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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至于沒見識到拿刀劍去試。蔣謙抱起手臂,焦慮的撓撓額角,絕望的看向毫無意識的將妄。當年自己被捆成粽子就洋洋自得,看看人家鬼王的待遇,這可怎么弄。他又回過頭求救般的看向三花貓,三花貓只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近在咫尺到沒有辦法了?蔣謙雙眼微朦,似有一泓秋水泛過,就那樣癡癡的望著他。還是那張輪廓如雕刻般的俊朗面孔,透過寒冰能清晰的看見他低垂的眼睫。蔣謙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撫,卻在觸及的剎那渾身一震。一陣劇痛瞬間席卷全身,體內的魂魄仿佛被無數人用力拉扯,生生撕碎。如果說十指連心最疼,那他就是連人帶魂整個在受酷刑。神志恍惚間,他覺得這種感覺似曾相識。玄冰自他指間開始出現裂痕,隱隱幾下崩裂聲響,如蜘蛛網般迅速擴展開,最后嘩的一聲,轟然破碎。冰里的人食指微動,緩緩抬眸,整個眼眶被漆黑的瞳孔占據,無比妖異。五行八卦圖開始碎裂,龜裂紋自他身下迅速爬滿整個巖洞。四處貼著的符咒化作一灘灘黑水,沿著洞壁滑落在地,像一條條黑蛇蜿蜒。陰冷的氣流翻涌攪動著,大大小小的鎮物接連碎成粉末。完整了的他,又有誰能奈何。“沉玉...”聲音近在咫尺,蔣謙卻沒法應他,臉皺成一團痛苦的蜷起身子,剛想怒罵一聲實在太疼了,卻嗅到了那陌生又熟悉的幽香。將妄微涼的手指輕撫過他眉心,疼痛頓時消減了幾分。抬起頭,四目相對,各自懷揣千言萬語,卻無從說起。將妄猛然將他拽進懷里,死死環住,一遍一遍念著他的名字,如同擁著失而復得的至寶,怎么都不肯放手。從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紅照,猶恐相逢是夢中。哪怕如今真的站在了面前,依舊擔心只是一場大夢。就這樣靜靜的抱了很久很久,久到夢鱗舔舔爪子,喵了一聲表示不耐煩。蔣謙繃著的神經終于一松,徹底虛脫了。將妄一托他的腿彎將他打橫抱起,看向喵喵直叫生怕被落下的三花貓,疑惑道,“恩?還帶寵物?”蔣謙嗤笑,朝夢鱗招招手,夢鱗也不客氣,一個大跳躍進蔣謙懷里。說起來蔣謙并不算瘦弱,光那一把骨頭也有些斤兩,可是將妄慵懶散漫的好像只是捧了根蔥。大步流星的走出山洞,久別于世的將妄亦有些出神。兩百年不曾看過這個世界,兩百年不曾見過懷里的人,獨自在這徹骨的寒冰里日復一日的守著他的懊悔。也不是沒有擔心過,如果他還像前世那般柔弱,自己可得一個人在這呆到什么時候。將妄唔了一聲,挑眉望向遠處的幾乎沖天的大火,揚起嘴角似笑非笑,“還放火燒山?”蔣謙尷尬一笑,“意外?!?/br>將妄但笑不語,穿進樹林足下步履生風,所過之處驚得各路妖魔四散而逃。夢鱗探頭張望,訝異的合不攏嘴,一度懷疑這和他們上來時不是一條道。很快又看到了人面蛇那七零八碎的尸體,將妄咂舌,“也是你們倆干的?”夢鱗搖搖貓腦袋,爪子一揮按向蔣謙的臉,那意思分明是,“沒有我,他自己?!?/br>低頭注視著懷里的人,見他臉上橫橫豎豎的都是傷口,衣衫還在滲血,將妄的神色有些微妙的變化,好半晌才道,“以后都有我?!?/br>自此以后,天涯為期,所有的風雨我都替你擋。蔣謙點點頭,一只手揪著他的衣襟,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含糊著念了一句。“我終于找到你了?!?/br>夢鱗仰頭看著將妄,覺得他跟想象中不太一樣。也就一個鼻子兩只眼睛,好看是挺好看的,漆黑的瞳孔也恢復了正常,可是一和那雙眼睛對上目光,就是莫名的從頭涼到腳底。這哥夫也就那么回事么...夢鱗蹲在蔣謙身上,不屑的揉揉臉。直到再次來到了怪樹前,三花貓才又目瞪口呆,喵喵直叫,表示這太他媽不公平了——那些怪樹自動給他們讓了道,確切的說,是給將妄讓了道。人比人,氣死人。蔣謙醒來時,已經回到了青虛宗的臥房,夢鱗貓正窩在他身邊,一身軟毛洗的白白凈凈,睡到踹都踹不醒。將妄卻沒在。蔣謙猛然清醒了過來,一瘸一拐的奔下床去找,生怕昨夜又只是他的一場夢境。他剛推開門,便有一名小童迎了過來,說要帶他去沐浴更衣。蔣謙低頭看看自己,這才意識到不是夢,他是真的瘸了,也是真的像個要飯的。回想起昨夜的那場重逢,簡直狼狽到想死,和想象中的曠世之戀一點都不一樣。蔣謙一捂臉,心里有些崩潰。待他一身清爽的被引到書房,將妄正托著腮在陪弘青下棋,修長的手指夾了顆黑子,穩穩落下。蕭淳侍立一旁,看見蔣謙粲然一笑,高聲喊道,“師娘!”蔣謙一記眼刀,成功的誤傷了側目的將妄。將妄眉眼含笑的招招手,“過來?!?/br>弘青欸的一聲,耍賴般把棋盤一掀,“不下了不下了,走!”他一指蕭淳,“你,陪老頭子溜溜去?!?/br>正文26.花朝月夕一蔣謙依稀有印象將妄這人挺沒譜的,畢竟也沒全記起來,前前后后又聽了那么多他大殺四方的傳聞,總還覺得他挺冷酷。可是沒譜的人骨子里就是沒譜,成鬼成王成仙他都是沒譜。養好那一身傷花了一個多月,腿上的疤大概是再也好不了了,之后蔣謙依舊每日跟著弘青修習劍道,很晚才會回房。一回來就看見將妄板著張大臭臉盤坐榻上,臉上三道貓爪印。蔣謙唏噓道,“...怎么回事?”將妄微微一瞇眼,目露兇光,“夢鱗抓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