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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面露喜意,知道他必是把這些事都查出來了,才來給她報喜的。若不是機緣巧合,這支金簪落到別人手里,也依舊摸不出這星圖來,衛善對有沒有這座寶庫從來都是將信將疑,傳說這么多,可從來無人尋找到過,今日星圖就在眼前,這才信了。秦昭指一指宮城的東南角:“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離京城不過二十里路?!毙菆D所示,陳公寶庫就在盤龍山一帶,既然在盤龍山一帶,那么最大的寶庫,就是帝陵了。衛善明白過來,乍乍舌頭:“這個主意倒是妙極,既動工事,又不叫人起疑?!?/br>寶庫帝陵都不是一蹴而就,也許三年五載都不能建成,能啟動這么大的工事,除了帝陵之外必會惹人眼,事情再隱秘,也必會有記載流傳,譬如某年某月朝廷動用了多少勞役工匠,去往何地開鑿。只有建帝陵,費多少人工經多少年月,都是理所應當的。更不必說修完皇陵之后,那些工匠也都盡數封在墓中,無人能夠透露帝陵的入口。帝陵又常年有人把手,偷盜皇帝的墓,抓到了便是夷九族的罪過,陳家說是寶藏的掌管人,倒不如說是守墓人。衛善握著金簪若有所思:“傳說有真有假,可幾乎每一種都寫到天帝派陳家掌管寶庫,并賜于陳家鑰匙?!?/br>經過二百多年,最初的那個版本早已經經過多次的修改杜撰和添油加醋了,但每一個故事中,都提到了,陳家掌管寶庫和鑰匙。夏朝的開國皇帝為何如此信任陳家先不說,把寶藏藏在帝陵中,陳家確也無膽去挖。衛善把那只金簪捏在手里打轉,若有所思,既然已經有了寶庫的方位,那么這只金簪會不會就是鑰匙?陳家以此為陪嫁,讓女兒入宮為后。“此事不急,派一隊人暗暗查訪便是?!鼻卣寻鸭毤埡徒痿⒍际掌饋?,叫了沉香進內殿:“給娘娘預備些甜粥來?!?/br>衛善并不覺得饑餓,一聽見甜粥,想到里頭擱的蜜棗蜜豆,倒覺得饞起來,她剛懷上這一胎,就越發愛吃甜的,蜜棗子做的糕餅點心,怎么都吃不厭,跟懷太初保兒的時候都不一樣,也不知這肚究竟是男是女。秦昭陪著她吃了一碗甜粥,夜里兩個頭挨著頭,衛善將主中猜測告訴了他:“不然,陳皇后還有什么憑證呢?”可惜她的心血,都讓那個姓柳的宮人給毀了。今日衛善本要見她,一聽說從小侍候嘉合帝姬長大,陪她千里迢迢嫁到大業,算是重回故土,可召見了帝姬,這位柳姑姑又不來,便知道當年那人十有八-九就是她了。既然她心中有鬼,衛善便暗自吩咐了沉香,讓珠鏡殿中那幾個宮人太監悄悄傳說宮里鬧鬼,南朝帝姬宮制衣裳便是紅衣金裙,人人都帶寶石項圈,看嘉合便知道了,她既然未嫁,作的還是閨中打扮。沉香聽憑吩咐,雖不明就里,卻依舊去叮囑過一聲,能派到珠鏡殿去的都是精心挑選上來的,既要忠心又要機靈,得了吩咐便暗暗作弄起柳姑姑來。當年的事,假帝姬也是知道的,只是不小心讓真嘉合磕著頭的是柳姑姑,抱起她來充作帝姬的也是柳姑姑,她并沒有多少惡感。