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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子,正好陪陪老朋友?!标P澤脩面上一派泰然,舉起玻璃樽與他碰杯:“今晚不談煩心事?!憋@是不愿就這個話題多說一個字。玻璃樽互叩,余音回蕩,邢硯溪不想拂了老友的意:“稀罕?!眳s又刻意壓低的嗓音提醒,“你那個草包表哥也回來了,來過一次黑門,樣子不太妙,好像吃了火藥,要走火?!?/br>“謝了,我會注意的?!标P澤脩投去感激的一笑,笑容展開的時候,黑色的眼睛變了味道。關澤脩有一雙極易讓人動情的眼睛,眼窩深邃,睫毛濃長,微微下垂的眼尾不笑含情,看起來溫柔又風流。若是放任笑意,霎時又從中飛出些曖昧的情挑,恰似繾綣,剛剛好叫人以為,下一秒你就要同他展開一場一世紀的熱戀。“喂,別對我放電?!毙铣幭蛄颂蜃齑?,一雙眼在他的雙排扣西裝上掠過,仿佛在認真考慮脫掉它的可能性,“真感謝我,就來點實質的?!?/br>關澤脩笑著拍拍老友的腿,起身站得筆挺,將被邢硯溪解開的扣子,一顆顆扣上,系好,“走吧,老城馮記的餛飩,要幾兩你隨意?!?/br>“我靠,我為你開唐培里儂,你就請我喝餛飩湯?!”話雖這么說,但邢硯溪跳起來的動作比誰都快。他們早年?;燠E老城,夜半三更分一根煙,幾碗餛飩湯,一把青蔥一點豬油,那點鮮美惦記了幾年。后來只剩下邢硯溪一個人,他也不是沒光顧過,味道還是那個味道,總覺得哪里不一樣,還是老板提醒他,你朋友唻,怎么好久沒見啦?一抬頭,小桌對面寂寥寥一盞蒙塵發昏的燈搖搖晃晃,少了兩張年輕的面孔,什么都不對了。他們勾肩搭背地從包間里走出來,黑門已經打烊了,幾個侍應生留下打掃,路過時恭恭敬敬喊他邢哥,他揮走他們,擠眉弄眼地沖老友揚揚下巴:“餛飩哪天都有得吃,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帶你試點刺激的?!?/br>路過大廳,這里已經收拾清整,所有紛亂迷離的燈都關了,只余幾束斜過頭頂,打在邢硯溪最滿意的吧臺區,他手伸進褲袋,摩挲了一會兒,突然,光有了通路,熙熙攘攘地涌進更深的里頭。還是暗,隔著玻璃幕墻看不真切,隱約好像是間房。關澤脩走近,曲指叩了叩,玻璃發悶的響:“密室?你還玩這個?”調酒師的嘴角翹了:“比這有意思?!彼麃淼疥P澤脩身旁,攤開手,掌心一枚橢圓形的黑色控制器,“單向玻璃,只要光線不強過外面,就好像不存在。在里頭,你想做什么都可以?!?/br>“你口味沒變吧?”邢硯溪問他。挑起半邊眉毛,關澤脩扭頭看向老友,用鼻音帶出一聲:“嗯?”瞳孔里映出一張嚴峻的臉,邢硯溪得逞般張開雙臂,轉動按鈕:“Surprise!”混沌中有了光,確是間屋子,中央圓形的床占了大半個房間,大的像座孤島。“媽的!”那句驚喜還沒有完全成形,邢硯溪就丟下手里的東西,罵罵咧咧沖進去。關澤脩拾起掉在地上的控制器,朝里眈過一眼,亦步亦趨地跟到門口。房間里的氣味不大好,滿地的衣服亂飛,像個事故現場。床上一雙脫得精光的男性,一個高撅屁股,一個聳動胯,下’身好像交配季的兩頭野獸一樣交疊。有人捷足先登,享用了老朋友精心為關澤脩備下的禮物。門從外面被踹開,彈在墻上,震得舉頭的水晶燈幾乎要晃落。“夠了!從我的床上滾下來!”因為震怒,邢硯溪艷麗的臉上多了抹駭人的戾色。但這份威懾并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床上的人充耳不聞,眼神亦不為恥地躍過邢硯溪,牢牢鎖定在尾隨他身后,一半陷落于陰暗中,面目不清的男人。“呦,可真巧啊……都是……老熟人了……”是故意的,那男人噴著濁重的氣息,將身下人的呻吟,撞出一段高亢零碎的尖叫。身下的人身體是不正常的潮紅,像個開水燙熟的蝦米,四肢蜷縮,磕了藥一樣的痙攣。邢硯溪第一時間明白過來,驚訝地瞪大眼:“你給他喂了什么?”“還能是什么,一點助興的小玩意唄?!币还農ushpoppers從床單抖到地上,看樣子已經空了,男人用虎口掐著獵物的下顎,令他抬頭,一張情欲橫流,紅莓色的男孩的臉,關澤脩熟悉的臉。門外的皮鞋終于動了,從陰暗中一點點探出腳步,直至完全曝露在光明中:“硯溪,叫醫生?!?/br>那男人聽他這么說,非但沒有恐懼,反而惡毒地盯著衣冠楚楚的人加快撞擊的動作,仿佛自己在干的不是胯下的人,而是眼眸中映出的那張俊美的臉:“不是我說,這么多年,你的愛好也沒說換換,還是喜歡這種看上去就很耐cao的賤貨,喏,我替你試了,果然很好cao?!钡靡獾貌畈欢?,他夾緊臀部抖了抖,拔出來濕漉漉的家伙,把人扔一邊,“還給你了,也就這樣吧,馬馬虎虎?!?/br>邢硯溪擋在關澤脩前頭,聲音冷得像開刃的刀尖:“榮老二,你信不信?你再不從床上滾下來,我就讓你下頭這根東西,永遠站不起來?!?/br>“呦,寶貝兒,生氣啦,別啊,哥哥還是最喜歡你?!北稽c名的男人像模像勢地指誓,暫時,他還動不了邢硯溪這尊大佛。離開時,他走過關澤脩身邊,與他擦肩,欺身貼近了:“雖然馬馬虎虎,但偶爾玩一玩還不錯?!彼檎嬉馇?,宛如一個關照弟弟的兄長,“表弟,再看上哪個,你可得盯緊點?!?/br>關澤脩來到床邊,脫下自己的雙排扣西服,蓋在仍舊抽搐的男孩身上:“聽得到我說話嗎?”溫熱的手掌,溫柔地拂過男孩汗津津的前額,像個事后的情郎。男孩的心律更亂了,人卻平靜下來,他窩在床單里,艱難地點點頭。“很好,慢慢呼吸,做的到吧?!?/br>男孩很努力,努力按照他說的每一字做,呼吸竟然慢慢有了睡意。“對,就是這樣,你做得好極了?!标P澤脩鼓勵地摸了摸他,手指劃過贅重眼皮,這下是真睡了。邢硯溪咬緊牙根,手攥成拳:“你就看著文榮這么爬到你頭上?”關澤脩垂著眼眸,目光落在床上熟睡的容顏。“被文家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拽手里一輩子,你甘心嗎?”很像了,和記憶幾乎重疊,但不是他。“關澤脩!如果你擺脫不掉,我寧愿你沒有回來過!”單手按在后頸上,將倔強的人攬到身邊,頭擦著頭,下顎抵在肩膀上。邢硯溪聽到一個涼薄的聲音在耳畔說:“你的cao心,今晚是最后一次?!?/br>關澤脩說得很慢,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邢硯溪,我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