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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了她一重擊,正在府上坐立難安,便聽到宮中傳來了消息。 進宮門,“吁”一聲,齊瑄躍下馬背,夜色下仍瞧得出對面喬賢妃哭得不輕。 “喬賢妃?!倍Y節性拱手,二人走到一隅,將宮人們拋在身后幾丈的距離,用他們聽不到的聲音低談。 “我要去找他?!?/br> 眸中訝色一閃而過,齊瑄又覺得并不是那么震驚,或許在他告訴她真相時,就已經料到這個結果,她豈是普通的閨閣女子? “本想帶著巒兒,但再仔細一想,長途跋涉,她懵懵懂懂,諸多不便?!?/br> 頷首,齊瑄認同,“若娘娘放不下陛下,就去吧!我會令一支善騎射的護衛隊隨行保護喬賢妃?!庇挚嘀凶餍?,“娘娘重情重義,陛下一定……” 喬亦柔沒應聲,她別過眸望向一片黑暗的遠方。 她就是想站在他身前告訴他,不能仗著他是皇帝,就如此欺負人! 還有,要問問他,后悔了么…… 天濛濛亮,一切準備妥當。 喬亦柔給太后留書信,她想了許久,突然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奈。 她竟然也沒有勇氣告訴太后與巒兒實情,她甚至有種能晚一天便晚一天讓她們面對痛苦的想法。 所以是不是齊毓玠當時也這樣想? 淚水染濕了白紙。 換了一張,她抽了抽鼻子,終究道不出口,只與太后說她思念陛下,親自去尋他,讓太后與巒兒不必掛心,她能夠保護好自己。 封好,拿著包袱,喬亦柔在精銳護衛隊隨行下啟程,敬王考慮得更完善,還添了兩位有武藝在身的女子與她一同前往邊關。 心情急切,不出兩個時辰,喬亦柔便趕馬遠遠將洛陽這座繁華的都城拋卻腦后。 回首看了眼朝陽下的城墻,喬亦柔低頭看著地圖,她方向感不錯,很快認準前路,乘馬繼續飛奔。 邊關戰況一路轉移,前幾日軍情來報,陛下一行似乎滯留在雁門峽谷一帶。 喬亦柔沿路邊打聽邊判斷前路,鮮少歇息的趕了兩天兩夜后,她受不住,馬兒更受不住。 無奈之下,她決定當晚在林中暫歇一夜。 護衛隊共十人,都是鐵血硬漢,哪怕不在軍中,亦將她的話當做軍令,十分尊敬。 獵了山兔野雞烤了果腹,男人們睡在外沿。 喬亦柔被兩個女護衛包圍著宿在篝火旁。 低頭忍著給自己摩擦得血紅的大腿內側擦藥,喬亦柔疼得蹙眉,努力對她們溫聲道,“上次給你們的藥膏不夠就再找我拿,包袱里基本都是這些,挺多的?!?/br> “娘娘與陛下果然情深?!逼つw呈小麥色的女人睨了眼她血rou模糊的腿側,不無佩服道。 雖然這位喬賢妃娘娘身負神力,但到底身份嬌貴,不是干粗活兒的,身嬌柔嫩,連著不眠不休趕了幾日路,不說雙眼下頭的大團暗青,只這傷就令人咋舌。她們皮糙rou厚,還勉強扛得住,可她呢?好好待在宮中享福不好?非得承受這樣的痛苦? “你們不懂?!笔稚向嚨厥Я溯p重,喬亦柔“嘶”了聲,感覺要疼死了。她紅著眼眶忍著疼痛擦藥,聲音像是透著一股不服氣,“我是去討個說法,不能因為他是皇帝,他身負……” 兩個女護衛瞠目結舌,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么就將這位尊貴的娘娘招惹哭了? 喬亦柔沒想哭,大概是真的太疼了,她淚眼朦朧的繼續上藥,心揪成一團,就因為他身負重傷他有可能會死,所以她就必須要體諒他所有的欺騙與做法?偏不,她就是去討個說法,討完立即就走,她絕不多看他一眼,絕不。 第100章 戰況暫時沒有影響到麟國國土腹部地帶, 他們一路向北,進滁州,才感受到戰爭帶來的傷害。 被頓格列聯合游牧部落攻占的城池已重新奪了回來,但毀壞嚴重,恢復需要銀兩與時間。而出逃的難民們則在此之前紛紛入了滁州麥州一帶。 喬亦柔命人置辦了些干糧, 她人單力薄,幫助不了難民,好在當地官員還算盡職盡責,至少看得到他們在為難民放糧和安置落腳地, 這便夠了。 時間不容耽誤, 短暫歇息,他們重新上路。 整整十日, 大半的時間都在馬背上度過。 喬亦柔大腿內側的傷勢絲毫不見好, 剛薄薄結痂了又破, 血rou模糊。每每從馬背上躍下, 就感覺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本不是愛哭的性子,可連續這些日,總得在睡前先哭上一哭,才能迷迷糊糊睡過去。 終于, 在第十一日,他們離軍隊駐扎營地只有不到半個時辰的距離。 雁門峽谷這邊初冬的天氣比洛陽寒冷數倍,風抽在臉上,像帶了刺。 眾人將所有衣物都穿上,忍著哆嗦往營地飛奔而去…… 敬王齊瑄給的令牌在手, 一路順暢。 剛進營地,盛楠就領著幾位將軍朝他們匆匆走來。 行禮,盛楠沒文官那些繁文縟節,直接爽呵呵拱手對喬亦柔道,“喬賢妃此行真是來得妙,臣這邊正想用老辦法對付那幫龜孫子,結果大家聯手力氣都大大不夠,喬賢妃救星啊……” 喬亦柔不是不愿意幫忙,而是這些事情稍后商議不遲,一身力氣而已,她多得是,隔會兒也不會跑。 她翻身下馬,動作急促,傷口痛楚襲遍周身,疼得面色發白,連額頭都沁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喬賢妃可是身子不適?”盛楠是個明分寸的人,他猛地蹙眉,定睛一看,覺得離上次見,這喬賢妃瘦的黑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她雖神力在身天賦異稟卻并不壯碩粗笨,相反外形格外靈動嬌俏,不然也不會贏得陛下一顆芳心了。 “陛下呢?” 盛楠神色微變,忙領路道,“臣帶娘娘去陛下帳篷?!庇置税才潘砗蟮淖o衛們去帳篷落腳休息, 與另外些將領頷首示意,盛楠伸手作“請”的手勢,帶她去找陛下。 暗暗腹誹,還真以為喬賢妃長途跋涉來這特地幫忙了不成?她不知道具體情形,所以當然是來找陛下的。 這些日子,旒族那邊收斂了許多,只偶爾三番五次的來挑釁尋事,撩完就跑,他隱約覺得不大對勁,感覺他們仿佛是在等待著什么契機,陛下倒是不焦不躁,只是身子狀況…… 到底這兒是艱苦之地,加之戰況不斷,陛下身子若比來前好哪能正常? “待會陛下知道喬賢妃不遠萬里不辭艱辛趕到此地后,一定倍感歡喜!”盛楠真心實意道。 喬亦柔情緒復雜,壓根沒聽清他的話。她雙腿僵麻地前行,蒼白的薄唇緊抿,想著見到他的第一句話要說什么。 自然不該是什么好話了。 眸中沁出一層薄霧,她用力揉了揉,才硬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