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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么把大將軍的口糧交到他手里,也不怕他動手腳。不過中軍大帳乃是重地,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像給大將軍送飯的都是熟臉才不會被阻攔,今日突然換了他這個陌生臉,估摸著半道就能被截下來。反正飯送不到,賈赦也不著急,晃晃悠悠慢慢走。 賈赦想得好啊,可這光環也不是蓋的,一路上越往中軍大帳走守衛越多,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那是層層布防,可那些面容嚴肅、身姿端正的站崗哨兵仿佛沒看見賈赦這么大個活人兒一般,連象征性的攔截都沒有,更別提盤查詢問搜身了。賈赦就猶如進入了無人之境,輕輕松松走到中軍大帳外頭,這感覺也是挺酸爽的。 其實在那些哨兵眼里,并非沒有注意到賈赦,只是賈赦整個身上散發出一股我絕對無害、我絕對忠誠、我非常值得信賴的氣息,讓那些哨兵覺得他沒有一點兒問題,自然是一路暢通。 眼見著馬上就要踏入大帳,門口的兩個守衛還沒有意思盤問一下,賈赦干脆自己停下來,端著笑臉:“軍爺,我是來給將軍送早飯的?!?/br> 那兩人看了賈赦一眼,痛快的放行,“進去吧”,這感覺仿佛賈赦這張臉已經打上了自己人的標簽,這張臉就是證明身份的標志。 正準備接受嚴格盤問的賈赦絕望了,要不這會兒干脆把他送到敵軍大帳試一試,看能不能直接取了敵軍大將的首級。當然,這也是只是想一想,賈赦提著食盒低頭進了營帳。 “將軍,我來給您送早飯?!辟Z赦眼睛的余光瞄到大將軍正站在沙盤前做推演。 “先擱那吧?!贝髮④娨恍膿湓谏潮P上,連頭都沒抬,甚至沒有察覺賈赦用了“我”這個稱呼。 “是?!辟Z赦走到矮幾旁,將食盒里的早飯拿出來擺在案上。這大將軍的飯食很是簡單嘛,兩個饅頭,也混了少許粗面,一碗粥,還有兩樣小菜,沒有比普通將士們的飯菜好多少。 擺完早飯的賈赦,提著空食盒準備悄悄退出去。眼見著最后一步馬上要踏出營帳,身后傳來了大將軍渾厚的聲音:“等等,我以前怎么沒見過你?” 賈赦只得轉過身,微低著頭回道:“回將軍,往常給您送飯的管事臨時不舒服,這才派我給您送過來?!?/br> 袁成和倒是沒有太過懷疑,因為能進入中軍大帳定是經過了層層盤查,確定沒有問題了才會放進來。他壓根想不到賈赦一路走來猶如逛自家后花園一樣暢通無阻。 因著賈赦低著頭,只瞧身形看著像是三十多歲的壯年人,站在那里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態,身上那股氣度不似普通人,袁成和只覺眼前這人讓他有一股深入了解的欲望。能做大將軍的人豈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立馬察覺到其中的古怪之處,遂沉聲道: “抬起頭來讓本將軍瞧瞧?!甭曇舳纪啦簧?。 賈赦無語的微微抬了頭,只是眼睛并未直視袁成和。 原來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袁成和心內有些失望,也不知是為剛才自個看走眼,還是旁的什么原因,揮揮手:“下去吧?!?/br> “是?!辟Z赦很聽話的快速出了中軍大帳,他是想慢慢引起袁成和的關注,可不是想用這種方式吸引人注意啊,否則十日時效一過,到時候人家察覺出不對勁怎么辦?說不定還會起防備之心讓他的任務難上加難,賈赦可不是那種自以為是的人,覺得這世間除了他以外旁人都是傻的。一般人也就算了,像袁成和這種級別的人定然能察覺出一兩分古怪。這個009絕對是坑隊友。 果然,賈赦的擔心很快應驗。原本因為賈赦的年齡暫時放下防備的袁成和,一邊用早飯一邊仔細回想剛才那種微妙的感覺,那可是他這一輩子頭一次有這種感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來人?!?/br> 帳外的守衛進門領命:“去查一查剛才送飯的人是什么來歷,事無巨細務必不放過一分一毫?!?/br> “是!” 安排好這樁事,袁成和才有心情吃飯,與正常將士一樣狼吞虎咽、風卷殘云,很快將早飯掃蕩的干干凈凈。沒辦法,這是職業病,軍中講究的就是速度,特別是戰事頻發之時,時間更是寶貴,容不得細嚼慢咽。剛才有一搭沒一搭的用飯,那是因為他在想事情,一旦事情放下,自然恢復了正常吃飯速度。既然袁成和發現了賈赦的古怪,為何竟敢大咧咧用他送來的早飯,咱袁大將軍的直覺告訴自己這人不是敵人,自然沒什么好怕的,由此可見咱袁將軍對于自己的判斷還是非常自信的,稱得上藝高人膽大。 不到半個時辰,袁成和的書案上已經放了一份賈赦進入西北大營之后詳細的日?;顒?,包括目前與方少仲父子的關系,方文光半月之內突然身體大好;還有賈赦平日里結交的人員,送出去的那些不常見的珍貴藥材,哪怕與之換的一針一線都被記錄在冊;連第一晚與同屋的犯人打架的事情都被翻出來。這探查的守衛還是很有本事的。 因為賈赦三人外出割馬草時不受人看管,所以白天外出的活動守衛并沒有查出來。不過聰明如袁將軍,從賈赦不著痕跡一點點換取的東西和時不時送出去的好東西,就能分析出這人在割草之外還干了不少其他事情,比如打牙祭,比如幫人看病,既然懂得藥材,會點兒醫術也屬正常。還有怕是身手也不錯,否則不會在同行犯人中隱隱成了老大的存在。 怪不得這人不似一般犯人面黃肌瘦,一副飽受摧殘欺負的模樣,反而精神奕奕,一點兒也不像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差點還騙過了自個的火眼金睛,原來磋磨犯人們的重活在人家眼里恐怕就是個小兒科。 “賈赦?流放犯人?京城來的?”袁成和看完記錄后,抓住關鍵字,聯想到了剛被陛下清算抄家的榮國府,那家人可是姓賈。袁成和努力回憶,試圖從腦海中搜尋到榮國府最后一任當家人叫什么名字,苦思半晌也沒想起來,可想而知原來的賈赦混的有多慘,好歹是榮國府的當家人,旁人連他的姓名都沒記住。不過,若真是從榮國府出來的,既然有點兒本事,不至于混成個抄家流放的結局吧,思及此袁成和又覺得不太可能,或者只是巧合,這天下姓賈的人多了去了。 不管這賈赦來自哪里,袁成和已經覺察出這人的古怪,自然不會放任他繼續在軍營游蕩,雖然他平日里做的事兒細究起來也無傷大雅,不過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觀察兩天為妙。若真是多心了,再哪來的哪回去,若確有不妥,也好及時防范。 “去吩咐后軍管事,往后本將軍的飯食都由今早送飯的人來送?!痹瑢④姶笫忠粨]定下了賈赦繼任伙夫這個事實。 還在苦思冥想究竟吃壞了什么東西才會突然鬧肚子的管事接到大將軍的命令后,火急火燎親自去找了割草的賈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