!?/br>蔣謙微微頷首,“公子不必多禮?!?/br>“若各位公子明日得空,不妨來再看一場,在下做東?!?/br>蕭淳撲哧一笑,“這個戲園子還有人敢來?”兮照挑眉輕笑,那笑容讓人瞧了心跳陡然漏下一拍,“未必沒有?!?/br>入夜,黑暗之中將妄沒有一絲困意,側頭看向依然熟睡的蔣謙,披衣而起,伸了伸手似乎是想撫那眉眼,卻終究是放下了。門被輕手輕腳的帶上,蔣謙緩緩睜開眼,坐起身來,低著頭久久出神。長空萬里,無云。月還是那一輪孤月,千秋萬代,更古不變。他手里捏著兩顆骰子,卓然孤立在夜色之中,遙遙望著冷月凝神。漆黑的眸子連月光都照不穿。正文29.花朝月夕四“穿這么點吹冷風,該著涼了?!?/br>朦朧一片月色如紗,清冷的籠罩著身后之人。將妄默默把骰子收了起來,定了定神道,”你怎么醒了?“蔣謙沒說話。這些年風餐露宿在外游蕩,他早就習慣了淺眠,本來是懶得管他的,見他一直不回,到底是沒忍住。將妄輕笑,伸手按住他腦袋揉了一把,“是不是沒我睡不著?”蔣謙白他一眼,“那你繼續發呆,我回去睡了?!?/br>話剛說完,他就被打橫抱離了地面。“干什么!”“你說我干什么?!?/br>將妄三步并作兩步的奔回房間,一腳踹開門把懷里的人扔在床上,揮手揚起疾風帶上屋門,整套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翻身將蔣謙壓在身下,他一手撐著身子,一手扯開衣帶,半瞇著眼棲身吻下。一夜癡纏,隔日醒來時又是日上三桿。他們并沒有去再聽一次戲,卻也聽說了那個戲子的確了得。生得一副好面孔,老天又賜了一把好嗓子,便能引得眾人爭相追捧,該去捧場的人依舊去捧了場。馬車傾軋過秋風掃落的枯葉,蔣謙看著窗外出神,輕聲道,“總覺得不會這么輕易被放過?!?/br>將妄卻無所謂,“你不要怕,我在?!?/br>自南中出發到蔣謙家,足足花了兩個月。而這兩個月的路,蔣謙走了將近四年。長街還是記憶中的模樣,青磚青瓦房高低不齊,石板路斑駁破舊,描繪著它曾經歷過的風霜歲月,淡泊而滄桑。扎著沖天小辮的孩子忽然從小巷竄出,一頭撞上拉著板車的老大爺,又嬉笑著和追上來的孩子一起溜掉。日薄西山,落了一地金黃。恍惚間似是回到了年少時光,也是這般無憂無慮,歡聲笑語。天涯倦客,卻是近鄉情更怯。街尾的百草堂牌匾高懸,門兩側的廊柱上縱掛著楹聯——懸壺濟世,妙手回春。蔣謙行至門口時,正好有人拎著小紙包出來,看見他微微一愣,連忙又低下頭匆匆離去。門前盤踞了百年的老樹在秋風中泛了枯黃,微風一過,落葉紛紛。百草堂內彌漫著淡淡的草藥味,整整兩面墻的黑漆藥柜,小格子前清楚的標著藥材名稱。柜臺后的人臉頰瘦削,兩鬢斑白,正探著頭瞇著眼聚起眸光,吃力的瞧他面前的小秤砣,時不時從手旁的小碟子里捻起一撮藥葉添上去。蔣謙呆呆的站了許久,才開口喚出了那一聲,“爹?!?/br>蔣銘瑞身子一震,緩緩抬起頭,那雙曾經炯炯有神的眼睛已然眼皮微垂,干癟的嘴唇輕顫著一張一合,“謙兒?”沒等蔣謙答話,已是一把老淚縱橫。蔣謙愣在原地,杵成了根木頭樁子,也不知道上去扶他,老頭子就那樣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笔Y銘瑞拽著他左右的看來回的看,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夠,他忽然發現兒子的個頭已經長的太高了,自己又佝僂了腰,得微微仰頭才能看見他的臉。他剛嘆了口氣,就見蔣謙提起衣擺跪在了他面前,淚水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地。蔣銘瑞想扶他,他卻只是低著頭不肯起來。被忘在了門口的幾個人看著這一幕,都低低的嘆了口氣。陸楊成一馬當先沖上前來,沖蔣銘瑞燦爛一笑,“伯父好?!庇稚焓稚沧У陌咽Y謙拖了起來,低聲道,“你說你一回來就哭咧咧的,伯父看了多難受?!?/br>蔣銘瑞這才回過神來,面上有些抱歉,“一時有些激動,怠慢了你們...”陸楊成連忙道,“伯父哪的話,是我們跟蔣謙上這來蹭吃蹭喝了,該不好意思的是我們,還打擾你們父子閑話,慚愧慚愧......喂,蔣謙,你說句話?!?/br>蔣謙眼眶通紅,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看的將妄心里直抽抽,又不好意思當著老丈人的面撲過來摟他,急的直搓手。好半晌蔣謙才緩過來,“爹,這是陸楊成,這是夢鱗,這個...這個是將妄,他后面那個叫蕭淳,他們...可能會賴這一陣子?!?/br>蕭淳,“蔣伯父好~”夢鱗也甜甜一笑,“伯父好?!?/br>將妄,“伯...伯父就伯父吧...伯父好!”蔣銘瑞笑瞇瞇的向眾人一一點頭,“瞧這孩子怎么說話的,怎么就是賴了,你們呀,不嫌棄便住下,隨便住多久?!闭f完,又小心翼翼的看向蔣謙,“回來了...還要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