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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打了個哈欠,一臉倦容的朝華銀針擺擺手,推門出去了,人既已經走了,華銀針隨手把一塊抹布扔到藥罐上,坐在一旁,面色不善,錦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變戲法一般變出了幾塊精致糕點放到華銀針面前哄他高興。華銀針冷哼一聲,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連錦生的糕點都沒有用了,他嘴角泛起冷冷的笑,看上去與華妙手有幾分相似,華仁心心虛的站在一旁,不敢說話,華銀針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把手邊的盤子砸出了窗外“可惡!”華仁心嚇了一跳,她從沒見華銀針發過這么大的火,她訕訕道“銀針,你也別生氣…”華銀針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用處卻不大,他在原地不停的轉圈,看起來很是焦躁“我怎么能不氣!你根本不知道,當你告訴我靖戎來了這里,我…我既害怕又高興,我不知道他是故意來找十一還是來找華銀針,我怕我做的不夠好又惹他生氣,我怕當他知道十一就是華銀針便會頭也不回的離開,可我實在想見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當我走出門,看見的是個冒牌貨,我恨不得,恨不得…”華銀針面色陰沉,說出的話也格外恐怖“我恨不得當場毒死他?!?/br>錦生連忙捂住華銀針的嘴,朝他搖搖頭,他知道華銀針說這話不是開玩笑,華銀針說的到底是玩笑話還是認真的,這一點錦生還是會分辨的,他看得出華銀針是當著想要毒死那個冒牌王爺,他神色驚慌也不知道在怕些什么,很是緊張。華銀針不知道錦生為何這樣緊張,不過一個冒牌的王爺罷了,有什么好怕的,但他并沒有遷怒錦生,錦生這樣的緊張,他不想讓錦生再擔心他的事情,華銀針朝錦生略微點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再亂說些什么,又在錦生一臉的不信任下,做下了許多的保證,錦生這才肯松手,華銀針總算松了口氣“錦生,那個冒牌王爺根本沒病,我雖然是很想毒死他,卻也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我不會再像從前那樣了,我下手有分寸,你過于擔心了?!?/br>華仁心聽華銀針這樣說,不自覺的瞥了眼旁邊的藥罐,她湊上去聞了聞,暗暗放下了心,藥里沒什么致命的毒,正如他自己所說,華銀針即使是這么想下手卻也有分寸,不會傷及人命。華銀針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在她看來,華銀針已經做的足夠好了,可他仍是總說自己不像一個正常人。她時常會想,究竟怎么樣才算一個正常人呢,華銀針對旁人溫文有禮,從不曾說過一句重話,即使是裝出來的卻也足夠了,人生在世誰臉上不會帶幾張面具呢,像華銀針這般已經足夠了,他卻總說不夠。華仁心不敢問他,究竟要到何種地步,才算是夠了。華仁心總說藥理應是用來治病救人,那些用藥下毒害人的行為,華仁心一向是看不上的,她是華銀針的師父,華銀針偷偷在藥里施毒的行為她本應勸阻,可這次又是她害的華銀針空歡喜一場,對此事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也別太過分,小懲大誡便是,千萬別弄出人命?!?/br>華銀針掀開蓋子,看著里面翻滾著的墨色的藥汁,神情更是陰郁,想想還是不解氣,又加了些其他亂七八糟的藥進去,華仁心閉上眼,只當做是沒看見,錦生也無奈的搖搖頭,只要不鬧出人命,他也就默許了華銀針的行為,華銀針重新把蓋子蓋上,淡淡的笑起來“這么喜歡裝病,那就干脆讓他多病幾日好了?!?/br>隱隱有腳步聲傳來,華銀針重新裝回那個和善可親的華大夫,拿著小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看著藥,來人長著一張極為普通的臉,一轉身便能忘了到底長什么樣,他黑衣黑發,面龐和手指卻極為白皙,腰間配著一把劍,手上拿著一個上面印著藍色小花的盤子,正是方才華銀針丟出的那個,他將碟子放到華銀針身旁的桌子上問他“大夫,這樣好看的盤子,為什么要扔掉?”華銀針抬頭去看他,此人臉色極為蒼白,看起來像是有重病在身,走起路來偶爾也有些踉蹌,華銀針不用診脈都能看出來他是長久纏綿病榻之人,長相平庸,卻有一雙極亮的眼,當他看向華銀針的時候,隱隱又有淚光閃爍,待華銀針仔細去看時,卻又不見了。雖然是一張以前從未見過的臉,華銀針卻莫敏感到了一種熟悉感,尤其是那種眼神,他差點脫口而出一聲靖戎。他想站起來去摸一摸那個人的臉,想問問他,他們是不是從前在哪里見過,可他沒有這樣做,在外人面前他永遠是那個溫柔的華大夫,每天臉上帶著的微笑連角度都不會差,錦生教他如何做一個正常人,他在外人面前必須掩蓋住自己所有的想法,華銀針坐在椅子上,微微仰頭“這個盤子我不需要了,留著也沒有什么用處,沒什么用處,自認就扔掉了?!?/br>那黑衣男子笑了笑,坐在華銀針的身旁,他伸手從華銀針的手里把小扇子拿走,淺淺的笑起來,牛頭不對馬嘴的答道“大夫,能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br>外面有一些病人正等著華銀針替他們診病,華仁心被錦生拉出去去代替華銀針,華仁心滿臉的不樂意,錦生卻難得這樣的強硬,幾乎是強行拉走了華仁心,華仁心拗不過錦生,只能從碟子里拿走幾塊糕點,權當是報酬,華銀針還能聽見她走的時候,一路走一路和錦生說話“錦生,這幾塊不夠的,等晚上你要替我多做一點我喜歡吃的…”屋子里只剩下華銀針和這個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坐在華銀針的身邊,那種奇異的熟悉感更加熟悉了,華銀針忍不住開口“你…”華銀針想問他,他們是不是從前在哪里見過,可話到嘴邊卻繞了個彎,問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還是那副溫柔模樣,他與華銀針不同,華銀針的溫柔不過是擺在臉上的一張面具,若是仔細觀察,便可發現華銀針每天說什么話做什么事都有跡可循,而那黑衣人雖然身著黑衣,眉眼之間卻看不到一絲的陰霾,他答道“我是王爺的護衛,叫陸青戈?!?/br>華銀針對那個王爺沒多大的興趣,他哦了一聲“你們王爺沒什么大事,反而是你,我覺得你的病比你們王爺要嚴重多了?!?/br>陸青戈說道“是嗎?還是第一次有大夫和我這樣說?!?/br>他話雖然這樣說著,可卻絲毫沒有感到意外的樣子,華銀針皺著眉主動搭上了陸青戈的手腕,替他把脈,陸青戈也不反抗,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華銀針把完脈抬眼看他“你的病我治不了,心病難醫,你心中是有什么難以釋懷的事情嗎?”華銀針自己也有些困惑,平時遇到這種病人他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開一些凝神養氣的藥給他們,最多叮囑一句勿要多思多想,現在對著陸青戈卻說了這么多多余的話,實在是奇怪,不過華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