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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都只是偶爾在屋里待一陣,便都逃過了一劫。 “小祿子?!毕脑奇P音。 小祿子躬身進屋,她一推含玉執著手爐的手:“你看看?!?/br> 小祿子不明就里,依言行上前一看,露出愕色:“這是……” “看來是在炭里下了東西?!毕脑奇涞鬼?,“管炭火的宦官是你的人?!?/br> 第51章 手爐 小祿子驀然跪地, 冷汗直流:“下奴絕不敢害娘子!” 說罷就咣咣咣磕起了頭, 夏云姒由著他磕, 磕了七八下, 才幽幽開口:“我知道你不敢?!?/br> 小祿子屏息僵住, 她頓一頓,又道:“人是你手下的人, 你查清楚就是。但我把話說清楚,這事是沖著我的命來的,你若查不清個所以然,就別怪我不顧往日的主仆情分了?!?/br> 小祿子分毫不敢猶豫, 重重叩首應諾, 這就退出去查。 夏云姒無聲輕喟, 讓人進來熄了炭火,又取了新的炭來,個個切開查驗了,挑沒問題的來用。 臥房外, 小祿子在寒風里抹了把汗。 還好, 窈姬娘子沒疑她。宮里頭, 宮人的死活許多時候就是主子的一句話, 窈姬娘子若疑他半分,他怕是都見不著明天的太陽。 所以這事, 他必須給查個清清楚楚! 他邊這般想著, 邊氣勢洶洶地往后院殺去。 一年多來, 隨著夏云姒晉位, 朝露軒里侍奉的宦官從最初的三四個添到了現在的七八個,比當初自是難管了些。不過好在這事并不難查——把炭一個個挖空填東西頗費時間,只有管炭的宦官才有工夫干這個,管炭的又只有一個人,他只消審那一個便足夠了。 小祿子一腳踹開門便進了屋,屋中的四個宦官都驚醒過來。他清楚他們各人的位置,也不必點燈,一把拉了一個下榻:“你給我起來!” “祿,祿公公……”那宦官不敢起身,就勢跪了。旁邊自有同伴趕忙去點燈,又小心翼翼地問小祿子,“公公,這是怎么了……” 小祿子只盯著眼前這人,口中的話卻是吩咐別人的:“去庫里,挑一擔娘子素日用的銀炭來,再尋把錘子?!?/br> 幾人不明就里,卻也不敢耽擱,立時三刻就去挑了滿滿一擔子回來,上面還放著小祿子要的那把錘子。 小祿子拎起錘子,一腳踢翻了炭,形狀規整的上等銀炭嘩啦滾落出來,驚得那宦官打了個哆嗦。 小祿子蹲身,悠悠提著那把錘子,皮笑rou不笑地道:“你小子把話給我說清楚,不然這炭里一會兒砸出了什么,我可都給你喂進去?!?/br> . 知曉了問題所在,夏云姒睡了連日來的頭一個好覺。 只是既不能打草驚蛇,這事便暫時須壓著,沒有好的由頭去跟尚工局多要一份炭。這般一來,要用炭就只能先將炭切開,確認無恙再用,鶯時聽聞后便嘆氣:“這可難辦了,切做兩半更快一些,若一時半會兒查不清楚,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受凍?!?/br> 未成想小祿子趁夜就真問了個明白,夏云姒還梳著妝,他便進屋稟了話。 他說管炭的徐有財是真不知其中的貓膩兒,那摻著東西的炭都送喂到嘴里了,他嚇得哭出來,都仍舊說不出什么。 “下奴也打聽了,他一家老小就在京郊,下奴已連夜差人把他們都押了起來。饒是這樣,他仍舊哭喊不知,該是真不知道?!?/br> 小祿子這般道。 夏云姒點點頭。 宮里頭的這些宦官去接這些不要命的差事,多半要么是為自己謀財、要么是為家人謀財,事情敗露后眼看著自己一家老小都要送命還能咬住不說的人不多。 她想了想,便問:“那些個炭里,有多少添了東西?” 小祿子躬身:“下奴隨便敲了一些,十個里約莫一兩塊有?!?/br> 那與她們這邊查出的差不多。并非塊塊皆有,但按著她素日燒炭的量來看,是每日都能燒出三四塊的。 雖則每一塊里的都并不太多、房中也日日開窗通風,可日積月累下來也是不少了。 夏云姒慢慢地吁一口氣:“你別在宮里頭問,拿出去尋個郎中打聽打聽,瞧瞧那究竟是什么?!?/br> “諾?!毙〉撟虞p應,又問,“那徐有財……” 夏云姒想了想:“此事本不易察覺,又是每十個里有一兩塊,他便是領炭時當真查了也未必能查到,我不想多怪他?!?/br> 小祿子一揖:“娘子心慈?!?/br> “但事情總歸是他手里出的?!彼宰鞒烈?,“賞二十板子,打完讓人好好來給他醫傷?!?/br> “諾?!毙〉撟佑止?,“那這接下來……” 接下來怎么查? 朝露軒中經手過這炭的只有徐有財一個,朝露軒外那可就不止了。 從最初備炭的、到尚工局里管炭的、再到最后分炭的,每個環節都不止一個人。想鬧明白是誰動的手,僅憑他們朝露軒的這寥寥數人難以做到。 夏云姒目光微凜,靜默了少頃:“這我有辦法,你去幫我辦另一件事?!?/br> 小祿子道:“您吩咐?!?/br> “朝露軒上下一干宮人的家眷我先前都托家里查清楚了,你出宮時幫我給家里帶個信兒?!闭f著將一只信封遞過去,小祿子接下愣了愣,沉沉應下。 信里其實只有一個字:威。 父親會明白她的意思。 恩威并施。 夏家簪纓數代,真才實學是少不得,但出世之道自也厲害。這四個字的意味便是連夏家剛懂事的小姑娘都懂,在日后的歲月里,她們也都會一分分拿捏得當。 恩威并施,多數時候其實并不是恩與威雙管齊下,而是該用哪個便要用到點子上。 施威,要施在痛處,方能把人鎮??;頒恩,要頒到實出,讓人欣然接受。 是以宮外的一切自有家中幫她打點妥當。她原不想多勞家中幫忙,畢竟也不算多么親近,但眼下是不得不開這個口。 ——這事與接下來的許多細枝末節,她都必須壓住。奈何朝露軒中的宮人已無可避免地知情,不拿捏住他們的家人,就是極大的禍患。 小祿子當即離宮,一是找人看那是何物,二是去幫夏云姒遞信。 晌午時他折回來,先把回信交給夏云姒,夏云姒看了眼,是直接在她遞出去的那張紙上回的,僅一個“閱”字,另有父親的小印。 銀炭里的東西他也打聽清楚了:“娘子,那是水銀?!?/br> “……水銀?”夏云姒微覺錯愕,旋即驚怒焦急。 水銀乃是劇毒。 小祿子低低地垂著首,聲音也愈發放低:“下奴著意問了,水銀便是尋常放著,只消兩三個時辰也可慢慢散布各處,使人中毒。遑論受了熱?!?/br> 夏云姒長長沉息,語氣不由自主地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