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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字,又足夠叫人死了一遍一樣理智。無遮無攔的窗欞,太陽金箭一樣射透房間,將夢的余影都驅趕,寧奕終于敢迎著陽光看一看男人,卻發現他好像從來沒有看清過他。“關澤脩,我承認我利用你對我的那點喜歡強迫你給我一句真的,我不光明,你也不磊落,你對我做的事,又何嘗不是在拿捏我的軟肋以退為進?”“我相信你沒有對我說過謊話,因為更多的你根本也不會對我說?!?/br>“我們都在玩游戲,耍手段,這不是戀愛,只是為了贏?!?/br>“我們的關系,從來就沒有改變?!?/br>“可是關澤脩……”“我畢業了,我要離開了?!?/br>他有心劈越荊棘靠近他,卻不想身陷困流的囹圄,是時候結束這段錯亂的關系了。出乎意外的,男人沒否認也沒吭聲,少頃,他才低下頭,堪堪笑了:“那我豈不是很榮幸,能在寧警官離開前,看到你最漂亮的樣子?!边@樣久遠的稱呼,記憶里仿佛很久沒聽到了。寧奕眼發酸,嘴角輕咧:“呵,沒聽過用漂亮形容男人的……你就不會換個別的詞?”“那這樣會不會好點?寧奕,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寶貝,自你之后,我的眼里再無珍寶?!?/br>那股酸意幾乎要灼傷他:“關澤脩,你說的話里,究竟有幾句是真的?”“這一句,最真?!敝讣鈩澾^一道耀眼的光輝,重重落在寧奕胸前,是項鏈:“一個紀念?!?/br>“你mama的項鏈……你就這么……給我了?”鎖匣晃動,有磕碰聲打里傳出來,“里面是什么?”寧奕掂著手心里的分量,心尖顫。“打開需要鑰匙,想要的話,你可以拿東西和我換?!?/br>“不要,你趁早拿回去?!睂庌茸鲃菀€給他,可摘的動作太慢,手又握得太緊。“呵呵?!睂庌纫詾槟腥松爝^來的手,是要撫在自己臉頰,但結果,只是玩笑似的落在屁股上,“你這里……真叫人瘋狂,再多一次,我都會舍不得你離開?!?/br>黑眼睛的落寞不似假的,關澤脩看著寧奕胸口的項鏈:“留著吧?!毙θ萋懽兓刈畛醵讼嘧R的疏離,“天亮了,我的警官,我們該道再見了?!?/br>第29章(上)寧奕走的時候,正是旭日高升。整片林子都亮了,明朗得讓人眼暈。他站在一色的暖日頭下回頭,往二樓望,窗戶上除了比赤金還純的光暈,什么都沒有,他笑了笑,別過腦袋,怪自己的蠢念頭,還在期盼著。房間里很黑,哪怕充沛的陽光擠滿了半屋子,可另一半仍舊暮氣沉沉的陷落于陰暗,關澤脩像個了無生氣的雕塑,站在另一頭厚重的窗簾后。手指在兩片布料中挑開條小縫,光都透不進來的寬度,依稀一個外界的輪廓,寧奕回頭的一瞬,關澤脩畏光似的抽回手,窗簾擺動,金色的光見縫插針地楔入,像把開刃的刀鋒劃過眼睛,疼得他眼球澀縮,淡然的臉上有了一絲裂縫。身后兩步,就是他們瘋狂一夜后凌亂的大床,走近點,甚至能隱隱聞到彌留在床單上的,事后yin靡的氣味。從床尾一直延伸到地上,衣物被一件件亟不可待地拋下,關澤脩彎腰,拾起一件從領口撕開的T恤,鄒巴巴的樣子很不堪,就算扔了也不會有人撿,他卻捏在手心,出了房間。寧奕離開得匆忙,很多東西沒來得及帶走,來不及拆封的內褲,只穿過一次的睡衣,連著那件破衣裳,關澤脩都原封不動收好,睹物思人的東西,留不得在身邊,一一被他放進寧奕住過的客房。浴室里,更多兩人一同生活的證據成雙成對的被歸攏在一處,杯子里同樣方向擺放的牙刷,浴巾架上一藍一灰的毛巾,洗漱臺邊老式的手動剃須刀。“看什么呢?”泡沫在寧奕嘴邊糊了白白一圈,軟綿綿的樣子,很是可愛,連瞪眼都失了威脅。關澤脩從后面環他的腰,貼著背一下下順他緊致的肚子:“你喜歡這種剃須刀?怎么不用電動的?”讓不開那雙在腹部流連的雙手,寧奕干脆放棄,刀身一反,動作輕巧地推開臉上的泡沫,露出光滑清爽的皮膚:“習慣了?!彼f,“在家里,我第一次學刮胡子,就是我爸拿剃須刀教的?!?/br>好玩似的,關澤脩拿下顎冒出來的胡渣撓他的肩窩:“我也有了,幫我刮刮?!蹦请p笑吟吟的黑眼睛,誰又能夠拒絕。泡沫打了厚厚一層,男人使壞地抱著寧奕要親:““別鬧,手上有刀呢?!眲偛粮蓛舻淖焐嫌终瓷习啄?,寧奕瞪眼,無奈地拍開搗蛋的手,比對待自己更小心地往關澤脩臉上下刀。男人的目光平且柔,追著寧奕英氣的眼眉:“寧奕……”“嗯?”“寧奕……”“嗯?”“寧奕……”他突然將人摟緊,刀頭一斜,剌開皮rou。刀扔進水里,漾出一抹紅,寧奕捧著關澤脩的臉,當下就急了:“讓你別動,這一刀要是割在喉嚨上,還要不要命了……”“死在你手里,我認了?!睕]讓寧奕接著往下說,關澤脩將人吻得定定的。鐵銹味直沖天靈,手里握著把剃須刀,關澤脩的下顎上不知何時多了道長口子,血流不止。痛感來得遲,他朝鏡中孑然的身影瞬了瞬眼,沒有寧奕,只有他,再也沒有人會用那種甜蜜的焦急,來疼一疼他流血的傷口。邢硯溪搶過關澤脩手里的酒杯,動作大的一下將關澤脩從回憶里拔出來,盯著男人下顎上的新傷,調酒師一臉作死活該的不屑:“破相了?”他拍開男人的腿,高挑著眉毛在沙發上坐下,“這一刀怎么沒剮在你脖子上?不就是失個戀的事,至于么你?想買醉換個地方去呀,賴在黑門他就能看得見了?!”酒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這下倒換邢硯溪喝猛了:“你和賀云開見過了?”想到那個手如玉枝臉色寡淡的清癯男人,他就煩躁,怪聲怪氣的,“那小妖精跟你說什么了?”說話聲都夾雜nongnong的酒氣,卻醉不掉的男人:“他希望由我出面,在黑門和ElvinMan見上一面?!?/br>倒酒的手灑了:“你答應他了?”關澤脩沒開口,邢硯溪笑得手都顫,“你為了一個花腰【黑話:警察】,真是什么都肯干……”他冷得齒根發抖,再也抓不穩酒瓶,“賀云開是誰?他他媽就是寰亞的一條狗!你真以為他來找你是為了見那個所謂的文先生!你醒醒吧,他早就循著味盯上你了!”邢硯溪聲嘶力竭地吼完,紅著一張臉喘氣,突然的,聲音斷了,好半天,他才覺出不對:“所以你……你做這些,都是故意的……”露出馬腳讓寧奕發現,好讓他適時離開。男人的臉上,笑容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