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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說!”苓淑女怒喝,抬手指向妝臺,“宣儀贈與臣妾那兩顆,皆在妝奩中放著!” 于是又有御前宮人主動上前,尋出兩顆南珠來,奉到圣駕跟前。 皇帝看了眼南珠,又看了眼夏云姒。 夏云姒不由向后跌退半步,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 這樣的神情自讓她添了疑點,皇帝滯了滯:“阿姒?” “臣妾……臣妾沒給過小桃南珠?!彼盟苹帕?,眼眶泛了紅,怔了一怔,驀地跪地,“臣妾不敢說自己心有多善,可今日是jiejie是忌日,臣妾豈敢在jiejie忌日惹出這樣的禍事!” 話音剛落,一女聲清朗截來:“為何不敢說自己有多心善?宣儀為了六宮和睦,可謂煞費苦心了?!?/br> 夏云姒正自下拜,聽見這話,嘴角揚起。 來了! 又即刻壓制住笑容,直起身子,帶著滿目驚然扭頭看去。 在滿屋目光的注視下,順妃四平八穩地走到圣駕跟前,屈膝福身:“是臣妾托宣儀從中說項,沒想到會為宣儀惹來這樣的禍事?!?/br> “順妃?”皇帝略顯意外。 順妃素來低調避世,誰也不曾料到她會攪進這樣的紛爭。 順妃跪地,一字一頓地稟道:“臣妾不愛與人走動,雖怡然自得,有時也覺寂寞,想有孩子常伴膝下。此番苓淑女有孕,臣妾聽了些宮中傳言,說昭妃meimei并不喜她,她先前的住處簡陋不堪,便動了心念?!?/br> “可這孩子,循理該是由昭妃撫育的,臣妾唯恐與苓淑女直接走動會惹得昭妃meimei不快,只好請人代臣妾說項。恰好夏宣儀身邊的玉采女與苓淑女交好,臣妾就將此事托給了宣儀?!?/br> “臣妾原也只是問上一問,想苓淑女不答應也無妨,她卻當真應了,臣妾欣喜不已?!表樺f到這兒頓了頓聲,帶出一聲嘆息,“可過了些時日,她又反悔了,臣妾雖覺失落,但也只好作罷?!?/br> “未成想,如今竟成了夏宣儀戕害皇嗣?”順妃側首,定定地看向苓淑女,“真沒想到,本宮讓夏宣儀私下代為走動、也不必提及本宮,原是為苓淑女的平安考慮,倒惹出了苓淑女的狼子野心,反咬她一口?!?/br> “可她只是為本宮說項,如何會在意這個孩子在或不在?!?/br> 又一頓,她的聲音變得冷厲:“苓淑女口口聲聲說她得不到孩子便要戕害皇嗣,可是覺得本宮暗中謀劃,害了你的孩子么?” 這話換一個人,都不敢說得這樣咄咄逼人。 但偏是順妃,偏是一直以來避世的順妃,不僅可以說,還可令人信服。 夏云姒跪在圣駕前,雖看不到側后邊昭妃與苓淑女的神情,也能從這等安靜里辨出她們該是何等的方寸大亂。 壓制著心底的快意,她含淚抬起頭,望向皇帝:“臣妾適才不敢說,是怕惹得昭妃娘娘與順妃娘娘生出不睦。目下順妃娘娘親口說了,姐夫信不信?”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當眾叫他姐夫。 他原也正為她而松氣,聽到這聲姐夫,一瞬的恍惚。 定住神,他又道:“可那南珠……” 跪在夏云姒側后的含玉匆忙叩首:“皇上恕罪!娘子賞了奴婢五枚南珠,奴婢想自己與苓淑女到底是舊識,總該賀她有孕之喜,便挑了些自己喜歡的首飾與南珠一并相贈??赡现橘F重,并非奴婢與苓淑女的身份可用,奴婢唯恐給娘子惹事,就沒有記檔,是奴婢的過失。至于如何到了小桃手里……”她的聲音低下去,“就要問苓淑女了?!?/br> 三人各不相同的話,串成一個連貫的真相,直逼采苓。 采苓終是徹底亂了陣腳,惶恐地拽住昭妃衣袖:“昭妃娘娘……” 第24章 奪權 夏云姒扭頭看向她們, 這角度恰能避開皇帝的視線,她便毫不掩飾地流露出看好戲的神色。 昭妃的目光淡淡從她面上脧過, 未作停留, 從容不迫地轉回采苓面上。 采苓到底是怕昭妃的,既想求助, 又怕惹惱昭妃, 不敢妄言。 昭妃抽回被她抓著的手,定定地凝視著她:“本宮還道你是受了委屈, 未成想竟是這般設了個局陷害夏宣儀, 連本宮一并騙進去。既如此,本宮便也救不了你了?!?/br> 采苓的臉色隨著昭妃平淡的話語一分分更加慘白, 薄唇翕動, 滿是恐懼:“娘娘……” 她明白了,昭妃這是不欲管她了。 夏云姒亦瞧得出來, 她必有什么豁不出去的東西握在昭妃手里, 譬如家人的命。 所以采苓不會說昭妃一句不是。 不過采苓不肯說, 卻不妨礙她出言在皇帝心底埋一縷疑影。 夏云姒凝一凝神,滿是不解道:“苓淑女為何要害我?”她猶自跪在圣駕前, 逼向采苓的目光卻有一股懾人的氣勢,“在苓淑女有孕之前,我們連面都不曾見過。你有孕之后, 我不僅真心相賀, 還日日為你抄經。說不上對你有恩, 但總歸也不曾開罪過你, 你為何要害我?” 語聲落定,四下安寂。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采苓,昭妃黛眉輕挑,亦只看著采苓。 順妃則恰到好處地添了一句:“若是有人指使你,你不妨說個清楚。當下皇上還在,自會為你做主,若過了今日,只怕你再尋不到這樣的機會了?!?/br> 言下之意,此事過后采苓必定失寵,縱使肚子里的皇嗣還在,皇帝多半也不會肯再見她。 采苓周身劇烈地戰栗起來,夏云姒和順妃與她隔著七八步遠都能清晰看到。很快,她連目中的神采都被抽空了,雙眸空洞,如同魂魄都被擊散。 半晌之后,采苓緊緊地攥了下輩子:“是含玉!” 余光所及之處,夏云姒看到含玉愕然抬頭。 “是含玉支使臣妾!”她再次掙扎著下地,這次昭妃沒有阻攔,由著她拖著剛安穩下來的虛弱身子膝行到皇帝跟前,“皇上,是含玉……是含玉支使臣妾的!她同臣妾說,說夏宣儀待她不好,日日動輒打罵,想要換個去處。后來臣妾有孕,她就……就給了臣妾一劑藥,說這藥雖會擾動胎氣卻不至小產,讓臣妾幫她做這一場戲,除掉夏宣儀?!?/br> 說著重重磕了個頭:“也是因此,她送臣妾南珠而不敢記檔。臣妾卻沒想到,她見事情敗露,竟借此反咬臣妾一口,倒顯得對夏宣儀忠心可鑒了!” “你……”含玉驚得有些慌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這是什么話!宣儀待我恩重如山……” “荒謬?!睜巿汤?,低而穩的男聲如同鼓槌敲在眾人心頭,含玉與采苓都立刻閉了口,伏地下拜,不敢再言。 賀玄時并不多理她們,遞了個眼色,示意樊應德扶兩步外的順妃起身,自己伸手一攙夏云姒。 夏云姒無聲立起,目光微微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