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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們在說什么???” “也沒什么......”向潔的語氣略顯悵然,想了想,還是說道,“就是爸爸mama當年大學的一個老同學......” 二十年前大學生都金貴,時遠志夫婦一畢業就被分配到研究所工作,同班同學沈怡也是如此。 接收她的不是別的地方,正是現在夫妻二人工作的研究所。 然而沒過幾年,沈怡就放棄了研究所的工作,聽時遠志辦公室的老研究員說,仿佛是嫁給了大城市里某個有權有勢的官家子弟。 按理說這是件好事,不過沈怡走得太突然,連交接工作都沒做便匆匆離開,雖然那時風氣淳樸,所里的人也免不了有些微詞。 有說她攀高枝就忘本的,有說大學生心氣高看不上窮地方的,不過隨著時間流逝,慢慢沒什么人提起。 直到十年前,早已為人母的沈怡在一個夜晚悄悄回到了青城。 沒有聯系任何一個曾經共事過的同事,等到人們發現沈怡,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她靜靜地飄在剛開凍的荷花池上,臉色慘白,早已救不回來。 “孩子還那么小呢?!毕啾绕拮?,時遠志要多愁善感一些,沉重地嘆了口氣,“有什么坎過不去,非要走這條路?!?/br> “原來那孩子是在跪沈怡啊......”向潔想得更遠一點兒,也跟著嘆氣,“怪可憐的,這么小就沒mama了?!?/br> 晚飯剩下的時間,時遠志夫婦一直都在回憶沈怡的事,還商量著要不要抽空去看看住在樓上的賀尋。 畢竟當年曾經有過同窗情分,如今在一個家屬院,照拂一下故人的孩子也是應當的。 時晚沒有吭聲。 聽著父母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想起少年身上的傷,她突然有些難過。 * 賀尋再度醒來時,天已經黑透。 沒有關窗,家屬院里的炒菜聲、聊天聲、小孩的打鬧聲盡數鉆進屋內。是尋常夏日傍晚會有的喧鬧。 靜靜躺了一會兒,感覺體力已經恢復不少,他才摸黑起身。 地上還有碎瓷片,摸索一會兒,終于找到了開關。 “啪嗒?!睙艄饬疗?,照亮滿室狼藉。 不過這個時候賀尋沒心思收拾,而是繞開那些碎瓷片,徑直朝廚房走去。 這年的自來水還帶著濃重的漂白.粉味,賀尋卻不管,湊到水龍頭前狠狠喝了好幾口。 清涼的液體灌入喉嚨,他喘著氣,終于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靠在灶臺邊休息片刻,賀尋摸出一張黑白照片。 借著客廳的光線,隱約能看出來照片上是個很美麗的女人。 就這樣默然地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兒,他突然勾起嘴角。 “mama?!痹诩覍僭盒s的背景音里,少年嗓音低沉且冷靜,“我不欠你了?!?/br> 說完這句,賀尋掏出打火機。 “啪?!泵髁恋幕鹈鐕姵?,霎時點燃了照片一角。 把照片放在水池里,他看都沒看,直接走出廚房。 被火燒得蜷曲,片刻后,水池里只有一堆灰燼。 重新回到客廳,方才炒菜那家似乎已經做好了飯,帶著油煙的飯菜香味熱熱鬧鬧飄進屋子。 賀尋不由眉頭一緊。 媽的。 他忍不住伸手捂住胃,有些自暴自棄地咬牙。 再去廚房喝兩口自來水好了。 然而剛抬腳,還沒邁出去,門邊的白色搪瓷盆就吸引了賀尋的注意力。 這不是房間里原本有的東西。 搪瓷盆上還扣著同色的蓋子,蓋得嚴嚴實實,看不出來里面究竟裝的是什么。 皺著眉頭思考片刻,賀尋有了點印象。 好像是那個小姑娘手上的,因為逃得太快,完全忘記拿走。 好奇心作祟,他俯下.身,掀開蓋子,然后對上了滿滿一搪瓷盆的炸糖糕。 “......” 少年愣了幾秒,隨后低低笑出聲。 放了整整一天,炸糖糕早就冷了下來,徹底錯過最佳的食用時機。 不過賀尋不這么覺得,他靠在墻上,懶洋洋地咬著已經冷透的炸糖糕。 嘖。 少女粉粉的臉頰莫名出現在腦海中,他不由瞇起眼睛。 還挺甜的。 作者有話要說: 炸糖糕:你說誰甜? 第4章 到底是正在長身體的男孩子,盡管身上還帶傷,消滅那盆炸糖糕并沒用多長時間。 又灌了幾口自來水,賀尋靠在墻上,重新沉沉地睡過去。連燈都忘記關。 夜漸深,家屬院里的燈次第熄滅。 只有這一盞熒白孤寂地亮著。 翌日。 起床后,時晚發現爸爸mama有些焦慮。 聽說沈怡的死訊,時遠志夫婦整晚睡得都不踏實,家屬院里的人嫌賀尋和沈怡晦氣,他們兩個老同學自然不會這么覺得。 一畢業就分配到研究所從事科研工作,在象牙塔里來回打轉,夫妻倆的性格數十年如一日的單純熱忱。 “沈怡他丈夫到哪兒去了?這孩子還管不管?”顯然一晚上沒睡好,時遠志眼眶下一片烏青,“他就自己這么一個人跑來了?身上有錢嗎?” 聽到父親的四連問,時晚捏筷子的力道重了些。 她想起昨天接過的那半瓶白酒,散落一地用襯衫剪出的布條,還有少年身上重重的鞭痕。 這已經不是有錢沒錢的問題。 “要管的話還能讓自己兒子一個人來?”向潔難得冷笑一聲,隨后憂心忡忡,“都這么大了......直接塞錢會不會太傷孩子自尊心......” 時晚咬了咬唇。 盡管昨天在樓上少年曾威脅她不許說出去,但眼下這種情況,還是應該讓爸爸mama知道。 放下筷子,她正想開口。樓下傳來一陣巨大的引擎轟鳴,其間夾雜著段秀娥驚恐高亢的尖叫:“你們干嘛!快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 時遠志夫婦和時晚都是一怔。 一家人朝窗邊走去。 院里烏泱泱擠著十幾個騎著機車的男孩,看模樣從十五六到二十幾不等,其中幾個手臂上還有花里胡哨的刺青。座駕卻十分統一,清一色春蘭虎神250. 雖說已經進入新世紀,兩千零零年的工資水平卻沒有同新時代接軌。在非一線城市,大多數人每個月拿到的只有六七百塊。 而一輛春蘭虎神250的售價在這年是兩萬八。 時遠志眼睛不免有些發直:“他們是......” 這幾個孩子騎的機車加起來都能買兩套房了。 “奶奶您閉嘴吧!”段秀娥叫得凄厲,領頭的少年卻并不在意,從銀黑機車上跳下,開始扯著嗓子喊:“尋哥!尋哥!你看看我!我是聶一鳴??!” 陣仗太大,家屬樓上的住戶紛紛開窗往