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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上,仿佛是怎么都看都看不夠一般,視線不愿意移開分毫。在這樣的注視下,慕子凌佯裝鎮定自若,他伸手,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之后垂著眼眸,一口一口慢慢品嘗著。他不停都在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更不要去回應燕文灝的情意。兩人就這樣,一個貪婪的,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另外一個,則安靜的垂首而坐,但他們都一語不發,彼此相互沉默著。一時之間,整個宮殿之內,都靜默無比,簡直落針可聞。就這樣,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因為燕文灝的目光太過灼熱,看的慕子凌實在尷尬極了,于是他輕咳一聲,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一室的沉靜。“殿下,我臉上是有什么嗎?”說著,他不由抬起手來,表情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什么都沒有?!?/br>注意到慕子凌已經緋紅了的耳根,燕文灝愣了一下,很快,他反應過來后,巨大的笑意慢慢浸入眼底,然后染上眉梢,而他的一雙眼神,也開始綻放出光亮來。瞇了瞇眼,燕文灝有些不舍的收回自己的目光,“謙和,我……”有些面露猶豫,燕文灝抿了抿唇,在心里反反復復斟酌著,他似乎有些緊張,好幾次想要開口,都沒能把后面的話順利說出來。沉吟了好一會,他又拿起桌上的白玉茶杯,飲了一口茶后,又繼續遲疑了一會,后面,才緩聲問道:“謙和,方才在御花園時,你說,回來后,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的,是真的嗎?”他的語氣帶著一點小心翼翼,還有微微的試探,一雙黑眸中,也閃著一抹難以掩藏期盼。——這段日子以來,他始終默默地在等待著,這會兒,他終于是等到慕子凌的態度,有所軟化了。燕文灝這幅和往常全然不同的,小心翼翼試探的模樣,讓慕子凌低頭品茶的動作一頓,隨即,他的睫毛顫了顫,眼底閃過一絲復雜,心里更是覺得五味陳雜。慕子凌并不是第一次看到燕文灝為了自己,忘掉他本來的身份和地位,把自己低到塵埃里,沒了棱角,沒了凌厲,沒了滿心的仇恨和恨意,只是一次次的,在卑微的祈求他不要離開,不要由于過度氣憤,傷了身體……這一幕,他其實已經看過太多太多遍了,這大半個月以來,就數不勝數。但是不論看過多少次,經歷了多少遍,每每再次看到,他的內心深處,都依然會泛起巨大波瀾。即是震驚,又是訝異,甚至,還有一直被他努力忽視的,一種怦然心動,溫暖又愉悅的感情。燕文灝身為皇子,又是嫡子,本該高高在上,俯瞰眾生,但這樣的他,卻在面對自己時,愿意低聲下氣的去認錯;愿意一遍一遍的重復著一句對不起;愿意用盡一切力氣,只為得到他的釋懷,而不是原諒。慕子凌覺得,一切都亂了,一切都錯了。本來不該是這樣的。他不應該,再對燕文灝,有一絲一毫的心軟。因為,如果沒有燕文灝在背后的故意算計,他本可以實現自己的理想,入朝為官,像父親一樣,造福一方百姓,然后娶一個賢良的女子,生幾個活潑的孩子,組成一個溫馨無比的家。便是因為燕文灝,所以,他雖然身為男子,卻需要披上紅妝,像女子一般,嫁入宮門,從此淪為天下眾人的笑柄。因著這些緣由,他本來該恨的,該很恨很恨的,甚至也應該狠狠的報復回去。但是,當時隔半個多月,他再一次跟燕文灝面對面坐在一起,親眼看著燕文灝,看自己把真心捧在他眼前,又一改平時的自信、溫和、運籌帷幄,變得小心翼翼又期盼無比的模樣,他真的無法再狠下心來。這一次,沒有了一扇厚重殿門的阻攔,慕子凌無法再自欺欺人,期盼自己,門外的那個人,并非是燕文灝,他終究還是無法忽視,自己對燕文灝的心動和喜歡。大概是時間它真的有一股特殊的力量,能夠撫平所有的一切,包括那個他最開始時,始終在意的,無法釋懷的理由和傷口。慕子凌介意的,無法釋懷的,便是燕文灝的算計和欺騙。但是如今,他冷靜下來,換位思考后,卻突然發現,若是自己站在燕文灝的角度,或許也會這么去做。這不是自私,或者其他,僅僅只是一種手段罷了。只是這種手段,間接害他上一世慘死,而這一世,又傻乎乎的丟掉一顆真心,實在太過傷人。這是他,始終無法原諒燕文灝的原因之一。稍稍遲疑了一會,慕子凌緩緩把手中的白玉茶杯放下,他安靜了片刻,才點了點頭,應道:“是,我們應該談談?!?/br>或許只有把話都說開了,他才能夠真正做到放下。作出回應的時候,慕子凌的表情很淡,語氣也顯得云淡風輕,他用很平淡地,完全沒有任何的起伏和情緒的聲音來說話,好似他真的已經把事情想通,全部釋然了一般。然而這樣的慕子凌,卻更讓燕文灝覺得縹緲和疏離,無端讓他越發恐懼,仿佛下一刻,慕子凌便會離自己而去,不再回來。思及此,燕文灝猛地伸出手,把慕子凌放置在矮桌上的手,又一次抓在了手里,握地緊緊的,于此同時,他的眼神,也在慢慢變得堅定和執拗。第67章.14再一次被燕文灝抓著手,慕子凌忍不住微微蹙眉,不悅道:“殿下,你松開我?!?/br>燕文灝并沒有依言松開,而是抓得更緊了:“……不能松開,松開你又走了?!彼恼Z氣里,還夾帶著些許委屈。神情復雜地看了燕文灝一眼,又輕嘆一聲,慕子凌不再繼續堅持要抽離自己的手,而是就著這個姿勢,他緩聲道:“我不會走的,殿下放心?!?/br>燕文灝聽完心中一喜,隨即又明白過來,慕子凌只是說現在而不是指以后,于是,心情又一下子跌回谷底,眼神跟著黯淡了下去。不舍的放開了慕子凌的手,燕文灝沉默了一會,再開口時,他又一次道了歉:“謙和,對不起……”這樣的道歉,對燕文灝而言,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過去,每當燕文灝道歉的時候,慕子凌從來都不會給他任何回應,只是用沉默來表明自己的態度,然而這一次,慕子凌沒有再繼續避而不談,沉默以對了。垂著眼眸,慕子凌盯著手中的白玉茶杯看了許久,半晌過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