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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夏日就愛握著他的手,把他當作一塊涼玉,一只手捂熱了,就換另一只貼著。此時一封信寫得他手心出汗,這封信寫就了,再想往里塞些什么,卻覺得哪個都不合適,干脆就封起來,著人送出去。送出去了倒又后悔起來,總該給她寄點什么,回回都有,只這一回沒有,她看了會不會不高興。衛善接到回信時,船已經過了宿城,停在青州港口,說是青州港,實則離青州還要坐一段車馬,衛善坐在車上看見了青牛峰,此地竟還像模像樣的立了一塊石碑,刻了袁相寫的那首詩。石碑就立在官道邊,離青牛峰倒還有些距離,衛善讓車隊緩行,特意繞到了石碑前,下車看了那石碑一回,底下記著年月,才剛立起來沒多少時候,這塊碑的壽命也只有這二三年,等到袁相倒了,這塊碑自然也就被推平了,說不準還要磨掉字,拿去補橋鋪路。石碑前刻著袁相寫的那首詩,碑后刻了小記,把青牛峰的來歷都刻在石碑上,袁相如何騎著青牛尋到了明主。大夏道教昌盛,青牛白鹿的傳說不知凡幾,袁相這個算是別出心裁,別人都是遇仙,他是遇到正元帝。衛善在那碑前站了一刻,這會兒才明白,原來袁禮賢一記拍了兩重馬屁,正元帝既是名主,又隱指他是神仙,只用一頭青牛便把這個投奔的故事襯得高雅起來。衛善盯著碑文看過一回,轉身上車,沉香還當她累了,這才下去走動走動,笑一聲道:“再沒幾步路就要到了,那邊的官衙也該收拾好了,公主到了也能好好歇一歇?!?/br>衛善重又登車,心里算著日子,不知王七何時能有消息傳回來。王七到青州港口前就已經先下了船,楊家是從宿城投奔到青州的,他到宿城之前就告訴衛善不必等他,有了消息他自會找回去的。青州落腳的地方就是曾經正元帝在青州的舊居,正元帝雖未回來過,卻是行宮,平日里大門緊閉,知道公主要來,趕緊理了出來,又問過舊人,把衛善曾經住過的屋子重又清了一回。青州刺史出城來迎,一路進了行宮,走在前院她還似這塊地方從未來過,行到后院,一進去便是一紫藤,此葉過了花季,葉子鮮靈靈的盤到了底下的紅漆秋千架上。衛善依稀記起小時候就是在這秋千架上玩的,推著她的總是秦昭,眸若燦光抿唇一笑。進到屋中不及洗漱歇息就先拆開秦昭的信,抖落了半日,什么也沒掉出來,既無花也無葉,蹙了眉頭,把笑收了去。作者有話要說: 據說上章一句話的小劇場太虐了【秦昭打回皇城找到善兒,挑選駙馬,任其出嫁】今天有二更么么噠~謝謝地雷票小天使☆、第85章秋千衛善抖了半日還不死心,只當東西粘在了信封里,把口兒撐開了,露一只眼睛在里頭搜尋,還是一樣都無,有些悻悻然,把那信封一放,拆開信紙,這回竟是規規整整的書信,幾頁一翻都沒能看見畫。這下她就更失望了,把信紙一疊,躺到榻上去,宮人知道她畏熱,把兩邊的窗都開著,屋子都已經很熏過,處處都是修整過的,昨兒先過來點了香,換過湖色的紗簾,又特送了冰來,臥在榻上竹苓替她打扇子。屋里分明不熱,又大開著窗,衛善卻覺得氣悶,那對小圓石榴做的耳墜子且還收在信匣里呢,失了紅色雖不鮮艷了,可她也沒丟了不是。沉香奉了冰盞來:“難為竟備了冰酪送來,公主才剛下船又坐了車,等再歇一會奉上來給公主用,先飲些蜜水罷?!痹绞峭?,奶酪之類的東西就越是滋味沉郁,可這東西起膩,不敢立時就給衛善用。衛善喝了半盞冰玫瑰汁兒,這才好了些,把手撐在頭后,揮一揮手:“你們都乏了,去歇一歇罷,把這東西也給小哥哥送些去?!?/br>衛修布置人手守衛行宮去了,吳副將帶人在青牛渡上裝卸行李,就在青州當地征用了船只,每船上派幾個兵丁,又早早送了信去,讓衛敬堯能在業州接應。沉香笑一起:“早就已經送去了,哪還用得著公主吩咐,二少爺讓公主先歇著,他先把事辦了,再來看公主?!?/br>衛修小時候就住在此處,他比衛善年紀大些,記得倒還清楚,布防不比當年正元帝住在此地時那么嚴密,可手上有五百人,王府都能守得住了。衛善漫應一聲,依舊臥在榻上,聽見檐下廣白正在哄黑袍將軍,它好容易從船上下來了,又到這么個不認識的地方,抱在懷里雖不掙扎,卻瞪大了貓眼四處搜尋,覺得處處都不是它熟悉的地方,喉嚨里嗚嗚出聲。廣白一下一下擼著黑袍將軍的毛,半點不怕熱,低聲哄它,哄得黑袍將軍“喵”一聲,才給它脖子系上金絲鈴鐺,怕它跑得遠了就找不見了。衛善隔窗看見,笑了一聲,一笑心中悶氣就散了,算一算日子,秦昭就要往吳江去了,他后來雖然每戰必勝,可此時還未有十年后的意氣,這一場大仗,心里擔憂也是有的,自然也就沒有心思再弄這個小玩意兒了。衛善這才心中氣平,這才拆開信,雖沒給她畫畫寄東西來,在信里也寫了許多雜七雜八的事,從六月六麟德殿曬書,寫到鑾儀衛馴象所的儀官到城西浴象,城里結了彩棚,儀官把象牽到彩棚里去,兩岸俱是人群,等著看象下水洗澡,怎么吸水又是怎么吐水的。這象還是大夏朝留下來的,原來分朝象儀象兩種,有專人馴養這些象,到了大業不再行騎象鼓樂之禮,象便越來越少,只余下這兩三頭,偶爾還披彩出來走一回。秦昭細細寫了街市上如何熱鬧,那幾頭像又是怎么鳴叫的,那么大的動物,樂起來同小狗一樣踩蹄子,跟著又告訴衛善,秦昰養的那只小芝麻團已經長成了大芝麻團,衛敬容輕易不許兩個孩子再同它玩了。寫了曬書浴象,寫了秦昰,跟著又寫了衛敬容,說她入夏以來,人很有些困乏,這些日子精神不濟,搬到離宮這才好些。密密五頁紙,把宮里宮外都交待了個遍,衛善看著自然是樂的,嘴角都翹起來了,看完了一想,人人都提了,就是沒提他自己。他還在閑心看這些,處處都關照到,卻不寫他自己一筆,衛善把那幾張信擱到床桌上,兩只腳疊起來,一只手托住腮。衛修掀了細竹簾子進來,一看見就衛善笑起來:“怎么了?怎么氣鼓鼓的?”衛善總不能說是秦昭給她寫信,沒往里頭夾東西這才生氣,只得搖搖頭:“二哥來信了?!鄙焓职研胚f給衛修。衛修才在院子里頭轉了一圈,又看了秦昭的信,小時候的事他倒還記得些,指一指外頭那個紫藤架子:“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