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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行云沒有再給他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條簡訊,就算江晉成特意落座他身側,他也只目不斜視地聽講。人群來來去去,江晉成忽然感覺身側被挖空一大塊,如孩提時抱在懷中不肯稍離的玩偶被強行丟棄,他的高聲言笑忽然沒了著落處。莫非自己應當再含蓄一些?至少在最后告訴他和他在一起……很快樂。江晉成看著柳行云匆匆自面前走過,伸出手,嗓子里卻像堵了一團棉絮。他身邊有了別人的位置。08柳行云入住的第一天,他的床板就轟然一聲坍塌。隨即兩居室其中一間的燈也滅了,網線還沒連。他抱臂看著韓良:“我明白你為什么不招室友了,招了你也收不到房租?!?/br>韓良瞪他一眼搬出工具盒,關起門哐啷哐啷敲打,柳行云數次想要圍觀都被他擋在門外。末了,韓良一抹額頭上的汗,掄著釘錘下了斷言:“修不好!”他擦了擦手就把柳行云的被褥往自己房間一丟,柳行云遲疑地看著他:“你……不會是故意的吧?”“我睡沙發!”韓良惱羞成怒:“那個破床板早該換了,我也被塌到扭腰好幾次?!?/br>“你也知道你撿的都是破爛啊?!绷性葡铝送朊?,簡單的雞蛋西紅柿鹵:“給,夜宵?!?/br>韓良剛要坐下:“嗬,對我這么好,有什么企圖?!?/br>柳行云立刻把他推走:“別碰!去洗手!”韓良像小學生一樣認認真真把肥皂泡泡搓了三遍,才拿起筷子,吸溜吸溜,呼哧呼哧,吃面的動靜像拉風箱。柳行云忍不住笑:“你也沒什么值得我企圖的,我是看你敲了快兩個小時可能會餓?!?/br>韓良哼哼了一聲沒說話,柳行云本想道你去整理鋪蓋,我洗碗,沒想到韓良一抹嘴主動收拾了碗筷。韓良認床,深夜在沙發的破舊彈簧上睡得痛苦不堪,無數次咒罵自己為什么要自討苦吃。好歹肚皮是鼓的。柳行云像個鬼一樣摸到他身邊,把他結結實實嚇了一大跳。黑暗里對方的吐息也帶著溫柔笑意:“你看看你家,門也是破的,別翻了,動靜我都能聽見?!?/br>“將就著睡吧,明天把床墊拆下來拍拍還能睡?!绷性评黄疸@了被窩,隨即坦然翻了個身,闔上眼睛入眠。韓良盯著他,視線習慣了黑暗,透窗而入的淡淡月光令每一寸肌膚也皎潔,他甚至描摹得出對方長長眼睫卷翹的弧度。他遲疑著伸出了手,卻又立刻緊攥成拳。柳行云忽然翻了個身,吐息交匯間還來不及尷尬,韓良便發現自己懷里撞進來一個毛絨絨的腦袋。他尷尬地要吼叫:“你干什么……!”柳行云聲音甕翁地蹭他:“冷?!?/br>韓良一碰他額頭,才發現是發燒了??峙聞偛啪鸵呀洸皇娣?,只是自己沒看出來:“敢情你不是好心,只是想要個人體暖爐啊?!?/br>他雖然嘴上嫌棄,還是環抱住了柳行云,畢竟用腳趾頭也想得到,對方會感冒八成是因為在外面做了……咳咳。自己總有些責任。柳行云闔眼躺在他懷里,看起來很乖,睡迷糊了還會拱一拱,好像他是個大抱枕。“……抱緊點,好冷?!?/br>韓良暗罵一聲,光著屁股下床套衣服準備去給他買藥,柳行云立刻把他的被子也全部卷到懷里,把自己牢牢實實埋了起來。韓良還沒學著這樣照顧過人,第二天柳行云醒來時才發現自己一腦袋的汗,被沉重而僵硬的被子壓得動彈不得。他呻喚了一聲,韓良正拖著涼拖坐在他床邊看黃色雜志,低頭看了他一眼,把他從五行山下挪開,嘴對嘴喂了口水。這動作完全是趁人之危,韓良一臉漫不經心地重又捧起雜志,實際上卻緊張得翹起腿,極為刻意地哼起了小曲:“你還活著啊?!?/br>柳行云哭笑不得:“你也不怕感冒……”“不才,體壯如牛?!?/br>“我看是像野狗,生命力頑強,皮毛還臟兮兮的?!绷性莆嬷蛔诱A苏Q劬Γ骸安贿^還是多謝啦?!?/br>——柳行云就這樣住了下來。09自從兩人“同居”,韓良變得意外勤快。往常一學期也看不到他一次,最近卻門門不漏,柳行云坐著他的摩托一臉疑惑:“你要干嘛?”“補學分?!表n良把頭盔戴得嚴實,黑黢黢看不清表情:“有免費的車接車送就別廢話!”柳行云大約猜到一點他的心思,奇怪的是并未覺得討厭。他笑了一聲:“而且你整個人都精神了啊,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可是穿著一只紅一只黑的襪子?!?/br>韓良立刻反射性低頭看了看襪子:“……那是風格!”“我看你是東一只西一只,丟三落四?!?/br>韓良一股腦地向前飆車,柳行云反射性扶住他肩膀:“慢點!”話音剛落,突突突突的摩托忽然就溫順了下來,急躁的油門聲聽起來也像溫和的水泡,噗滋噗滋,濺起一池漣漪。柳行云忽然覺得韓良人也不錯。兩人甚至會在中午也一起吃飯,柳行云在圖書館密集檔案室查書,一邊接電話,兩人認真為木耳好不好吃嚼了半天舌頭。五樓的密集檔案室少有人至,狹小的空間里只有他一個人,柳行云講話聲不由大了些:“木耳黃花菜很好吃的……那是你不會做,別試圖點你的廚藝技能點了,等我回去——”門忽然被推開,柳行云從梯子上望了一眼:“有人來了,中午再說?!?/br>他剛要說聲抱歉,便看清正對他微笑的面孔,江晉成看起來仍完美得好像在發光:“好久不見?!?/br>柳行云卡在梯子上,縱有縱天梯,也覺無處容身。執念原來太深。雖然他和身邊所有人都以為自己偽裝得完美,笑料過后風平浪靜。但他如此躲避,卻也避不開同這雙眼兩兩相對。當時柳行云緊繃著嘴唇,克制自己不要說出挽留,現在則是害怕失態。他飛快地抽出了要用的書,江晉成自然地傾身替他扶住梯子。柳行云一步步踏下,每一步都仿似踏在泥沼。只剩最后一步,他卻晃了神。江晉成立刻摟住他,半扶半抱接引他落地。柳行云顫抖著掙扎,對方卻早不做糾纏,姿態如行云流水,還可彬彬有禮地遺憾一句:“你就這么討厭我?”柳行云咬牙跑著去掰門,卻發現已被鎖上。江晉成收起手里的鑰匙,把他困在墻壁和自己之間。柳行云懊喪地放棄掙扎,兩人飛快對視一眼——江晉成試探性地捧起他下頷,柳行云當即咬了他一口。江晉成低笑幾聲,一把將他雙手按在身后:“哪里來的野狗教會你咬人?”“你挑情人的眼光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