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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止住了眼淚,兩人才走了。御花園的路皆以粒粒圓潤卵石鋪成,蕭湛很快覺得難受,想站起來。小宮女膽子小,只能嚇唬他陛下知道后會如何如何,蕭湛果然害怕,便咬著嘴唇忍痛,不再出聲。過了有大半個時辰,那硬邦邦的石子硌著膝蓋,蕭湛疼到發抖,實在不想再跪著,可又怕蕭辰知道后打他,越想越傷心,不禁掉下眼淚來,小聲地喚:“母后……”“這是怎么了,怎么說起胡話來?”小宮女見他這樣,想起大宮女的叮囑,只當他有什么病此時發作起來。小宮女嚇怕了,她誰都得罪不起,當下顧不上德妃,火燒火燎地又拉著蕭湛回宮。蕭辰晚上過來時,蕭湛早已經睡著了。他蜷縮著身子,面色痛苦地皺著眉,不時地輕哼一聲。蕭辰只當他做了噩夢,俯身把他抱在懷里,哄孩子一樣輕輕拍他的后背。蕭湛像有感知似的,一被碰到便緊縮起身子,一聲不吭了。蕭辰愣了下,像一下子吞了黃連,又噎又苦。蕭湛還是這么怕他,說不定,噩夢里也是他吧……第四十六章蕭湛睡得不安生,卻很嗜睡。蕭辰早朝回來,見他還沒醒,便倚在床邊瞇了一會兒,猛然醒來時,正好對上蕭湛閃避不及的眼神。蕭湛臉頰有些發紅,他害羞似地躲了幾下眼神,又慢慢地伸出手去,著迷似地碰了下蕭辰的眼角。他肩上雪緞的中衣因為剛才的動作領口滑下去,骨骼明晰的半個肩膀裸露出來,骨rou單薄,皮膚白膩,蕭辰幾乎一下就感覺心里燒起了火。他盯著蕭湛很久,表面冷靜不動,在腦海里早已經狠狠撕碎那一層衣料把他按在了身下。“餓……”蕭湛卻很快又轉移了注意,只咕噥道。蕭辰深深地喘了口氣,晦暗不清的眼神似乎帶著某種暴虐,他聲音有些沙啞,卻微笑道:“想吃什么?”“甜的,糖!”蕭湛高興地坐直,又皺了下臉,身子傾下去伸出胳膊揉腿。“好……”蕭辰應了聲,剛撫摸到蕭湛的半邊臉。“唉喲,可不能一直吃糖啊……”大宮女著急的聲音出現,似乎也覺得自己失言,又福身放輕聲音道,“見過陛下。公子昨日吃了很多,今日少吃點為好……”蕭辰退開,一口氣憋在了胸膛里,勉強地笑道:“少放一點,不礙事?!笔捳恳恢蓖嶂碜?,從蕭辰的角度能看到他鎖骨下隱沒的陰影,那簡直是火上澆油,蕭辰很快難以言喻地發現自己下身漲得發疼。“除了糖,還喜歡什么,嗯?告訴哥哥?!笔挸饺f分艱難地捏著蕭湛的衣領往上提了提。蕭湛抬起頭來,不假思索地伸手指了指,那方向赫然是站在一旁的大宮女。“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大宮女“咚”地一聲跪在地上,“公子他是順手……”蕭辰那股子邪火當下被澆得干干凈凈,那一瞬間失望與惱羞成怒如當頭棒喝擊中了他。他語氣平靜地道:“先下去吧?!?/br>蕭湛看到大宮女退出去,又好奇地轉而看蕭辰的臉。蕭辰的臉色明明還是溫和的,那股熟悉可怕的感覺卻讓他突然打了個寒噤,往身上拉著被子開始往后退。蕭辰一下清醒過來。他眼睜睜地看著蕭湛紅了眼圈,低頭咬著嘴唇,膽怯又傷心地哽咽起來。從再被帶回皇城后,蕭湛就變得愛哭了。有時候蕭辰什么都沒說,就像現在這樣,蕭湛也能縮成一團哭得上不來氣。