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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先回房了,晚餐你自己解決可以嗎?”“你累就去休息吧,我可以搞定,也就下個面的事,很快的?!滨r少的平和,倆人都在彼此的身上感受到了口是心非,又都睜著眼當沒看見,他們太需要靜一靜,哪怕假的,裝出來的。關澤脩讓出道,做了個一個請的姿勢,寧奕就越過他,朝另一端自己的房間走。男人站在樓梯口,目送到他打開門,也朝自己的臥房去。寧奕邁了半個身子進屋,身后傳來開門聲,他回頭,恰巧看到男人的房門漸漸闔攏,有那么兩秒,寧奕突然想在他進屋前叫住他,問一句,你怎么了?這念頭在掙扎中浮沉抗拒,寧奕握著門把的手指骨都泛白,才忍住沒有回頭,輕輕將房門帶上,仰頭靠在門背上,像個傻瓜般地捂住臉,要是過去了,就真的沒救了,他對自己說。也是在他房門落鎖的同時,關澤脩臥室的門開了,他站在門邊,遙望另一頭的房間,好像那人還在,下一秒就會與他心靈相通般打開房門。他站了一會兒,搖頭笑了,這個想法從根本上就很可笑。下午的時候,他接到文榮的電話,口氣陰翳地問他股份的事,他有沒有動手腳。關澤脩當然不會回答,可事實上,的確是有的。更早些時候,他同文榮一起探望文堃,被他二舅借理由留了下來。關澤脩當然知道這個時候留他,可不是為了拉他聊什么家常。文堃因病而蒼老枯槁的臉上,眼神倒是一如既往地犀利:“廣濟堂的事,是真的?”關澤脩沒說話,迎著刺人的目光,平靜地點了點頭,文堃眼對眼看了他好一會兒,他已經無法從自己外甥的眼中判斷他到底是磊落還是根本掩飾得太好,只能就著話問:“你有辦法解決嗎?”他知道自己這個外甥很有點手腕,要不然也不能被扔到無人庇護的海外還生活得順風順水,而且他聽說,關澤脩和寰亞的季墨頔是朋友,交情不淺,只是對方并不急著表態,讓他心焦。“你……你表哥他……”事關兒子,文堃想了想,讓步,“二舅老了,不頂事了,以后,你要多幫幫他?!?/br>“有您在,不會出亂子的?!标P澤脩不接茬,也算給了文堃一個答復,他不想插手。文堃文堃咳嗽幾嗓,人迅速憔悴,他以病示弱:“我知道你瞧不上你表哥,他小時候身體不好,我又就這么一個兒子,所以就想著由著他吧,結果把他寵壞了,都怨我?!碧岬絻鹤?,到底觸心,“我也老了,身體大不如前了。這次出院之后,我打算安排一下正式退休,是時候讓你們年輕人去闖一闖了?!?/br>關澤脩對文堃慣使的伎倆無動于衷:“時候不早了,您該休息了?!彼淮蛩憷^續話題。文堃沒了招:“澤脩,他是你哥?!?/br>“我母親需要兄長的時候,您又在哪兒?”這是第一次,他沒隱瞞自己的情感。文堃吃驚,又很快接受,總算確定了外甥的心思,雖然他早就料到:“你果然恨文家?!?/br>“怎么會?!标P澤脩笑了,笑容很是輕松,“我都不是文家人?!?/br>文堃窩在枕頭里,像一個快速癟掉的倭瓜一樣萎縮,經年舊恨,他無力紓解,卻還企圖拿出一點長輩的威勢,和外甥談條件:“說吧,要怎樣你才肯救文榮?!?/br>“二舅,我不是在同你做交換?!北绕鹄蠣斪愉J厲的逼問,關澤脩明顯有條不紊,他笑著瞇起黑色的眼睛,“我想要回屬于我母親的股份?!彪m然那些股份早就在當年的寄人籬下中,被文家的人瓜分干凈。“你……”文堃心口鈍痛,心率儀上的電子波紋如浪掀頭。“您不舒服,我去叫醫生?!标P澤脩提腳就走。嘶啞的聲音,虛浮地攔住他:“我答應你……”文堃捶手,“我可以還你……”他喘著氣,手指牢牢抓著床沿,像做一個決心,也像博一場弈,“但是你也得向我發誓,我給了你,你不能因為記恨文家就讓那些股份打了水漂。你得讓文氏壯大,而不是敗在你的手里,能做到嗎?”關澤脩走回來,按下床頭的呼叫鈴,扶文堃躺下:“等您做到了,我們再談吧?!?/br>文榮沒有等來他的回答,其實有沒有并不重要,一個人要是認定了你有,所有的解釋都是在辯解。“關澤脩,你記著,這事,沒這么容易就完?!睂Ψ綈汉莺萘塘穗娫?。要是換了以前,文榮有多少本事,關澤脩根本不放在眼里,他無牽無掛,無可畏懼。可現在,他抬起眼簾看向遠處緊閉的房門。人一旦有了軟肋,再些微的小事,也舍不得冒險。第16章(下)墨菲定律,怕什么,什么來。當天夜里,林子里的鳥叫了,撲騰翅膀離枝亂飛,有一只還撞到了窗上,寧奕就是這時醒的,出于警察的職業敏感,他翻身下床,在他睜眼的同時,他確定他聽到了玻璃碎裂的聲音。沒有開燈,寧奕行動迅敏如豹,黑暗模糊了有限的視線,卻銳化出超常的聽覺和反應,一樓西側的小窗開了,如銀的月光在墻上打下幾枚陰影,一共三個人,兩個手里有槍,槍膛上膛咔擦輕響,保險栓被打開,木質的樓梯踩上了腳步,他們往二樓來了。寧奕動動手腕和脖子,貓下’身隱蔽在一個盲角靜候,他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與危險擦肩的臨戰感讓他亢奮,坐以待斃不是他的性格,他要主動出擊,只要讓他繳下一支槍,拿下他們不是問題。很近了,木地板上的吱呀聲仿佛已到跟前。嘴被冰涼的手指捂住,寧奕本能曲肘向后攻擊,低弦般平靜抓耳的嗓音在耳邊堪堪小聲說了句:“別出聲,跟我來?!?/br>關澤脩關門的動作輕到好像消了音,寧奕定睛,兩三秒后認出來他們在男人的臥室。一墻之隔,和臥室緊鄰的書房率先傳來翻箱倒柜的響動,看來在找東西,寧奕和關澤脩貼著墻,對視:“他們是誰?”為了盡可能小聲,他們貼得很近,寧奕說話的時候,氣息就掠在關澤脩的唇瓣上,有點急促,是一種生動的擔心,突然間,關澤脩就笑了:“仇家、敵人、想對付我的人,誰知道呢……”小命懸在一線之間,這男人還有心思開玩笑,寧奕瞪他:“干你這行還有這種風險?你該不會藏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了吧?”連槍都使上,只是普通尋仇就說不過去了,關俊問過他是否了解這個男人,寧奕答不上,但他很清楚,所謂的調教師也罷,懷有心思的挑逗也好,都是這個男人臉上的一層偽裝,一張皮。骨子里的關澤脩,他遠未真正認識。他的不信任擺在臉上,在他揚起的英氣眉宇間,關澤脩背光,只以一席高大俊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