柳姑姑卻不一樣,她深受陳皇后的喜愛,是她跟前最得寵的宮人,甘露殿澆滿了桐油,這許多要陪她一道赴死的宮人中,她獨獨挑選了自己,帶著帝姬逃出宮城去,可她非但沒有帶走帝姬,還撒下彌天大謊,騙了江寧王,騙了陳家人,卻騙不過她自己。重回宮廷,她本就害怕,連甘露殿都不敢邁進去,那些葬身火海的姐妹和陳皇后的臉,本來已經極模糊了,連小帝姬的樣貌她都想不起來,誰知一進了宮,這些人的臉重又清晰。柳姑姑胸前掛了玉佛像,到夜里吹燈睡覺也不取下來,她正要吹燈,從窗前看見兩個小宮人鬼鬼祟祟往后殿去,后殿是鎖嘉合帝姬從南朝帶來的金銀的,她立時披衣起身,跟到后殿,卻見這兩個小宮人,一人折了一枝桃花枝條。這個時節桃樹無花無葉,孤伶伶的挨在院角,無事做什么要去折根枝條,柳姑姑上前問道:“這是作甚?”把兩個小宮人唬得一跳,趕緊把桃枝藏在身后,被逼問得急了,這才道:“姑姑有所不知,這宮里出的事兒太多,每到冬至前后就很不安寧,廊廡轉角處總能見著紅衣身影,那正殿里有龍鳳壓著,自然不怕,余下的殿宇可就沒這么好過,我們倆人覺輕,怕瞧見什么不干凈的,來折一枝桃花枝,壓在枕頭底下,也好……去一去邪穢?!?/br>這一字一句都說中了柳姑姑的心事,她剎時臉色大變,才想著要給帝姬燒紙,便聽見這些,小宮人們又不知舊事,她半點都不起疑問道:“當真,有這些臟東西?”小宮人縮了脖子:“甘露殿新建的時候,做了好大一場法事,可那香怎么也點著,好容易點著了,香爐紙灰一直卷到天上去,要么說皇后娘娘是鳳命壓得住呢?!?/br>一個扯另一個的袖子:“咱們娘娘可也是鳳,有娘娘壓著呢?!?/br>南朝帝姬自然是鳳,她不說便罷,說了柳姑姑的臉色更不好看,她的手心緊緊按住脖子里掛的金玉菩薩,這才略覺心安,還強自撐著打發這兩個宮人,叫她們謹慎口舌,不許亂傳,自己卻去折了一枝桃花枝條藏在袖中,眼睛不住往院中四角去看,被夜風拂動的樹影嚇出一身冷汗來。柳姑姑很怕就病了,這個鬼“鬧”得越真,她越是起不了身,嘉合帝姬很是高興,總算沒人天天再盯著她,也不十分禁止宮人們傳說這些,偶爾還打聽上兩句,待聽見說天陰時,有太監在回廊轉角處見著個紅衣金裙的女孩兒,一錯眼還以為是見著了貴人,才要請安行禮,那女孩便不見了。嘉合一聽便抖了嘴唇,她其實比嘉合帝姬要大些,記得的事更多,她們原來便愛在回廊中玩迷藏,于是柳姑姑病了之后,嘉合帝姬也病了。這是送嫁官員未曾料到的,原來病是假病,這回病卻是真病。甘露殿里很是清凈了一陣子,衛善孕中嗜睡,每日都睡到外頭天光大亮這才醒來,秦昭從不許人吵她,沉香捧了金盆銅鏡進來,笑瞇瞇的對衛善道:“陛下特意吩咐花房在暖洞里熏開了牡丹,給娘娘送過來?!?/br>一面把花擺到案上,一面低聲道:“林公公著人送信來,說是……拿到了齊王?!?/br>☆、第385章一更衛善睡眼惺忪,聽得這句也驟然清醒,她一只手攏著錦被坐在床上,一只手撐著身子向前傾,輕聲問道:“可說得詳細?人是在哪兒捉著的?”沉香搖一搖頭,拿枕頭墊在衛善腰后,端過花露來給她漱口:“林公公不曾說,怕也是知道的不詳細?!闭f完捧過金蓮花的唾盒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