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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指著堂前金餅:“臣每參一事必有實據,金餅便是實據,曾大人本末倒置信口雌黃,不糾劉刺史的罪責,反替他推諉分罪,又是什么居心?難道是收下了劉刺史的金餅?”“一派胡言,臣以此推論……”曾文涉手執笏板,面色紫漲,附合他的人不說沒有,卻也只寥寥幾個,晉王的聲譽極高,辦的事又在士林文人之間極受推崇,這事本不是他主責,這時候踏上一只腳,也要受人唾罵。曾文涉話還沒說完就被包御史給打斷:“曾大人是推論,我也是推論,以曾大人之心胸為推論,便可推論戶部工部都分了款項?!?/br>一句話四個推論,把曾文涉說得啞口無言,正元帝看這一場鬧劇,眼睛往胡成玉身上一望,袁禮賢此時出列:“臣碓陛下拘拿晉州刺史劉成范,進京問審?!?/br>袁禮賢直到此時才發聲,他一出聲,整個朝堂便似再落一枚金餅,一時鴉雀無聲,攀扯秦昭的人都住了口,自然也有腹誹的,誰不知道袁相公子正在晉地“作客”,想到此事,又都拿眼去看魏寬,魏寬卻不出聲。正元帝心里砍也恨不得把劉成范拘回京來,左右一望,人人無話,點頭道:“把劉成范拘來,戶部著人去晉地查帳?!?/br>秦昱一直攥著拳頭,到這會兒才松開,上前一步道:“兄長必是被蒙蔽的,以二哥的為人,怎么會辦此等事,還請父皇徹查,還二哥一個清白?!?/br>正元帝當堂下了口諭,著大理寺去拿人,免除劉成范的官職,進京受審。王忠果然沒再派人去甘露殿,衛敬容傍晚在殿門前等著正元帝過來,遠遠望見,就見王忠在正元帝的身后微微點頭,衛敬容立時露出笑意,三兩步上前去,扶著正元帝的胳膊告訴他道:“早早就擺了桌子等著呢?!?/br>正元帝坐到桌前,一桌子的菜掃過一眼,果然點了筍尖rou面,吃了兩口才道:“這事兒也不能怪昭兒,到底是我派去的人?!眲⒋淌肥窃趺吹昧嘶实矍嘌鄣?,這些朝臣都不記得了,正元帝自己卻還記得。衛敬容也不裝著不知道,替他滿滿舀上些rou丁子,自家面前是一碗九絲如意羹,挑了里頭的燕絲:“這是兒子和臣子的不同,陛下也不必放在心上,有過就罰,至多我再補些給善兒就是?!?/br>作者有話要說: 有二更今天是善善的生日二哥給大家發小紅包喲咕嚕今天又打架了打了表哥寄養過來的小柴小柴偷吃了咕嚕的貓糧社會咕馬上就讓這只少不更事的小柴見識了它的貓拳☆、第255章開源劉刺史靠著一本拍中了正元帝的馬屁,自從五品一路往上頭升,他于財政上確有一手,晉地連年上繳的稅收都是上州中排得上號的,可不成想,他替自己斂財的手段更勝一籌。秦昭一收到京中消息,立時上了一封請罪折,請罪折都是官樣文章,寫得四平八穩,秦昭只在奏折中列明了自己的過錯,沒有半句推諉,也沒有再列出劉刺史的罪狀,呈到正元帝的面前,他也挑不出什么不是來。將近年關,大理寺的官員還得往晉地走上一趟,此案干系重大,牽涉官員極廣,州府上下只怕難有人幸免,大理寺的官員上奏,奏請正元帝特批他們在晉地查案,方便提審涉案官員,省去來回這些路程。正元帝下旨恩準,本來十一二月路上難行,劉刺史手下六司,人人皆有罪責,他劉成范何德何能,竟能一手遮天,把這事瞞得風雨不透,朝中必有人一并牽連,既是大案要案,便得特事特辦。他點了幾位官員共同入晉主審,朝臣光是看這主審名單,便有些摸不著頭腦。別人且還罷了,宋濂只是翰林,雖是袁相的女婿,入政以來只修過幾本書,尋常連奏折都未上過,只愛給人寫墓志銘,把他塞在審案官員隊伍中,倒是圣意難測了。正元帝對劉刺史確是曾經青眼有加,不論是袁禮賢胡成玉,還是六部尚書,他身邊少有這樣會拍馬屁的人,一本經書便把正元帝從人抬到了神仙菩薩的位置,各代立國總有奇聞,只是正元帝的奇聞傳揚最廣。可這不代表他能眼看著劉成范在大業的江山上打耗子洞,非得把這只油耗子喝進去的油都榨出來不可,要把劉刺史停職審問,再擇合適的人選去晉地當官,一來一回總得三四個月。秦昭一接到朝中消息,除了上請罪奏折,便是派王府的兵丁圍住了刺史府,如此一來,晉城嘩然,秦昭又著人到東西二市打鑼張貼告示,把陛下派人拘拿劉刺史的事四處宣揚。這時便能知道哪些人沾過長城款的油星,這些貪沒錢糧的,一個個譬如喝了熱油的耗子,來回亂躥,早先沒投到晉王府去,這會兒卻急急來投,送錢送物,能求個寬赦。這事正元帝都沒讓秦昭插手,按理晉地出了這樣的大案,該由藩王出面,他卻派了大理寺的人,又點了這么一串相干的,不相干的人來審問,秦昭本來也不會收禮瞞報,他還等著這些位子空出來,提拔一波自己人上位呢。劉刺史到此時方知大難臨頭,他知道包御史夸了一番秦昭之后,還當晉王也一樣走通了包御史的門路,還想法子打聽秦昭送了幾只金餅,往那官驛找那個小吏,小吏卻不見了,那會兒已經覺著不對,可包御史人已經離開晉地,就算他還在,晉州城中,要干什么也得避過秦昭的眼。此時寫信已經晚了,信還沒送到京城,王府的兵丁已經把刺史府團團圍住,耗子洞里只聽見一片哭聲,那些個歌姬小妾哭作了一團,劉刺史派管家到門口找管事參軍來。打開大門便見這一隊兵丁人人身披鎧甲,聽見開門聲,門口守著的兩個兵丁伸手攔人,管事好說歹說也沒說通,街口涌著一眾看熱鬧的百姓,都知道劉刺史要倒霉了。到這會兒還有什么講究的,管事從袖子里取出兩只金餅,一人一只塞給門前守衛,守衛取了金餅,卻無人回話,管事無法,回去就見劉夫人哭成了一團,劉刺史幾個兒子都在堂前,連去書院讀書的幾位公子,也都被押了回來。劉家一門,連帶姻親統統關進劉府,守得鐵桶一般,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直到夜里,王府參軍這才進門,告訴劉刺史,等朝中來人提審,在此之前,他一步也不能邁出刺史府。衛善聽說的時候,正在盤點常家潘家聶家這幾家送來的年禮,肖管事一樣樣報帳,衛善撐著頭聽著,隔著屏風肖管事隱隱能瞧見一個人影子。衛善手里拿握著一把玉盤算,手指頭在這算盤上撥動,晉王府眼前最大的一件事,不是京城要派人過來審案,而是王府里沒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