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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威將麻醉針拔出,直接將陳驍抗進車里,陳韜戲謔地拍了拍龍威的肩膀:“干的不錯,這兔崽子要是敢報復我,你可得保護我啊?!?/br>龍威點了點頭,伸手將陳韜歪了的領帶扶正,陳韜有點別扭地躲了一下,沒躲過去,由著龍威整理好。陳韜轉身對著手下吩咐道:“你去把那小戲子處理了,記住,別傷人,保護好他,送上車就行,拿著”說著把錢遞過去,“做完這件事,你要是愿意回來就自己回來,不愿意回來,這錢也對得起你了?!?/br>“是?!边@個人是跟了陳韜多年的保鏢,身手挺好,就是人太厚道,不太適合干這行,陳韜也算給了他條出路,把秦思白送上離開北平的火車,就自由了。茫茫人海,由著陳驍鬧去,也再找不到這個人。車子絕塵而去,保鏢匆匆潛進了秦思白和陳驍的小窩。……陳驍出門后,秦思白坐立不安,什么都做不下去,他去了這么久還沒回來,秦思白開始擔心。草草擦了把手,秦思白想出去看看,誰知還沒走到院門口,就發現院里多了個陌生人。本來打暈秦思白對保鏢來說輕而易舉,不過千算萬算,他沒算到這院里有頭半大的小狼,幽幽的眼睛閃著綠光,兇狠地望著他,獠牙猙獰地露在外邊,好像準備隨時咬斷他的喉嚨。“你是誰!”秦思白站在二黑身后,警惕的看著保鏢,保鏢沒搭腔,謹慎地注視著小狼。保鏢速度很快,小狼也很快,但小狼是動物,它沒有人精明,何況還是身經百戰的人。秦思白怒吼:“別碰它!”保鏢一腳踢在小狼腹部,閃身鉗制住了秦思白,小狼慘痛地“嗷嗚”一聲,摔到一邊,又很快地爬起來,兇狠地盯著保鏢,氣勢不輸半分。“二黑,待在那別動!”秦思白命令道,因為緊張,他的呼吸都亂了,喘著粗氣,問保鏢:“陳驍呢?”保鏢很冷靜:“他回上海了?!?/br>“什么?”心里一緊,待要說什么,突然上空傳來飛機的螺旋槳聲,保鏢和秦思白齊齊地看向上空,一枚炸彈帶著風聲破空而來。“小心!”保鏢將秦思白護在懷里,他接到的命令,是保護這個人,帶著秦思白迅速尋找掩體,可惜,時間沒來得及。炸彈在院門口轟然解體,兩人離門口很近,保鏢背對門口,將秦思白壓在身下迅速臥倒,爆炸瞬間,兩人感覺到一股氣流沖過來,爆開的彈片刺進保鏢的身體,被氣流掀起的門框重重地砸在二人身上,秦思白大喊一聲:“二黑!”接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硝煙的味道,一片廢墟,到處都有火在燒,在冬季里,這火卻教人感到了徹骨寒意。壓抑的哭聲從各個已成廢墟的院子里傳來,家園被毀,親人喪命,每一樣都值得他們慟哭。一隊穿著黃綠色軍裝的人馬出現在廢墟中,他們幫助幸存者處理傷口,給他們鼓勵。一個短發,瓜子臉的姑娘,白凈的臉蛋上蹭上了幾道黑灰,身材偏瘦,聲音也很悅耳:“排長!這里!這里還有一個活的!”被叫排長的男人一身正氣,看起來很沉穩,快步走過來一看,果然,重重的門框下壓著兩個人,上面的那個已經沒了呼吸,下面的顯然傷勢較輕,還有救治的希望。排長又叫來幾個人,合力將門框挪開,把下面那個人抬上了擔架,趕緊送到了附近暫時的醫療點救治。看著保鏢的尸體,排長嘆了口氣,拿過火把,點燃了尸體旁的木塊:“好走!”幸存者抓緊治傷,逝者就地火化,陪著排長看了一會兒,瓜子臉的小護士癟了癟嘴,眼睛里閃著淚花,排長重重地嘆了口氣:“何小柔同志!”“到!”忍著眼淚,叫何柔的護士挺胸抬頭立了個正。“好了,去工作吧,眼淚是打不跑敵人的?!迸砰L拍了拍何柔的肩膀。何柔響亮地回答:“是!”抽抽鼻子,去為剛才的傷者包扎了。心情沉重地出了會兒神,排長也準備去忙別的,這時跌跌撞撞地跑來了一個年輕人,虎頭虎腦,濃眉大眼,正是于小滿。☆、第44章出事的時候,于小滿正在上工,聽說了這事兒就撒丫子跑回來了,連跟東家說一聲的功夫都沒耽擱。先到了家,所幸他們家沒被炸,只是受了些波及,于媽僅受了些驚嚇。確定老娘沒事,于小滿腳不沾地地跑去看秦思白。喘著粗氣,于小滿踉蹌著撲到已經燃成火堆的尸體旁邊,被排長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于小滿呆愣著,眼睛瞪得溜圓,不可置信地望著那具被火焰包圍的尸體,反應了幾乎有半分鐘,接著腦子一空,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跑得太快,心里又急,于小滿覺得胸腔里干辣辣地疼,血液在身體里沸騰著,一股一股地沖擊著耳膜,耳朵里的翁鳴聲讓于小滿的大腦有些眩暈。這里是二黑家的院子,沒錯兒,這個人,是二黑?二黑死了?秦思白死了?不可能……不可能!排長費力地把于小滿從地上扶起來,看著他變換著的臉色兒,又是重重地嘆了口氣,心中想道:想必這人是他的家人或是朋友吧。這么想著,用力拍了拍于小滿的肩膀,排長沉痛地勸慰道:“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吧!”死都死了,活人再急出個好歹了,不值當的。于小滿眼眶通紅,淚珠子在眼眶里打著轉,指著那具尸體,哽咽著問:“他,他……”濃重的悲傷讓他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于小滿是想確定,這具尸體是不是秦思白?哪成想,排長是沒想到于小滿會認錯人,只當現在院里這位就是于小滿的哪位故人,他才這么難受,拍拍于小滿的肩膀,一臉的沉重,轉身走了。……于小滿打小兒他爹就走了,杳無音訊,,于小滿他娘是個女人,還是個性子溫婉的女人,街坊四鄰的孩子王,小惡霸,沒少欺負他,挨了欺負他也不敢跟家里說,屁大點兒的孩子就知道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秦思白雖然是沒爹沒娘,但有師父撐腰,日子就好過多了,秦思白天性善良,也是覺得身世都差不多可憐見的,對于小滿就格外的好,一來二去,倆人好得成了穿一條褲子的鐵哥們兒。闊別重逢之后,于小滿更是跟秦思白親昵,那感情,親兄弟也不過如此。空氣里彌散著硫磺的硝煙味,血腥味,還有木炭的煙火味,但這些于小滿都沒空注意,他闊別重逢的小友,他親如手足的小兄弟,就這么在他眼前化成了一捧灰,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于小滿跌坐在地上,眼淚像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