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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美法,但楊云翹已是她見過的美人里最美貌的那一個了。她說病了,只當這回定能把正元帝引去,不意紫宸殿中半點聲息也無,正元帝自己不去,派了王公公去看,原來總是賜藥賜菜,這回只傳出一句讓她安心養病來。正元帝以此來懲戒楊妃,直到兒子回來了,楊妃的“病”才好起來,病了十來日,人倒還清減了些,看著弱不勝衣的模樣。這回赴宴穿了一條月華裙,梳了個低髻,朱唇未點淡掃蛾眉,容色中也不見歡喜,可偏是她這番楚楚風致最可人憐,闔宮皆知,怕是今日宴罷,正元帝就要往她殿中去了。碧微低眉去看衛善,卻見她并不煩憂,便也抿了嘴不說話。衛善早已經收了心思,不愿再管秦顯和碧微的事,上輩子事事都不相同,秦顯也不似她想的那樣能作衛家的依靠,心里雖還當他是哥哥,可也劃出條條道道來,衛家不能靠姓秦的,只能靠自己。既知世事絕非她上輩子知道的那樣簡單,那碧微告訴她的那些話,自然也有真有假,衛善斂了眼波,反手握住了碧微的手,心里很能體諒她,日子過得那樣苦,若不自己嚼出些甜味來,只怕都活不下去了。姑姑是這樣,碧微也是這樣,拿話自己哄哄自己。碧微后來那些苦,都是因秦顯而起的,這輩子若是兩人再沒交際,那碧微也能由姑姑作主,嫁一個可心意的人,憑她的美貌和聰穎,一定比上輩子過得要強。是以衛善再不動要撮合兩人的心思,由著這兩個自己去,倘若有緣,千里之外依舊相會,倘若無緣,天天呆在一處也依舊沒有牽扯。可她就算不跟秦顯,也萬不能跟秦昱。秦昱回來了,還帶了叫正元帝高興的好消息,袁禮賢一心重開科舉,可前朝取士早已經荒廢許久,重辦太學國子監,從縣學府學之中挑選人才送上來,管衣食住行,太學那些屋子都是現成的,雖荒廢已久,略略修整又能再用。如今發愁的只有一樣,縣學府學都已如同虛設,正元帝發出詔令取士,應考者有是有的,可人數太少,必得有人先行一步,把天子要取士的消息傳揚天下。秦昱主動請纓,憋著一口氣要同兄長們比肩,他旁的不行,充充門面還是成的,只這功勞太小,便又著意結交文人,也不想想那些文臣最重規矩,太子既長且嫡,只要有他,根本沒有秦昱什么事。衛善托腮望著簾外,上輩子直到秦顯身死,正元帝才挑撿起兒子來,那時秦昱十四,秦昰方才六歲,衛家又被潑了這么一身臟水,他都沒有立時就立秦昱當太子。魏寬頭一個開口替衛家辯白,袁禮賢跟著開口勸說,話雖說得囫圇,似在猶疑,卻也不曾給衛家蓋棺定罪,他辦的頭一樣事,是趕緊把晉王調出京去。只要有秦顯在,秦昱便是螢燭微光。何況秦顯秦昭兩個都是有軍功的,秦顯收了蜀地不說,秦昭也拿下了云州,尋回來的那十四枚金印里雖沒有傳國玉璽,可捉回來的前朝宰相王策用卻招供出許多事來,比如前朝一直都手握寶庫,傳國玉璽許就藏在寶庫之中。傳說前朝開國的時候便修了一座大寶庫,藏滿了金銀珠玉,埋在深山之中,十四枚金印就是尋找寶庫的線索,只要打開寶庫,里頭的財寶足能顛覆王朝。陳公寶庫傳得神乎其神,財帛倒不動人心,動人心的是那寶庫之中藏著前朝開國皇帝求來的仙藥,隔了一二百年,誰也不知道真假,可越是傳就越是真。王氏遇仙的故事在前朝開國時流傳極廣,瑯嬛書庫傳說便是建造給仙家的,原來莽山上還曾建過遇仙臺,說是王氏就在那兒遇仙,池中還曾浮起玉女神像,遇仙臺邊建了神女廟,百來年香火不曾斷絕,直到玉女像不見。傳言是飛升,到底如何無人知曉,前朝好道卻是真的,宮城之中就建有兩座道觀,連青絲宮北峰峰頂上都有降真觀,供的就是那位神女娘娘。是以民間才有這許多的道家神仙廟,衛善曾去上過香的天仙廟也有傳說,是非真假也無人能說得分明,但寶庫之事在百年前的書冊內確有記載。傳言不足信,連衛善都知說不準是王策的保命托詞,江寧王不肯贖他,他對大業百無一用,押解上京這一路就編了這么一個故事。富有四海的人,總想著長命百歲,古今帝王皆是如此,那幅仙藥流傳甚廣,到如今王氏遇仙的故事還化作演繹,有說書有唱曲,戲臺上流傳百年,正元帝小的時候就曾經聽說過,將信將疑,王策的這條命就留了下來,如今還在獄中關押。兩個兒子都算立下大功,秦昱的用處就小得多,他跟著正元帝最久,此時也看不出得不得用,兩個哥哥風頭太勝,他雖有他的出頭之法,也顯得遜色許多。想明白這些,衛善便不再憂心了,秦顯在,秦昱便不得出頭,太子哥哥此時怕還沒把這個弟弟看在眼里,待他瞧進眼中了,秦昱和楊家也不必衛家出手了。從內宮城到萬儀宮走了許多路,衛善和碧微方才說上幾句話,就聽見秦昭的聲音從車簾外頭傳進來,隱隱帶著笑意:“善兒悶不悶?想吃什么嗎?”皇家出行,街市都要清道,這一條街上清得干凈,另一邊坊市里卻極熱鬧,秦昭怕她在車里坐得悶了,這才調馬頭,在車輦邊問她。衛善打開一扇格窗,笑瞇瞇的探出頭來,兩邊都是宮人內侍,也不怕人看了去,對秦昭說道:“我想吃甘草雪水,買得著么?”說完又問碧微:“jiejie要什么?”姜碧微搖一搖頭,她早就瞧出來了,秦昭確是待人體貼,可只體貼衛敬容母子和衛善一個,旁的人他就是眼睛里看見了,也似沒看見。秦昭未動,他身邊跟著的人伶俐往巷子里頭一鉆,小太監腿腳很快,才剛只過了一個巷口,他就鉆了出來,奔得同是汗,手里托了兩個碗,里頭盛著甘草雪水,秦昭接過來,把兩碗都遞到車輦中,隔著窗還在跟衛善說:“我把他留在這兒,你有什么要的只管吩咐他?!?/br>衛善脆生生應一聲,扒著車窗探出頭去:“二哥今兒可一定要贏,得了彩頭請我吃酒?!?/br>秦昭笑著應了,打馬向前,衛善捧了甘草雪水給了碧微一碗,碧微體弱畏寒,倒不敢多喝,只捧起來小口飲著,看外邊的日頭這么大,道一聲:“今兒是不是要住在萬儀宮了?”端陽宴要辦兩日,出城再進城,怎么也得費上半日,夜里就宿在萬儀宮,衛善笑瞇瞇拉著碧微的手:“我們倆住在一處,萬儀宮很大,一片都是水,里頭宮道又多,你就跟著我,萬不能走失了?!?/br>兩個都是一早起來的,梳妝上輦,清道灑水,規矩怎么講究怎么來,將要到萬儀宮時,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