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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一舟。所以當陸禾通報聞一舟求見時,翟南半晌才反應過來。聞一舟被請進房間,剛入房門時被熱風撲面,狠狠打了個激靈,他是個武將,不似旁人那般畏寒,今時看翟南,不僅跟前擺著炭爐,手邊還放著熱茶和瓜果點心,不禁生出一股憤恨,曾經鐵骨錚錚的南王,也會在浮生閑里沉迷。所以他開口就懟道:“看來閑置王府的日子要比馬上顛簸更適合王爺?!?/br>“...”坐著也中招的翟南無奈地解釋一句:“七哥剛走?!?/br>就是不說話,單看聞一舟臉上嫌棄的表情,翟南就知道他腦補了一出“墮落大戲”。對于翟南這個人,聞一舟的感情很奇怪,他敬佩翟南,卻不也認同他的某些做法,所以很多時候,明明應該得到溝通的兩個人,反而被一種不當的相處方式越推越遠。聞一舟大概有破罐子破摔的念頭,說道:“王爺新婚燕燕,怕是不舍得和王妃分開,不如開春的審查交給臣去辦?!?/br>翟南平靜道:“這是你過來找我的目的?”聞一舟道:“王爺即將軍中之事交給了臣,臣自然會辦妥帖?!?/br>翟南道:“去各地審查的事你不必擔心,本王自有打算?!?/br>聞一舟道:“既然如此,臣便回宮稟告皇上?!?/br>翟南見他來去都干脆,詢問道:“不喝杯茶再走?”聞一舟看著他,半晌才說一句:“王爺好自珍重?!比缓箢^也不回地走了。他走了不遠,正好碰上陸池,陸池乍然看見他,也是一愣:“聞將軍?!?/br>聞一舟揖禮道:“王妃,許久不見?!?/br>陸池還禮:“聞將軍是來找王爺?”聞一舟站直身子道:“皇上差臣來見王爺,此時正要入宮回報?!?/br>陸池讓開路,道:“如此便不妨礙聞將軍,陸某隨時恭迎聞將軍來府做客?!?/br>聞一舟笑笑,與他辭別。陸池在原地站了會,看見他的身影消失在長廊,才轉身往屋子走去。陸池進屋時翟南已經收好了書籍。他問:“聞將軍找你?”翟南從書架前走過來,道:“為各地審查一事?!?/br>陸池從外面進來,手指發涼,一邊坐在炭爐旁,一邊端過翟南喝的茶暖胃。飲了口,潤了嗓子,才道:“皇上想從這下手?”“兵權在我手上,皇兄自然會想盡法子拿回去,以往我去各地審查,都會將另一半虎符交給王琛,今時他不在,劉念被降職,這半個虎符的下落皇兄肯定關心?!?/br>翟南還是少年時,邊境幾次遇襲,翟元帝為昭顯對他的重用,將兵權全權交給他,翟元帝心思詭異,一步做法多重心思,明面是想翟南退敵,實際并不認為翟南能成才,更希望他死在戰場上。在京的翟南藏拙,可到了戰場,稍不注意就是死,在此生死一線,他何能不全力以赴?后來長平軍建立,翟元帝想拿回兵權也難了。陸池點點頭:“我以前就想你總不在京城,是不是為了躲避皇上?!?/br>翟南坐在他對面,說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去各地審查既是為了巡視當地作風,也是為了避免麻煩?!?/br>陸池道:“如今三皇子和太子的斗爭越演越烈,皇上雖有放縱之勢,可也能看見他明里暗里施以壓制的手?!?/br>翟南道:“他們兩個再怎么折騰,也翻不出皇兄這座五指山,我擔心的是巫國?!?/br>“何解?”翟南道:“蒼穹頻繁進宮,我不信他沒有目的?!?/br>陸池道:“巫國如今已對翟國稱臣,即便它曾經是頭狼,也是被拔去利爪的狼?!?/br>翟南呼了口氣:“但愿吧?!?/br>可就像為了證明陸池在新婚之日對翟南說過的話一樣。這一年注定不是平凡的一年。翟南“仗勢欺人”的波瀾剛沉淀,陸國公府又刮起了大風。寒冬臘月,那的確是個讓人如置冰窟的消息。陸商懷孕了。揭秘這件事的正是翟紀的側妃。先不論他們夫妻的恩怨情仇,就側妃把事捅到太子生母皇后跟前,擺明了不想翟紀好過。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翟紀手中的棋子,兵部尚書被查出以權謀私。貪污、販賣人口、玩弄童女...任何一項單獨拎出,兵部尚書都是死罪。翟南和陸池依舊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雖兩耳不聞窗外事,但不妨被人求上門。相對來者的焦急,翟南夫夫可謂是氣定神閑。陸斐就一個意思,想請翟南出面,保住陸商。陸池聽后,連連冷笑。翟南靜靜地看著陸斐。陸斐咬了咬牙,說:“王爺,少一親不如多一親,只要您出手,日后陸府任憑差遣?!?/br>翟南不明所以:“你能幫本王什么?”陸斐說:“王爺除了選擇和三皇子結盟,難道還打算單打獨斗?”大家都是聰明人,這暗示的意思怎會不知曉?但翟南既然裝傻,肯定會裝到底:“本王今時的地位無人能及,是傻了不成才舍棄自己的親皇兄,選擇與爾等同流合污?”陸斐道:“王爺何來這等錯覺,若真是如日中天,又豈會被故意冷落一月余都未有人替您說句話?”翟南笑道:“那就要問問陸大人在這些人里面扮演什么角色了?!?/br>陸斐道:“王爺您是聰明人,三皇子目前雖有頹勢,可也不能否定,他比太子更適合那個位置?!?/br>翟南怒而拍桌:“放肆,你將本王置于何處?敢在本王面前大放厥詞!”陸斐擔憂他發怒,可想到陸家,仍咬著牙挺著胸膛:“王爺,臣也是為了您,南王府和陸國公府結親,已是一家人,如若商兒真與三皇子結成好事,日后三皇子登上大統,對您也是利大于弊?!?/br>事已至此,這些人的狼子野心也藏不住,既然藏不住,不如大大方方讓人知曉。翟南面色生硬道:“你就不怕本王將今日之事告知皇兄?”陸斐終于說到點上:“我們不自欺欺人,皇上對您的忌憚不比對兵部尚書的憤怒少?!?/br>翟南不語,冷冷地看著他。就在陸斐以為有希望時,陸池突然開口道:“我若是你,今日就不會來這?!?/br>“你...”陸池平靜道:“三殿下的頹勢不可挽,你要真是個聰明人,一定清楚保住自己兒子的爵位要比讓陸商上位靠譜?!?/br>陸斐面色難看:“何意?”陸池的眸子鎖著他,卻是冰涼一片:“從爆出兵部尚書貪污等數罪后,皇上可讓人核查過?今日也不過事發第三天,可與兵部尚書相關人員都已發落,難道你看不出來,皇上是有意整治三殿下?”陸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