他什么都不記得了,卻還是每次都喊他的母后,好像那個死了十九年的女人會馬上來到他身邊。為什么那個女人只在你生命中出現了短短三年,你都沒忘記她?你身邊只有我了,卻還是要躲避我。以前其實也是害怕到極點的吧,只要他有一點反抗,高高在上的皇權就會毫不留情地鎮壓下來。甚至蕭辰還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反抗受到的懲罰只會越來越嚴重,要他生他怎么都死不成,要他死他就得死。他確實悲哀地乞求過很多次,但都被忽略了而已。蕭辰喘著氣,急急地過去摟他:“湛兒,你喜歡什么都可以,我只是……哥哥不敢欺負你的,誰都不敢欺負你?!?/br>蕭湛要哭沒哭地看著蕭辰,抽了下鼻子:“我才不相信哥哥!哥哥是壞人,打我?!?/br>不管怎么說,蕭湛沒流眼淚。蕭辰從來沒如此僥幸過,他什么都不顧地點頭:“……對,他是個壞人,我打跑他了?!?/br>“真的嗎?”蕭湛揉了揉眼睛,“可是你昨天說你是哥哥啊……”“……”蕭辰驚訝了下,很快嚴肅地道,“昨天的我已經跟今天的我不是同一個人了。那個哥哥是個壞人,我不是!”他看著蕭湛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又小心翼翼地擠出笑容,“那湛兒為什么喜歡那個宮女啊,能不能告訴哥哥?”“她很好看,”蕭湛又皺著眉,心不在焉地道,“還給我糖吃,也不會說哥哥要來打我?!?/br>蕭辰臉上的落寞垂到了下巴,他揉了揉蕭湛的頭發:“那些糖都是我讓她給的。你覺得我不好看嗎?”蕭湛看了他一會兒,咬著嘴唇笑了,不計前嫌地道,“好看,你是最好看的?!?/br>蕭辰激動地親了蕭湛一下,他嘗到了甜頭,剛要哄哄蕭湛好再占些便宜,忽然停住了。接著蕭辰刻意放緩了語氣,做不經意地道:“誰跟你說過哥哥會打你嗎?”他本是試探的心理,卻見蕭湛點了點頭。蕭辰驚駭至極?!笆钦l呀,”他攏住蕭湛,輕聲道,“這個人真是討厭,說不定還想搶湛兒的糖?!?/br>蕭湛聽到糖有些著急,他張了張口,卻又緊張地張望了下,搖搖頭道:“我不能告訴你,哥哥會知道的……真的很疼呀,我好怕疼……”蕭辰根本就無法冷靜,那一瞬間所有不好的猜測在他心里過了個遍,可他又怕嚇到蕭湛,咬牙強自壓著怒火,拉過被子把兩人蒙在里面,誘哄道:“現在可以說了。只有我跟湛兒?!?/br>蕭湛沉默了很久,久到蕭辰被捂出了一身汗。他不敢松懈,也不敢把被子掀起來,盡管他覺得現在把那個人千刀萬剮都太輕了。“這里疼……”蕭湛終于怯怯地道,他把被子掀起一條縫給蕭辰看,“母后說睡一覺就好了,可是我好疼呀?!?/br>蕭辰狠狠地抽了口涼氣。蕭湛的膝蓋上整整一大片觸目驚心的烏青,中間的地方已經泛了紫紅,滲出細細的血絲。次日早朝,工部上奏,淮南淮北道需加固河道,以防夏季汛期來臨。蕭辰準了。接著便有大臣上書說淮南道常州郡當地官員勾結,貪污朝廷賑災銀兩。蕭辰倒也沒怎么生氣,只道:“哪位愛卿愿往,替朕去查一查,免得失了當地百姓的民心?!?/br>一時噤聲。“末將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