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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有些猶豫。她想皇帝這剛不明不白地中了風,宮里就賜死了個宮妃,滿朝不就都要知道皇上是為何中風了?丟不丟人? 緊接著她又驚然恍悟——她就是這個意思! 反正也不是她們丟人。 是以賢妃也沒看樊應德,直接一睇自己身邊的大宦官,幾人就上前一道將嫵徽娥向外拖去。 “貴妃娘娘,賢妃娘……”嫵徽娥剛嘶吼出聲就被捂住嘴,夏云姒一語不發地看著,看著她拼力掙扎的樣子,心下只輕道:下輩子,投個好胎。 . 而后二人便一直等著,同時將清涼殿戒了嚴,旁人概不得進入。 這一等就是一個徹夜。夏云姒全然無心闔眼歇息,一直立在廊下,心思難以言述。 這樣的事,該是她盼著的??蛇@樣突然來了,又反倒讓她覺得不太真切,覺得難以置信。 她止不住地設想他留下病根的樣子,心中忽而涌起一陣悲涼——從前,他到底還是個風姿優雅的男人。 天,漸漸地亮了,卻是個陰天。 陽光被籠罩在厚重的烏云里,抬眸看去只有個光影,沒有多少光束能刺穿云層照耀下來。 夏云姒已這樣自顧自地安靜了不知多久,沒有人敢擾她,直至樊應德上前。 “娘娘?!彼硇兄辽磉?,夏云姒微微偏頭,聽得他道:“皇上醒了?!?/br> 她點點頭,便隨他一同往側殿去,樊應德邊引著她走邊又低低稟說:“皇上……神志倒未昏聵,但情形也不算太好,不愿見人,得委屈您在床邊回話了?!?/br> “圣意為重?!毕脑奇︵皣@搖頭,“沒什么的?!?/br> 說著就進了寢殿,隔著床上的紗帳,夏云姒瞧不見他現在到底什么樣,只聽那呼吸粗重,顯有病態。 醞釀出幾許淚意,她哽咽著開口:“皇上……怎么就弄成了這樣?!?/br> “讓你擔心了?!彼L聲嘆息,聲音有些含糊,倒也不算嚴重。 “朕聽說你賜死了嫵徽娥?!彼呎f邊偏過臉看她,但隔著紗帳,他也看不清她的模樣。 這樣模糊的面容讓他有一瞬里陷入深深的懷疑,他想她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毀他名聲。 畢竟他已立了寧沅做太子,若他早早駕崩,對她亦是有利。 那若她盼著他駕崩,這回的事會不會也是…… 他猛地剎住這個念頭。 不,不會。他不能這樣想。 他與佳惠皇后伉儷情深,對她亦是寵愛有加。她又是佳惠皇后的親meimei,如何能下手害他! 同時,他又禁不住地細聞她的反應。 外面卻是久久無聲,等了不知多久,才響起一聲抽噎。 她的聲音終于響起,帶著分明的慍怒和委屈:“皇上就這么喜歡她嗎!都這個時候了,首先想到的竟還是她的死活!” “臣妾就是賜死她了,如何?皇上若不高興,將臣妾也殺了就是。反正若皇上再有個什么閃失……臣妾活著也沒趣兒!” 一字一句語氣皆沖得很,膽大又真性情。 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她敢這樣與他說話。 他闔上眼舒氣,方才的狐疑煙消云散。 第158章 侍疾 之后幾天, 皇帝自然免了朝,明面上只說身子不適,或是中暑所致。 但嫵徽娥的死因不脛而走,引得后宮竊竊私語不斷,朝臣們亦漸漸心里有數,但事涉這樣的宮闈秘聞, 自是無人敢多言一個字。 四日后下了一場延綿細雨,雨水將鋪著青石磚的地面鍍得宛若鏡子, 夏云姒站在廊下靜靜看著,賢妃正側坐在旁淺啜一盞桂花酸梅湯:“呵,那幫腐儒,一個個精明著呢?!?/br> 賢妃口中蔑意分明:“昔日你不過得寵又有皇子,他們就一個個都能尋到話來說。如今嫵徽娥惹出這樣的事, 他們倒一個個都閉了口?!?/br> “……倒也未必那么不堪?!毕脑奇u搖頭, “左不過是嫵徽娥背后沒有家世靠山,本也不像我這樣惹眼,加之如今人又死了, 朝臣們再參她也沒什么意思, 倒不如順著皇上的意思不去多提?!?/br> 說著她看賢妃一眼:“前幾日我忙著守在清涼殿,不知后宮怎么樣了?” “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憂?!辟t妃輕喟,“忙于爭寵的小嬪妃們一下子沒了主心骨,個個都悶悶不樂。和妃、柔淑儀她們到都還自在——我瞧她們日日去清涼殿問安都不過是表面工夫, 哪次不是聽皇上不見她們就悠哉哉地結伴閑逛去了?” 夏云姒銜笑:“這才是活得通透的呢。真日日把皇上掛在心里, 日后不知還有多少苦悶?!?/br> “可不就是?”賢妃深以為然, 跟著又輕笑,“倒是燕妃——” 夏云姒眸光微凜。 賢妃擺一擺手,示意跟前侍奉的宮人也推開,起身行至夏云姒身邊,才又續道:“燕妃近來可是急了,天天帶著皇次子去清涼殿求見。只不過你在里頭鎮著,她不敢硬跟你爭?!?/br> “這事我知道?!毕脑奇p輕嘖了一聲,“所以我今天沒去?!?/br> 她今天沒去,但讓靜雙去病榻前侍奉了。燕妃若帶著皇次子進了殿,那可正好。 這事說來她還有些佩服靜雙的心思。這丫頭,先前鬼迷心竅的,如今一朝想通了,倒也心思靈巧得很。 靜雙在兩日前擋了寧沅的路。 寧沅為著先前的事對她頗有芥蒂,見了她眼也不抬就要繞開??伸o雙不依不饒,非要跟著他,弄得他面色鐵青:“靜雙姑娘,你若故技重施,事情就不好看了?!?/br> 靜雙也不懼,只說:“殿下別多心,奴婢只想同殿下討個東西?!?/br> 寧沅皺著眉頭:“什么?” 靜雙就提起了一件舊物:“奴婢聽聞即便是主子們不常用的舊衣物,宮人也都會好生收著。昔年奴婢曾給殿下的一塊玉佩打過流蘇,不知可還在么?若在的話,反正現在殿下也不用了,不如連玉佩帶流蘇一并賞了奴婢?” 寧沅想了想,倒沒有拒絕:“可以?!?/br> 靜雙卻又說:“不可記檔?!?/br> 寧沅一下子防心更甚:“你要干什么?” “殿下若不放心,去回舒貴妃娘娘就是了?!膘o雙心平氣和地看著他,垂眸福身,“奴婢現在就可跟殿下一起去見娘娘?!?/br> 兩個人便一同到了夏云姒面前。事情涉及了寧沅,縱使夏云姒此前說過不想過問靜雙與寧汜之事,此時也不得不問了。 靜雙只穩穩當當道:“娘娘想讓奴婢與皇次子殿下有所私交,不就是為讓皇上生皇次子殿下的氣么?” 她這般一說,夏云姒前后一想,就已猜得個八九不離十。 她便點了頭:“去吧?!?/br> 寧沅只得依言給靜雙把那塊玉佩找了出來,不記檔,私下里給了她。 后來寧沅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