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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做一場戲,像以往那般,糊弄過去也就罷了?!?/br>徐達的話,讓原本哄笑的幾個官員斂起笑容,也都紛紛沉思了起來,他們仔細思考了一會,也覺得有理,便開口道:“大人,這徐大人所言,也并無道理,陛下面上雖然是讓欽差‘代天出巡’,替他走遍各地,體察民情,但實際上,陛下是有意派了欽差下江南,要查我們的。只怪那日,下官無能,讓那送奏折之人得以僥幸逃走,才會惹出此事?!?/br>石步原聞言,老神常在的,面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抬手示意琴師停下奏樂,又微微笑了笑,他扭頭看了一眼說話的淺色衣袍男子,淡淡道:“此事你已受了懲罰,就不必再提,至于徐大人說的糊弄欽差之事,我且問問你們,你們可知此行來的欽差,是何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徐達試探著說道:“刑部尚書,姜溪?”“是他?!?/br>推開懷中的歌妓,石步原站起了身,他掃了一眼在座的所有官員,又偏頭看著外頭的朦朦朧朧的雨簾,沉下臉,冷聲道:“你們可知,姜溪此人,與慕紀彥一般,最是難纏,他雖不似慕紀彥那般剛正不阿,件件都循著規矩辦事,但也是忠心耿耿,又善于觀察之人,你們可是以為,他跟以往的那些官員一樣,只需隨隨便便塞些銀兩,許諾些好處,就能打發走的?”“這……”徐達汗津津的,不敢說話了,他原先確實是有這樣的想法。轉回了頭,石步原寒聲道:“倘若讓姜溪一行人順利入了蘇州城,他定會一五一十地把事情查個清楚,與其還要麻煩把異族人遷走,還不如在來蘇州的路上,便直接派人解決了他,再做成意外死亡的假象,陛下那里縱然是會懷疑,但也需要時間再派人過來,這一來一回,至少需要用去一個多月乃至兩個月,而這段時日,已經足夠四皇子完成計劃了?!?/br>如今赫連宣已然成功勸說了吐蕃,女真等四國聯合出兵,分別攻入大燕幾個邊疆要領,再過兩個月,邊塞之地必會有戰事傳來。大燕這十三年來一直和平安定,從未有過真正的戰事,真正能浴血奮戰在前線的將領已經不多,大多數都是安然養在京城,過著富態,安定的生活,想來是連軍中要如何生活,都忘了干凈,根本不可能抵抗外敵。在石步原看來,這場戰事一旦打響,不出半年,他定能皇袍加身,坐擁天下,享用數之不盡的榮華富貴。看著石步原忽然笑起來的模樣,水榭中的幾名官員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對視了一眼,最終徐達被推了出來,小心翼翼喚道:“大人,大人?”從自己的臆想中回過了神,石步原壓下心頭的迫不及待,冷聲吩咐道:“盡快派人行動吧,我記得從揚州到蘇州途中要經過一處山谷,便在那里行動吧,成事后,讓他們把谷上的山石推下,做成意外的模樣?!鳖D了頓,他又轉頭看了一眼徐達,對他說道:“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吧?!?/br>徐達聞言,胖乎乎的身子一抖,垂下腦袋,眼里閃過一絲掙扎的痕跡,片刻后,方才恭敬應道:“是,下官知道了?!?/br>第126章揚州城。揚州和蘇州相距的雖然不遠,但到底與蘇州城有些不同,蘇州是古韻之城,是文人sao客筆下的最愛描繪之地,盡管也算繁華熱鬧,但是仍舊是無法與揚州相比的。揚州所處的地理位置優渥,臨靠運河,海運便利,碼頭眾多,是鹽商盛產之地,商貿發達堪比京城,一旦入了夜后,便更是熱鬧無比,白日里關門閉客的青樓妓院便會開門迎客,里頭的姑娘一個個都是江南女子,溫婉而柔美,多得是慕名而來的客人。姜溪一行人已經在揚州呆了七日,這一日,他們好不容易得了消息,說是通往蘇州的官道通了。聽了消息,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板著臉的姜溪,才稍稍露出了一點笑容。揚州知府唐莊一聽屬下來告知,說是去往蘇州的官道通了,便猜到在揚州停留了七日的姜溪定會立即啟程前往蘇州,于是就馬上修書一封,讓人八百里加急送去給石步原,而他自己則在想要怎么拖住姜溪,認真地想了一會,忽然,他的嘴角一勾,又理了理衣袍,然后就轉身親自趕往了驛站。他想出法子來了。驛站處。命人收拾好了行李,姜溪便打發走了那下人,隨即就獨自走到窗口站著,沉默地望著窗外的一棵桃樹,眼神有些茫然的,似乎是入了怔。這會兒已經入秋,桃花早已衰敗,此時的桃樹樹枝上,只剩漸漸枯黃的葉子,迎著陣陣的微風,輕輕擺動著。暗一抱著劍從房頂躍下,又站在樹下仰著頭看了一會,隨后淡聲問道:“既然行李已經命人打點好了,為何還不啟程?”姜溪答道:“還未到時候?!闭f完,他就轉過了身,走進了屋內。看了姜溪的背影一眼,暗一縱身一躍,越過窗戶,也進了屋內。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姜溪便抬手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緩聲道:“那人要來還需要些時辰,左右現在都是無事,不如來下一局棋吧?!?/br>“好?!?/br>點了一下頭,暗一依言坐下,他把手中的佩劍放在了一邊,而后背脊挺得很直,正襟危坐著。姜溪手執黑子,先行落子,之后,他抬眸看向暗一,示意道:“該你了?!?/br>暗一微微頷首,而后盯著棋盤看了一會,也落下一顆白子。這一回,姜溪沒有再像上一次一般為事分心,幾乎是步步緊逼,把暗一的棋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在又一次輪到姜溪落子時,他干脆便把暗一最后的退路也堵上了,讓暗一完全沒了翻身的機會,直接定下了輸贏。贏了棋,姜溪的心情似乎很好,他低著頭,將棋盤上的棋子一顆一顆地收回棋盒,隔了一會,又笑道:“這一回,我贏了呢?!?/br>目不轉睛注視著他,暗一道:“我先前便說了,我棋藝不佳,只是略懂皮毛罷了,之前那次你之所以會輸,是輸在了心里有事,心緒不寧上,并非是我能力所致?!?/br>聞言,姜溪手上的動作猛地停頓了一會,片刻后又笑道:“本來我以為你只是謙虛罷了,今日這一局,倒是不得不相信了?!彼麄冞@一局,才下了一炷香不到,從開始暗一就處于落后的趨勢。自然是沒有放過姜溪剛才的停頓,但暗一并未再說其他,他只是安靜地看著姜溪,眼里閃過幾分異樣,又忍不住輕嘆一聲。把棋盤上的棋子全部收回了棋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