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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禮宴請的事,各個年節時令雖有管事在,也都聽她的安排,突然不叫人進去了,也一樣惹得正元帝生疑。衛善便讓小順子去了一趟瑯嬛書庫,取幾本書來,又往饌香樓買了幾盒五色燒麥,等小順子回來了,衛善便問他:“你這一路,可遇見些什么事沒?”小順子把臉一肅,這事兒開不得玩笑,躬身答道:“路上倒還太平,只進出門盤查卻比原來要嚴的多,知道我是公主身邊的人,也依舊要開了包裹驗看?!边M出依舊還是九仙門,侍衛也還是那幾個侍衛,平素嘻嘻哈哈放人過門的,這會兒都換了一張臉。衛善知道此事,王忠派人來送了杏子,隔得沒一會兒就聽說要肅查門禁,不是采買上的,有手諭對牌的,一律都不許出宮。仙居殿是有一枚金魚符的,還是正元帝親自賞賜,這會兒后悔也晚了,衛善瞧了小順子一眼,眼里含笑:“那你怎么說的?”小順子立時笑了,學著侍衛粗聲粗氣的聲音,比劃著他們要挑開包裹看里頭的東西,小順子手里兩個包,一個是瑯嬛書庫里包來的書,一個是饌香樓里的點心,都知道永安公主愛讀書,每一冊書上又果然印著瑯嬛書庫的印章,便要打開布包看看食盒里頭裝的是什么。“奴才忍了一輪,要是再忍那怎么像話?!彼约簩W舌,把在九仙門前叉腰痛痛罵的話學了一回,指著落地罩上的流云百蝠假作是那個侍衛,叉腰便罵:“不長眼睛的東西,咱們公主的包裹都要搜,你要是活得膩味了,你自個兒往護城河里跳啊,還帶累你的爺,被你這么一看,這東西還能吃?”侍衛青著一張臉把他放進來,小順子學完了立時換回那張笑嘻嘻的臉:“這下可慘,往后我要過九仙門可不糟糕?!?/br>衛善笑一笑,沉香伸手賞了小順子一把金銀如意錁:“知道你機靈了,整治幾個小菜往你同鄉那兒跑一跑去,不拘什么細事覺得古怪的都來說一說?!?/br>太監宮人們總有幾個同鄉,譬如初晴和珠鏡殿里的掃灑宮人便是同鄉,初晴混得好些,常帶點心吃食給她,兩人時常走動,如今也已連著幾日不曾見過了。楊妃殿中這回管束倒嚴,連秦昱出宮一回之后,也安心呆在宮中,每日到宜春殿丹鳳宮中請安,比平日殷勤的多。他能這么穩得住,竟不替楊家想想辦法,怕是打聽著供詞里并沒有把楊云翹給供出來,胡成玉雖一向偏向衛家,但他此時也不會為了衛家就堵死自己的后路。連著在丹鳳宮遇見秦昱三次之后,衛善決定去一趟東宮,從別人嘴里打聽,不如跟秦顯打聽。胡成玉雖是袁禮賢舉薦的,也早就一并擔起宰相的職責,可卻事事排在袁禮賢之后,不論是在正元帝處還是在太子處都是一樣。袁禮賢既有賢名又有清名,自來是朝中第一人,據說胡成玉為時刻顯示自己不忘舉薦之恩,每回上朝下朝,都要落后袁禮賢半步,敬他為先。就連教導太子,在東宮議政,也一樣落后袁禮賢半步,在秦顯的心里,更信任袁禮,有事拿主意也常常只問袁相,他說的話,秦顯有八分信服,此時已經如此,等到以后呢?胡成玉又怎么甘心一輩子都當一個隱形宰相。他坐上這個位置上也有五六年了,事事都排在人后,名望不及袁禮賢,門生勢力不如袁禮賢,這件事倒像天上掉下來的,送到他手里,讓他用來討好秦顯。正元帝已經五十春秋了,歷代也有高壽的皇帝,若是胡成玉年輕,那還能等一等,反正袁禮賢已經六十了,等他死了,第一人自然要換人坐,可胡成玉也已經五十開外,并不比他年輕多少。正元帝的身子越不如意,底下人的心思就越是浮動,胡成玉頻頻向衛家示好,未嘗就沒有這個原因在,皇后還年輕,往后要當太后的日子也長得很,太子妃一無宗族二無得力的父族,當初就是胡成玉一力贊成正元帝從平民之中選妃的。衛善拎了兩盒子五色燒麥和新造的茉莉宮粉去了東宮,她到的時候,太子還未回來,宮人把她引到正殿,太子妃正在做針線,見她來了,倒有些吃驚:“meimei怎么這會兒來?”衛善想一想:“想起來了,就來看看,我上午高得了一本書,里頭有些不懂的,想問問大哥?!睂嵲谝舱业绞裁唇杩趤碚仪仫@了。太子妃請她坐,又奉茶出來,她屋子里還鋪著紅,這會兒正在做衣裳,衛善一看是素面杭綢袍子,知道是做給太子的,拿起來一看:“嫂嫂手藝真好?!?/br>不論料子還是顏色都是秦顯喜歡的,看太子妃的神色不同往常,多了幾分沉靜,把燒麥宮粉拿出來給她,她笑一笑,側身對宮人道:“也給姜良娣送一份去?!?/br>宮人拿了個小碟子,取出幾只來捧在托盤里送到偏殿去,衛善托了茶盞吃茶,不時跟太子妃說一說六月六宮中曬書節的事,三伏天里鑾儀衛馴象所還要浴象,太子妃聽了便笑:“我原在家時也曾去看過,我哥哥帶我帶宣武門邊,那腳掌有水缸那么大,拿鼻子吸了水,卷起來澆到身上,可有意思了?!?/br>兩人說了幾句話,炊雪便來謝賞,衛善垂頭吃茶,等人走了問太子妃道:“嫂嫂可聽大哥說過忠義侯家的案子了?”太子妃有所耳聞,可知之不詳,搖一搖頭:“聽倒是聽了兩句的,可這里頭彎彎繞繞的,好些人我還對不上號,meimei要問我,我還真說不出來?!?/br>衛善只得又低頭喝一口茶,眼睛不住瞥著門邊,太子妃見她這樣又笑一聲:“meimei留下用飯罷,太子這些日子一向在麟德殿里,晚些才能回來?!?/br>要不是怕在麟德殿碰到胡成玉,再傳到正元帝的耳朵里,她也不會來東宮等人了,心里煎湯似的等著,一壺茉莉茶,從湯色澄碧吃到色淡,秦顯才回到東宮來。他先進了正殿,太子妃滿面喜意站起來迎他,絞了巾子替他擦汗,秦顯抿緊了嘴巴接過去,胡亂抹了一把臉,太子妃伸手要接,手還沒伸過去,秦顯就把巾子扔進盆里。衛善當作沒瞧見,揚一揚手里的書冊:“大哥可算回來了,我有一處不解,二哥又不在,只好問問你?!鼻仫@這才笑了,走到她面前,伸手摸摸她頭:“怎么,不寫信給你二哥,倒想起我來了?!?/br>衛善確是有許久不跟東宮走動了,從禁足起也少見秦顯,倒是秦顯給仙居殿送過賀禮,還送過一只細犬,因為黑袍將軍怕狗,這才給拒了。她著急要問秦顯話,胡成玉是主審官,那楊云翹不是楊家女的事,秦顯早該知道了,心里到底打了什么主意,她伸手扯住秦顯的袖子,秦顯也被她扯習慣了,兩人不能當著太子妃的面說,轉而去了書房。秦顯揮了手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