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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杰尚在人世的消息傳了出去,正元帝又會如何對待魏家。自己才剛出生的女兒就被賜婚給了太孫當太孫妃,魏人驕滿心火氣無從發泄,魏寬與正元帝曾經還有兄弟情在,魏人驕與正元帝卻無這份情宜。他到了晉地四處的探訪,卻一無所獲,既怕弟弟還活的事被人知道,又怕弟弟受了什么傷痛,這才許多年都不送信回家。衛修一到晉地便被秦昭調去當市令官,他當這個官兒不輪不類,正經科舉出生,又是輔國公衛家的少爺,秦昭卻給了他一個八品芝麻官。當時人人稱奇,只道衛修是想著要升官,清江當過官員,又往邊陲來漲些見識,往后一路青云升到中樞也未可知。衛修當上市令官的頭一日,便學著京城東西二市,把賣同種貨物的都劃分到一處,賣銀器和賣皮貨的各有攤位,一日進城時有貨物多少,出城時有貨物多少,都要撿點,避免逃稅。待他用了一個月的功夫整頓了胡漢商市,皮毛貨物從哪兒來也都有數,從里頭挑挑撿撿,盯住了個小孩兒,他雖年小取出的皮毛卻是好貨,皮上半個洞也沒有,這一手箭術當世能及者不過其三。市集上的人都知道這個孩子,父親死了,母親病重,本來一家子活不下去,突然之間就學會了打獵,打了毛皮料子換糧食,一家人就在胡漢商市邊的胡人聚集地里長住了下來。除了商市通商之外,自然也有私下交易,其中就有漢人跑去聚集地收毛貨,給的雖少些,便不必交稅,自然有人肯賣,衛修打著整頓的旗號往那聚集地走了一圈。他不比袁含之五步開外就看不清人,來回一掃便在胡人聚集地的地型看了個分明,邊角處有個帳篷的門和別的帳篷不同,面朝著胡漢商市,朝著永寧城。衛修走進一看,那門前的草地上腳印打掃得干干凈凈,門前掛著弓,弓不是那把弓了,可弦還是原來的弦,魏人杰把原來弓上的弦拆了下來,裝在新的弓箭上。他一把掀開那帳篷坐了進去,讓隨從取來只兔子半邊黃羊,就在帳篷里烤起rou來,煮了一鍋湯豆腐,又片一盤金魚鲙,到了飯點還沒人來,掀開帳篷的是個梳著長辮子的胡人姑娘。她手里捧著兩件衣裳,見了衛修“哎”一聲驚叫起來,等看清了他的模樣,又臉紅起來,問他:“你是誰,你找啞巴大叔收皮子么?”作者有話要說: 北京下的仿佛不是雨是雪珠吃了藥昏沉一天,噴嚏打的腦袋疼喝了奶茶又喝咖啡才提起精神……曾經和我一起吃糖的友軍們,我給你們發紅包(我可能有毒,粉的西皮沒有一對成的……)微博放了一張魏人杰的圖~大家可以去看一下。謝謝地雷票謝謝營養液☆、第303章回阿思娜說的是胡語,說完就見衛修面露難色,傾耳過來聽,她的臉更紅了,羞得不知如何是好,進來又不是出去又不是,結結巴巴想要比劃,可被衛修的目光一看,又羞得抬不起頭來。衛修卻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對她點頭輕笑,用胡語一個字一個字的對她道:“我是來收皮子的,他什么時候回來?”衛修當的是市令官,每日都往胡漢商市中巡視,有意去學,又不害怕開口叫人笑話,這一個月里簡單的胡語都能說上幾句,只是聽的慢些。他在清江時學的是清江吳語,到了晉地邊陲又學胡語,為了找魏人杰更是花足了功夫。阿思娜看他輕笑低下頭去,心口“噗噗”直跳,知道他會說胡語,只是說得不大好,反而更害羞起來,把給啞巴大叔補的衣裳擱在帳篷的小矮柜上。阿思娜一面收拾屋子,一面偷偷打量衛修,她看衛修的模樣神態也不像皮貨商人,哪有生得這么白這么好看的皮貨商呢,替他倒了一碗茶:“大叔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回來。帳篷里的黃羊兔rou和豆腐湯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鉆,阿思娜越發確定衛修不是來買皮子的,他沒有那些皮貨商人看上去闊氣,身上既沒有金腰帶也沒有寶石戒指,可他往那里一站就顯得比皮貨商人們高貴得多,阿思娜只在王廷騎士的身上看見過這種高貴,啞巴大叔身上也有這樣的氣息。啞巴大叔不是胡人,她和弟弟都知道。姐弟兩個,一個替魏人杰打掃屋子做飯,一個替魏人杰去商市里賣皮子,除了他們誰也不能往這頂帳篷來,帳篷里有矮柜有絨毯,還有漢人才愛吃的米,一袋一袋都是弟弟亞克背回來的,煮上一鍋飯,里頭擱上羊rou,燜得半熟半生就吃起來。亞克偷偷告訴jiejie,啞巴大叔在七月草原上星光最盛的時候,就會喝得爛醉癱在絨氈上,他聽過啞巴大叔從喉嚨里哼哼著的歌,他會說話,只是不說胡語。亞克還把這事告訴了母親,母親讓他們對蒼山神發誓,絕不和人談論啞巴大叔的事。姐弟兩個都跪下起誓,本來他們就不敢說。胡漢兩邊雖然在做生意,大汗王廷也簽下了契約,說是從此大業與北狄永保太平,可誰都知道烏羅部有多么霸道,汗王又怎么肯對漢人忍氣吞生,每到水草豐美時都要養一大批的馬,到市集上換的最多的就是鐵器。漢人也是一樣,鹽還易得,鐵器難求,從漢商的手里得不到鐵器,聚集地開出一塊地來種青稞,這才能夠換些農具來。越是這樣,啞巴大叔的來頭就更不能透露,要不是他,阿媽也活不下來,他是阿媽的救命恩人,那就不是漢人,只是恩人。而這一個假裝是皮貨商的男人,可能是來啞巴大叔的,阿思娜跪坐在帳篷里,手里拿粗針穿起羊毛捻的線,一針一針做起活計,突然開口哼起歌謠來。衛修就在帳篷里來回,一時摸一摸弓箭,一時又去摸一摸箭弦,魏人杰正在做一張弓,柔韌枝條才剛磨出雛形,衛修看那張弓箭做了一半,蹲下身擼起袖子來,替弓箭纏線,一圈一圈繞過去纏得緊緊的,跟著又拿在手里試了試。從下午到傍晚,阿思娜都在帳篷里,看著衛修把那把弓完,又看著他試了那張弓,不停緊著弓箭上的弦,滿意了這才擺回原處去。她覺出衛修并無惡意,可這個漢人來找啞巴大叔也不知是為了什么,阿思娜連著不停唱了三支歌謠,弟弟聽見了就會去給啞巴叔叔報信,到這會兒還沒人來,亞克已經去報信了,她補完最后一針,立起來往外頭去。才走到帳篷外就見啞巴叔叔大叔過來,身后跟著小尾巴似的亞克,亞克小跑三兩步才能跟得上魏人杰的步子,口里不住勸著他什么,可他扛著長樹枝,樹枝上滿滿系著獵物,半步都不停留,一直往帳篷里走過來。阿思娜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